谢家。
小赵按门铃,开门的正好是钟姨。
“请问您找谁啊?”
钟姨打量着来人,穿一身军装看着怪唬人。
小赵对了下特征说,“你是钟姨吧?”
“啊,是啊,我,我没犯事啊。”
小赵说,“不不不,您误会了。”
他简单说明来意,问,“所以想问你同意过去吗?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接你过去。”
“真的,你说是真的?”
钟姨听得满脸喜色,小姐真的接她过去了,“我当然同意,不过……我得跟谢夫人讲讲。”
钟姨早年丧夫,家里就一个儿子在码头做事,前两年娶了媳妇,夫妻俩过小日子她不用太操心。
谢心悦来之后,对她吹鼻子瞪眼,嫌七嫌八,她是保姆不是出气筒。
钟姨带着小赵进去。
正好周末,谢家母女都在,还有谢瑞。
看钟姨带着个穿军装的进来,问,“啥事哟,这位谁?”
钟姨说,“夫人,我要辞工了,往后就不在谢家做事了。”
谢母从沙发上站起来,拔高声音说,“什么,你要辞工?辞工你去哪里哩,家里有啥不满意的?”
钟姨在谢家十几年,说感情当然是有的。
除了许思的事谢母对她很满意,做事仔细周到,一家人饭菜咸淡、喜好皆是心里有数,挑不出毛病。
钟姨说,“我真要辞了,这会子就走。”
谢母说,“走得这么急我现在上哪里找人去,今晚家里谁烧饭哩。”
“这……”
这说得也是,一般得提前几天说,只是小姐让人来接钟姨就想立刻过去,“要不我喊好姊妹来顶两天,我几个好姊妹干活是好手,也是做保姆的。”
谢母一脸不满,“我们谢家是随便啥人都能进哩?你再干一个月我另外找人去。”
“那也太久了……”
两人说着话,谢心悦打量着小赵只觉得眼熟,穿军装的,能想到只有闫峥。
谢心悦说,“钟姨,这是谁啊?你是不是早就找好下家了?”
钟姨赶紧摆手,“不,不是,我是刚刚才晓得,就是思思让我过去帮忙,这位同志是来接我的。”
“我说你怎么要走,许思不会自己找人去!整个沪市就你一个保姆了?”
谢母听到许思就来气,那天卖月饼还敢嘲笑她,这会儿一看眼前的人不就是来接许思那个。
钟姨还想说啥,小赵先开了口,他可没时间磨蹭,“只是跟谢家要个保姆,谢夫人如果不能放人,我去找谢先生讲讲。听闻景盛航运这周有几船货要进沪,我们正好带队过去检查,应该能碰上谢先生吧。”
这话是闫哥让说的,货物进码头,随便找点事就能扣下几天,这是货船最怕遇上的事。
谢母脸色铁青,“你……好啊,许思是翅膀硬了,仗着闫家管我要人。”
小赵说,“谢夫人多想,嫂子只是习惯钟姨照顾,双方都愿意,您只需放人就好。”
谢家在泽安区的地位,谢母极少看人脸色,这段辰光几次三番都是许思搞事,气得手抖。
谢心悦满心嫉妒,闫峥竟然这么护着许思?
印象里他是不可能管这种小事,只不过一个保姆,竟然用航运的事威胁谢家。
谢心悦指甲嵌入掌心,说,“妈妈,可是钟姨在咱家这么久……”
谢母打断说,“让她走,既然不是一条心留着做什么。”
比起一个钟姨,当然是航运的事更要紧,谢家可是等着交货,迟一天都是麻烦。
钟姨抿唇没说什么,“多谢夫人,是我对不起您,这半月工钱不用给我结了。”
“当然不结,说走就走我们没找你赔钱就不错了,”谢心悦嚷嚷。
钟姨没吭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出来,又跟谢母告别两句离开。
出了谢家门,小赵清清嗓子说,“钟姨,嫂子说你被扣了工钱或者赔偿,她都会补给你的。”
钟姨一拍小赵肩膀,开怀说,“补什么补,我能去照顾小姐别提多高兴,这些天就想着离了谢家只是没找好做什么,才迟迟没说。”
小赵抓抓头发,刚在里边看钟姨低眉顺眼,这会儿成了个高兴老阿姨,还真有趣。
“嘿嘿,钟姨你这么想就好,今朝嫂子那边的保姆欺负孩子被赶出去了。”
“啊,欺负孩子?啥人啊这么坏肚肠,小姐没事吧?”
小赵说,“没事的。”
两人说着话上了车,很快就到象牙巷。
……
“嫂子,钟姨接回来了,”小赵领着钟姨进来。
没想到这么快,许思放了手里的书趴窗边一看,“钟姨,快上来。”
也许是原主对钟姨的依赖和信任影响了她,看到钟姨,许思分外安心,笑意漾在脸上。
男人尽收眼底,想来这钟姨是许思极为信任的人。
楼梯响起脚步声,许思迎出去,“钟姨你可算来了,谢家有没有为难你?”
钟姨摇头,对扣了工钱的事只字不提,“没有的小姐,小赵同志在她们不敢怎么样。”
许思笑,“那就好,你快进来我给你介绍下。”
许思拉着钟姨进屋,说,“这是闫峥,我丈夫。”
闫峥略略颔首,“以后麻烦你了。”
钟姨看着闫峥,心想小姐这丈夫长得真不赖,就是有点吓人,也不晓得对小姐好不好。
“不麻烦的,闫先生,我照顾小姐照顾惯了。”
许思说,“钟姨以后别叫我小姐小姐的,叫我思思就成。”
钟姨说好。
苗苗凑了上来,乖乖巧巧说,“我是苗苗。”
“诶哟,这孩子可人疼的,跟小姐……思思小时候一样。”
许思想着闫峥还要忙,说,“闫峥,那我先带钟姨上楼了,之前苗苗的屋子给她住。”
闫峥说,“好,你安排。”
许思带着钟姨和苗苗出去,上楼整理东西。
……
此时谢家,谢母被气得躺去了床上,诶哟诶哟直哼哼。
谢心悦坐在床边气恼说,“妈,许思真是太过分了,简直不把咱们家放在眼里。”
谢母叹气说,“早让你嫁去闫家你不肯,以在瞧瞧,闫峥多护着她。”
谢心悦努努嘴不得劲,不知道许思给闫峥灌了什么迷魂汤。
谢心悦哼了声,“闫峥是在军区久了没见过女人,现在随便放个女人到他身边,尝出滋味了,肯定捧着哄着,以后就不一定了。”
谢母皱眉不认同,亲女儿认回来久了,起先还母女感情浓烈。
但谢心悦几次事情都办不好,先是把闫家婚事给了别人,亏了四千块,再是彭州华那边,婚期迟迟不订。
比起来,许思以前还更听话,帮谢家拉拢不少生意。
“你跟彭州华婚事商量的怎么样了?”
说到这谢心悦来气,彭州华总是搪塞她,“快了吧,最近我们不是为了锦绣大戏院的首演忙活嘛,没那么多时间。”
谢母说,“你爸可说了,让你快点弄好,跳舞也好好跳。”
“晓得了。”
谢心悦沉下眼,只要她首演成功有了名声,到时候彭家还能不看重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