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本无主何以慰平生,路断天涯穷绝海角孤鸾彩凤依依绕云间。”
又是几句似通非通的谶词。毫无意外那女子依然解不出来。
丁冲怒道:“一次是这样,两次也是这样,你还敢说这是例外。你这个骗子!”
女子陪笑道:“这次不是例外,是偶然。”
丁冲气呼呼道:“你还敢狡辩。”
女子无法,登时将怒火撒在小缘身上。
“小缘,你怎么搞的!一次次失手,你还想不想吃饭,这样你还怎么长大。”
小缘吓的惊恐瑟缩,叽咕叽咕叫着。
“你还怕,你还知道可怜,天凰之后竟是这般没用!”
女子似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喧泄着悲伤。
“再这样…再这样下去,我不能要你了。”
小缘用两个大翅膀遮住了自己。
丁冲有些于心不忍:“算了,若不是见你可怜。今天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白鸟飞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深深望着丁冲。
“丁大哥,咱们走吧。”
丁冲犹自不甘心:“什么天凰后代,就是一只贼厮鸟!”
一行人走了不远,丁冲轻声道:“飞儿,你不用放在心上。”
白鸟飞摇摇头,明眸如星。
“我没事,丁大哥,你刚才不用发那么大的火。”
丁冲笑道:“我就是看不惯骗子。”
白鸟灵问道:“姐,你祈愿的什么?”
白鸟飞没好气道:“当然是命数了,命运囊括了一切。我是出言祈愿的。大家都听的清楚,难道你求的不是吗?”
白鸟灵大声:“是,当然是!所以我觉得有问题。谶文又是相思又是芳心什么的,明显方向都错了。一看就是胡说八道。
姐,这一人一鸟很不靠谱。”
白鸟飞笑了笑:“对,对。不靠谱。”
这谶文的意思虽然不懂,但是用词极其险峻,实非吉兆,尤其第一句更是诛心。白鸟飞只望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她虽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可惜演技太拙劣,又如何瞒得住丁冲。
“小缘,小缘…”
女子连唤了几声,这鸟儿还是一动不动。
“你还和我置气,信不信我不管你!”
小缘用翅膀裹紧自己,像一个球似的滚来滚去。
女子又好气又好笑。
“这次委屈你了。喏,补偿你的。”
女子摊开手掌,小缘打开一只翅膀,偷偷瞄了一眼。
“叽咕!”
女子喂着小缘,望着丁冲等人远去的背影。
“小缘,我猜他们现在肯定在骂我们是骗子。唉,真是丢脸。喂,小缘,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
“叽咕!”
小缘偏着头盯着女子空空如也的手掌。
“没有啦!”女子叉着腰气鼓鼓的。
“小缘,你开销太大了。这样下去咱们只有去行骗了。”
“叽咕,叽咕!”
小缘啼声雀跃。
“你气死我了!我们刚才不叫骗,叫做见机行事才对!不准想这种馊主意。”
两个人影从不远处一个花圃处走了过来。
“第一支签除了所谓的命运本身,大概只有当事人知道了;第二支签却并非难解。”
来的人是奇奇怪怪杂货铺的二叔与小六。
小缘跳到女子肩膀上,女子回过头来,三个人相对而立,夜色如水,花香馥郁。
女子轻轻一笑:“我能解出来,他们自然也能想的到,我可不想讨一顿打。”
二叔吟道:“愿同万死碎绮翼,不忍云间两分张。
这第二支谶文大大的不祥。”
“错。”女子轻声道:“是两支都一样不祥,孤鸾彩凤虽然可怜,而似曾相似却是脱胎换骨。”
小六挠挠头:“花姨,你的话好难懂。”
女子怒道:“不准叫我姨,我没那么老。”
二叔悠悠道:“是的,你也不过是比小六大了五百多岁而已。”
女子噗嗤一笑,摇头道:“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没礼貌了。还狡诈的很。”
小六不服气道:“花…花姐。你别恨乌及屋,像丁冲这种狗贼只是例外。”
二叔背着手,慢悠悠踱着。
“花道友,你或许不相信,你已经赚了大便宜了。
你只是让他怼了两句,可以说毫无损失。
我们白给他一件真魔之器,道器连手续费都不够。至于大师超凡水准的宝物,也只是白菜价。”
女子瞠目结舌,蓦然想起来:“你们就是给他打一折的傻瓜!”
“花姐,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女子轻轻一叹:“小屁孩子,你懂个屁!左不二,别人都称你说一不二,现在也堕落了。”
二叔苦笑道:“那都是过去了,当一个人背着一座山,哪里还能够说一不二。”
女子望着眼前略带愁苦的中年男人。
“你确定?”
“当然。”左不二的语气不容置疑。
“以前你也这么说。”
“以前是以前,这次你自己也确认过了。丁冲命格独一无二,天不管地不收,注定要将这一界闹的天地倾覆,还我族一个公平大世。”
女子补充了一句:“只要那个人没说谎。”
左不二瞳孔微微一收:“这种怀疑亳无意义,这种怀疑就像是落水者怀疑手中的稻草。”
左不二长长舒了一口气:“我从神境出来已经三百多年了,越来越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实力持续下降。是时候回去了。”
女子道:“那你回去吧,我还没有玩够。”
“花道友,粱园虽好却非久恋之家。”
“我自有分寸,你不用再劝了。”
左不二无奈道:“那你自己小心。对于神境的人来说,这纷纷扰扰的尘世就是一个污染的大泥潭。你小心一点别陷进去了。”
“我理会的。”
“注意别让小缘饿死了。”
女子忍无可忍:“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你不该叫左不二,叫左十五还差不多。”
左不二愕然道:“这是什么道理?”
“因为七嘴八舌。”
左不二哑然失笑。深深舒了一口气:“种子已经埋下,就只等生根发芽。花道友,希望他日我再临时,你依然安好。”
花道友挥了挥手:“你走就是了,别变着法儿诅咒我。”
门口有两个大貔貅石像,威风八面十分生动。
丁冲一行人走近了,两尊石像化作人形,是两个晧齿星目的美貌少年,除了丁冲,其它人都吓了一跳。
“这位公子,你又来了。”
两少年恭敬施礼。
丁冲微笑:“你们还记得我?”
“怎么不记得,这来往的客人我兄弟俩只要见过一面,就是再过一千年也不会忘记。”
另一少年打趣道:“一千年得问鼎境才行,哪有那么长寿。公子,能来我们这个地方用膳的平时也没几个人。”
丁冲漫不经心问道:“前面为人批命的女子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上回来都没见着。”
俩兄弟警惕对望一眼:“什么女子?”
“你们不知道?”
“我们这里是禁区,不容其它人染指做生意。公子,麻烦你说一下,在哪看到的?”
丁冲伸手指了指。
“多谢,公子请稍等,我们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