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低垂】,肃穆笼罩着琅琊王府。雷梦杀看到天幕上自家宝贝闺女李寒衣居然被暗河杀手重创,更遭唐门长老唐隐以暴雨梨花针偷袭,瞬间,一股汹涌的怒焰自心底喷薄而出,那是恨不得将暗河连根拔起、挫骨扬灰的决绝。
一旁的叶啸鹰看着雷梦杀这般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雷无桀算不算是坑姐了?” 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与调侃。
琅琊王萧若风轻轻点了点头,面色沉郁:“算。”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好似有千斤重。
雷梦杀回想起儿子雷无桀,一通追本溯源,这股怒火更是烧到了顶点,他忍不住咆哮起来:“这个夯小子,雷轰活的好好的,自己甘愿画地为牢就让他画去,干嘛非得让你姐去见他一面,即便真的要见一面,就不能换个时间节点?呜呜呜,寒衣,我可怜的女儿啊!这才刚下山和赵玉真重逢,都没来得及温存片刻,就要天人永隔了。………不行,这天幕就是个预示,防患于未然,为了我家寒衣日后的安全着想,暗河的那几个人必须得杀,唐门那三个老家伙,尤其是唐隐那个杀千刀的,更是不能放过。” 他的声音回荡在王府庭院,带着撕心裂肺的痛与刻骨铭心的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叶啸鹰拍了拍雷梦杀的肩膀,目光坚定地对他说道:“头儿,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全力支持你。” 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犹豫,满满的都是兄弟间的义气。
雷梦杀转过头,看着叶啸鹰,眼眶微微湿润:“啸鹰,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话语里满是感动。
琅琊王萧若风则是神色冷静,一针见血地说道:“梦杀,现在大放厥词有些为时过早了吧。且不说我们现在连暗河的老巢在哪儿都不知道,更何况执伞鬼苏暮雨、送葬师苏昌河再加上一个杀神谢七刀,个顶个的厉害,暗河之所以不入武榜,看似是因为暗河是杀手组织,不符合评定标准,实际上却是因为暗河杀手太强了,以至于不留蛛丝马迹。百晓堂堂主姬若风穷尽心力,也未能探寻到暗河老巢的踪迹,更无从知晓其杀手的真实实力。所以世人只知道,北离有一条暗河,却又像一条毒蛇隐匿,只有在最深的深夜,顺着月光你才能依稀看见它,据传暗河组织就在这条河的尽头,这些年,众多皇子觊觎暗河的力量,试图拉拢,即便皇兄也曾有此念头,可派去之人皆有去无回,惨遭屠戮。你可知为何?只因暗河向来只主动出击,从不被动受制于人。”你道是为何?只有暗河主动寻人的道理。” 萧若风的一番话,条理清晰,剖析入微,如同一盆冷水,让雷梦杀炽热的怒火稍稍平息。
雷梦杀咬了咬牙,眉头皱得更紧了:“那既然杀不死,退而求其次总行了吧。至少要废去他们的武功吧。让他们无法再为祸江湖,姬若风探寻无果,姬若风的老祖宗总能探得到吧。” 他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暗河那些人,开始想其他的办法。
萧若风听到这话,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雷梦杀看着萧若风的样子,接着说道:“若风,你忘了,百晓堂是谁创建的了。”
萧若风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南宫春水的脸,话语猛地一滞,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片刻,萧若风缓缓开口:“梦杀,在未摸清敌人巢穴与行踪之前贸然行动,无疑是自投罗网。这样,我去派人调查一下苏昌河几人的行踪,再于百晓堂斥巨资买情报,双管齐下,不信探不到人。” 他提出了一个更为稳妥的办法,试图让雷梦杀先冷静下来,从长计议。
雷梦杀凝视着萧若风,沉默了许久,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若风,你说的对,我是有些关心则乱了。那此事就拜托你了。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寒衣受这样的委屈,此仇不报,我雷梦杀誓不为人。” 他的眼神里依旧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只是这怒火被暂时压抑了下去,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天幕之上】苏昌河闻言,面上闪过一丝犹疑与无奈,语气却恭谨依旧:“国师既有谕令,我等自当遵行,岂敢有违。”
齐天尘嘴角轻扬,从容地接纳了这番恭维,微微颔首道:“多谢大家长了。”
大家长身形一转,步履沉稳,向着山的另一侧出口缓步行去,同时沉声道:“走吧。”
谢七刀眼神锐利,将那被传乎其神,几近羽化登仙的老神仙仔细端详一番,随后亦举步跟上。苏暮雨则不同,素来清冷的面庞上,此刻面对齐天尘,眼中却流露出少有的尊崇,身姿微微倾侧,郑重作揖一礼,而后才款步离开 。
齐天尘身形侧移,抬手作揖还礼,动作不疾不徐。待礼毕,他回首望去,目光紧锁那渐没于视线尽头的背影,眼中满是怅惘,低声自语:“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吗?”
在落桑城,这座与落雷山相距仅百里的小城之中,街市熙攘。城中街巷,一位身披紫氅的道士,神色焦急,脚步急促。他臂弯中紧紧护着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女子姿容绝美,此刻却面色苍白,毫无生气。
道士遇人便拱手问询,言辞恳切::“劳驾,不知您能否告知药王谷的方位?”声音里满是焦灼与期盼 ,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这落桑城的百姓大多孤陋寡闻,哪能知晓神秘莫测的药王谷在何方,面对道士的问询,属实爱莫能助,只能面露难色,纷纷摆首。好在世间不乏热心肠之人,一位中年汉子瞧着道士心急如焚的模样,心生怜悯,主动上前搭话:“兄弟,瞧你急成这样,我给你指条路。城东的淮鹤茶楼,最近来了个四处游历的神医,被吹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说什么医术精湛,妙手回春,不管多棘手的病症,到他那儿都能迎刃而解,你赶紧带这位姑娘去碰碰运气。”
中年汉子皱着眉,目光中满是同情,一边比划一边急切地说:“即便他无力妙手回春,可作为行走四方的医者,说不定听闻过药王谷的线索,总归是眼下的一线希望。那神医就住在湘南茶楼,你快去吧!”
话声还在空气中回荡,赵玉真便如疾风过境,转瞬即逝,下一秒已稳稳伫立在长街巷尾。那中年汉子惊得目瞪口呆,使劲搓了搓眸子,半晌才缓过神来,瞠目结舌道:“嚯!这合着tm自己就是个仙人,竟还需寻觅医者?”
赵玉真猛地冲进淮鹤茶楼,眉眼间满是忧色,震声高呼:“医者何在?”
刹那间,原本沉浸在茶香与闲聊中的众人,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惊愕地昂首,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声源处。几位正挥毫泼墨、吟诗作对的雅士,被这声呼喊打断雅兴,手中的笔一顿,眉头轻蹙,不悦可谓溢于言表。
“医者何在?”赵玉真心急如焚,再度厉声咆哮,声浪滚滚,如惊雷乍响,震得湘南茶楼的梁柱都簌簌作响。店小二手中的茶壶被这巨响震得脱手而出,“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碎成一地瓷片。正悠闲品茶的雅士们被吓得一哆嗦,茶盏“咔哒”裂开,茶水洒了一身。
店小二惊魂未定,连滚带爬,慌慌张张地跑到窗边,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下正仰卧在躺椅上、惬意享受阳光沐浴的中年男子的肩头,结结巴巴地说道:“谢……谢神医,这位道长火急火燎的,莫不是专程寻您而来?”
书生抬手将覆在脸上的书卷轻轻移开,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眼中还带着几分未散尽的倦意,挑眉轻笑:“哦?是何方道长如此气势汹汹?方才那声疾呼,元气充沛,余音不绝。我倒好奇,他这是来求医问诊,还是要大开杀戒呢?”
瞬息之间,赵玉真已如鬼魅般闪至二人跟前,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书生,沉声道:“阁下可是医家?”那强大的气场让小二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起身,慌不择路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书生眉梢轻挑,抬眸看向赵玉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微微一怔后,脱口而出:“道剑仙?”
赵玉真听闻对方道出自己的名号,脚步一顿,神色瞬间凝滞,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迅速调整神色,目光在书生简约古朴的衣衫上打量一番,又落在旁边堆满经史子集的硕大书箱上,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名号,犹豫片刻后,试探着开口:“阁下是,儒剑仙?”
谢宣抬眸,恰与赵玉真的目光撞个正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讶异。他深知眼前这位便是声名远扬的道剑仙,刚欲寒暄几句,却被赵玉真怀中的女子夺去了视线。谢宣不禁心中一紧,面上满是关切,脱口问道:“道剑仙久居山上,此番匆匆下山,怀中还抱着这弱质纤纤的佳人,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当年,谢宣应邀出席雪月城百花会,曾在席间谈及,雪月城藏有两位佳人,却从不涉足这繁花盛会。一位沉溺赌局,另一位则性情刚烈。他机缘巧合下在年少时与那脾气欠佳的姑娘惊鸿一瞥,就那一眼,她的绝世容颜便深深刻入心底,此后岁月悠悠,竟从未淡去分毫。一晃十几年光阴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再度相见,未曾想那倾国之色依旧明艳动人,丝毫不减当年。
谢宣眼中闪过一丝惊惶,整个人瞬间僵住。不过须臾,他反应过来,身形猛地挺直,向前跨出一步,声音不自觉拔高,满是震惊与急切:“李寒衣,疯女人?”
听到“疯女人”三字,赵玉真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周身气息陡然一滞,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此刻李寒衣性命攸关,他强压下情绪,忙不迭颔首,眼中满是恳切与焦急,语气急促又带着几分哀求:“恳请先生施以援手,不知您可有办法救她?”
谢宣见状,迅速探出手,精准地搭在李寒衣的腕间。他微微闭眼,屏气敛息,细细感受着脉象。不过片刻,他的眉头便如被重石压过,狠狠蹙起,脸上闪过一丝惊怒,低声惊呼:“这脉象紊乱,透着诡异的劲气……莫不是唐门那歹毒的暴雨梨花针所致?”
赵玉真的面容瞬间笼上一层悲戚,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带着无尽的懊悔与自责,沉痛说道:“确实是唐门暴雨梨花针!当时暗器如疾风骤雨般袭来,我拼尽全力,以剑为盾,截断了二十六根,可终究百密一疏,还是有一根穿透剑网,避无可避地刺中了她。”
谢宣神色骤变,旋即恢复镇定,疾声说道:“这暴雨梨花针歹毒异常,最后一根堵死了她的气门,当下她体内的真气正如沙漏中的细沙,不断流逝。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不出一炷香的时间,纵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无力回天。事不宜迟,随我速速进屋,必须马上以纯阳之力,逼出那根要命的针!”
身为一介书生的儒剑仙谢宣,饱览经史子集,遍阅人间万象,参透世间至理后,一举踏入儒圣之境。他才情卓绝,挥毫泼墨间,锦绣文章自成;仗剑天涯时,剑招凌厉,堪称剑中翘楚;而当他拿起医术,悬壶济世之能亦可冠绝天下。
回溯往昔,大将军叶啸鹰喜得爱女叶若依,却被太医院宣判女儿先天心脉孱弱,生命之烛将在十日内熄灭。叶啸鹰心急如焚,不惜广发英雄帖,遍邀天下神医齐聚天启城,只为挽救女儿性命。彼时,药王辛百草的弟子枪仙司空长风、国师齐天尘等一众杏林高手纷纷赴约,儒剑仙谢宣也在受邀之列。最终,叶若依成功转危为安。赵玉真对这段传奇经历早有耳闻,此刻知晓眼前之人正是谢宣,望着气息微弱的李寒衣,赵玉真心中那因她危在旦夕而几乎熄灭的期望,再度升起。
谢宣小心翼翼地把李寒衣抱进房内,动作轻柔地将她安置在长椅上。旋即转身,在箱箧中翻找出一方素帕,抬手将其严严实实地蒙住双眸,又取过一方素帕递向赵玉真,口吻坚定且急迫:“快蒙上。”
赵玉真剑眉轻蹙,满心狐疑,脱口问道:“此举究竟是何缘由?”
谢宣神色忧虑,无奈地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接下来我要为李寒衣施针逼毒,此过程中不得不褪去她的衣物。她性子刚烈,要是醒来发现我瞧了她的身体,定会认为我冒犯了她。以她的脾气,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到时五大剑仙可就要少一人了。雪月剑仙的剑术虽说未必是五大剑仙里最顶尖的,可那火爆脾气,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还是把眼睛蒙上吧。”
赵玉真却不假思索,直接抬手挡回,声线沉稳,没有半分犹豫:“不蒙!”
谢宣动作一滞,满脸疑惑地看向他。
只见赵玉真神色郑重,一脸严肃地说道:“小仙女是我心心念念、尚未拜堂成亲的未婚妻,于情于理,我都不会戴的。”
谢宣的目光扫向赵玉真,眼中满是无奈与难以置信,重重叹息一声,喃喃自语:“这真是剑仙?看着像还没断奶。”可眼下救人迫在眉睫,刻不容缓,他哪还有心思与赵玉真再多做争辩。
谢宣动作迅速,抬手将素帕覆在双眸上,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紧接着,他左手轻微抖动,一枚纤细的银针已稳稳夹在两指之间。他屏息凝神,将全身功力汇聚于指尖,猛地发力射出,银针化作一道寒光,裹挟着雄浑劲道,精准地解开李寒衣的裙带。那袭素衣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嗖”地飞了出去,“噗”的一声,牢牢钉在墙壁上,震落些许墙灰。
随着素衣飘落,李寒衣如羊脂玉般的肌肤毫无遮拦地展露出来。赵玉真瞳孔骤缩,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局促 ,但很快又被担忧所取代。
谢宣手中银针闪烁寒光,一边有条不紊地准备施针,一边头也不抬,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和提点:“你若还盼着与她结成连理,往后相伴余生,此刻就收起杂念,全神贯注。稍有差池,便是天人永隔。”话落,他双手如幻影舞动,瞬间十根银针稳稳落于掌心 ,每一根都承载着生的希望。
谢宣屏气敛息,手中银针上下翻飞,每一针落下都稳准狠,同时口中清晰有力地报出穴位:“首针直刺鸠尾,宁心安神,通利气机!” 话音刚落,第二针已然出手,“第二针落于神阙,培元固本,回阳救逆。”
紧接着,他手法愈发迅猛,口中不停:“三针沉七海,四针定关元,五针镇中极,六针守曲骨!” 随着他的动作,屋内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场在涌动。“七针入期门,八针落章门,九针贯商曲,十针抵膺窗!”十针全部施完,谢宣已是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后背也被汗水浸湿。
他顾不上喘息,赶忙对赵玉真说道:“我以这十针封死她周身十处要穴,以激发她体内真气,将那根致命的梨花针逼至檀中穴。可想要彻底拔除,非得借助你的纯阳真气不可,你我二人合力,方能救她性命!”
“檀中穴?”赵玉真听到这个穴位,不禁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与犹疑,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整个人瞬间娇羞了起来。
谢宣一边全神贯注地控制着那十根银针,一边开口解释:“没错,就是檀中穴。此穴关乎气血运行,极为关键,其他人触碰易生大祸,恐有性命之忧。不过,你既已认定自己是李寒衣的未婚夫婿,自然是信得过的。” 说话间,那十根已插入李寒衣穴位的银针,竟如被鬼魅操控,不安分地颤动起来。
谢宣面色一凛,立刻双手快速结印,掌心泛起淡淡的光晕,周身气息亦澎湃翻涌,源源不断地向李寒衣体内输送真气,试图将银针稳住。他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内心满是震骇,低声呢喃:“暴雨梨花针固然歹毒,可按理来说,不该有如此霸道的杀伤力。究竟是何方狠人,对李寒衣痛下杀手,把她伤到如此绝境?” 他的目光紧锁李寒衣,满是忧色,一边全力施救,一边在心底暗暗揣测,究竟是谁有如此手段,又怀着怎样的深仇大恨 。
赵玉真沉声道:“是暗河的杀手。我匆匆赶到现场,就见一个施展阎魔掌的坏家伙,已经抢先对小仙女下了狠手。”
谢宣听闻,神色瞬间凝重,下意识拧紧了眉头,道:“苏昌河?他竟再度踏入江湖兴风作浪了?”
就在这时,李寒衣发出一声微弱而痛苦的嘤咛,仿若寒夜中的孤鸿哀鸣。谢宣心下一紧,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急切地看向赵玉真,厉声喝道:“通过檀中穴把银针引出!此事刻不容缓,即刻运功!”
赵玉真深吸一口气,平复着紊乱的气息,试图强压内心的慌乱与紧张,轻轻落在李寒衣的檀中穴。她只着轻薄亵衣,李寒衣因痛苦而呼吸急促,饱满的胸脯在轻薄的亵衣下剧烈起伏,每一次颤动都似在拨弄他的心弦。
赵玉真潜心修道三十载,一向古井无波,对男女之事极为淡漠,即便少时对李寒衣一见钟情,没少做春梦,这些年也一直恪守本心。如今,他的手触碰到她的瞬间,多年积攒的定力瞬间瓦解,心跳如雷,仿佛要冲破胸膛,脸颊也迅速泛起一抹滚烫的红晕。
谢宣见赵玉真这般失态,心急如焚,猛地大喝一声:“凝神静气!莫要乱了心神!” 这一声宛如洪钟般震耳,瞬间打破屋内的微妙氛围,意在让赵玉真赶紧专注于救人。
赵玉真听闻谢宣的怒喝,如梦初醒,周身气息陡然一变,往昔修道沉淀的沉稳全然回归。他牙关紧咬,周身气势陡然攀升,体内的大龙象力,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只见他猛地发力,掌心稳稳地贴在李寒衣的檀中穴上,声若洪钟,振聋发聩地吼道:“起!”
一时间,屋内气流激荡,那刺入李寒衣体内的十根银针剧烈嗡鸣,像是在回应赵玉真的力量。紧接着,李寒衣玉腿处浮现出一缕若有若无的气影,裹挟着磅礴劲道,沿着经脉风驰电掣般向上游走。眨眼间,气影便已抵达赵玉真手下,一场惊心动魄的施救进入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谢宣感知到银针的细微变化,刹那间,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涌上心头。他抬眼看向赵玉真,眼中满是惊羡与赞叹,不禁脱口而出:“这便是望城山的大龙象力吗?当真名不虚传!”
赵玉真周身气势凌厉,一声“引!”仿若平地炸雷,体内灵力汹涌澎湃,毫无保留地朝着李寒衣输去。磅礴的力量牵引下,那根梨花针缓缓露出半截,寒芒闪烁。
可就在这关键节点,赵玉真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与此同时,体内真气如决堤之水般失控。刚被引出的梨花针,趁势急速回缩。
赵玉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滚落。但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意识的模糊,以钢铁般的意志再度运转体内紊乱的真气。此刻,他的真气翻江倒海,五脏六腑仿若被烈火灼烧,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痛。可他目光如炬,紧紧锁住那根梨花针,哪怕身体即将被这股力量撕裂,也要拼尽全力将其彻底拔除,绝不让李寒衣命悬一线 。
谢宣敏锐捕捉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中一惊,抬眸看向赵玉真,神色关切,焦急问道:“你可是受了暗伤?怎会突然气息紊乱 ?”
赵玉真眉头紧锁,却强撑着提起精神,声音铿锵有力,高声回应:“些许微恙,不值一提!” 刹那间,他周身气势如虹,堇色道袍在无形气流的鼓荡下烈烈作响。只见他右手如闪电般疾挥而出,动作凌厉且精准,空气中隐隐传来撕裂的声响。
那根细若游丝的梨花针,在他强大的灵力牵引下,瞬间脱离李寒衣的身体,被稳稳地攥在掌心。
李寒衣在昏迷中气息微弱,生命体征时有时无。突然,她身子一颤,喉咙一阵剧烈抽搐,一口浓稠的黑血从她口中喷薄而出,溅落在素色床单上,洇出大片触目惊心的血渍。
这口血吐出后,她的气息逐渐平稳,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眼睑轻抬,露出黯淡却带着一丝清明的眼眸。她的目光缓缓聚焦,意识在长久的混沌中渐渐苏醒 。
赵玉真紧攥着那根险些夺命的银针,只觉手心已满是冷汗,待将针稳稳握住,他才重重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眼神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如释重负 。“总算是把这要命的东西取出来了,险象环生呐。”
他抬眸望向李寒衣,恰好捕捉到她缓缓睁开双眸的瞬间。一瞬间,惊喜与欣慰涌上心头,他疾步走近,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都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小仙女,你醒了,太好了!”
李寒衣悠悠转醒,意识回笼的瞬间,就敏锐感知到周身凉意。她下意识望向自己,只一眼,震惊与羞愤瞬间将她淹没。只见自己只着贴身亵衣,春光乍泄。
来不及多想,她柳眉倒竖,贝齿紧咬,猛地抬起腿,带着满腔的怒火和凌厉的劲道,一脚踹向赵玉真。这一脚饱含怒意,力量惊人,直接将赵玉真踹得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墙体都跟着晃了晃。
紧接着,她怒不可遏,厉声嘶吼:“赵玉真,你大爷的!”可这一声吼,几乎抽空了她所有力气。话音刚落,她眼前一黑,身子直直栽倒,再度陷入昏迷,只留下屋内一片狼藉,以及赵玉真一脸的茫然与无奈 。
谢宣听闻动静,轻喟一声,身形仿若鬼魅,瞬间掠至墙边。他取下挂在墙上的素色长袍,快步返回,动作轻柔又不失分寸,将袍子稳稳披在她香肩上,随后摘下蒙眼素帕,脸上带着几分无奈,调侃道:“我早料到你会落得这般下场,你个犟种不听。还没过门的媳妇儿,说得倒好听,你们这些望城山的道士,就爱夸夸其谈。”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仿佛一片落叶悄然飘落。谢宣心头一紧,神色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右手猛地探入书箱,抽剑出鞘。剑背寒光闪烁,线条流畅,蕴含着着一股独特的儒雅气质 ,却也藏着不容小觑的凌厉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