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礼看着面前的尸体上,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片刻的沉默后,他缓缓出声道:“收尸。”
皇宫前。
黎无恙站在指挥台上,手中紧握那半份城防图。
邪气俊美的面孔变得异常扭曲。
“这是怎么回事?”他厉声问向身旁的副将。
“图上明明标明此地只有少量守军,为何我们会在这里损失如此之重?”
副将面露难色:“殿下,这……这半份图或许有问题!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黎无恙眼中寒光一闪,紧紧盯着城防图上的每一个标注,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半份图上确实画得详尽,每一处布防,每一条巡逻路线都一清二楚。
但仔细看,如果按照他的布防去做,自己所有的缺点和兵力都暴露无遗,就是一个天然的陷阱!
黎无恙气急,猛地把城防图扔到地上,透着浓浓的杀意。
“该死!中了圈套了!”
黎无恙深深吸了一口气,脑中飞快地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然而,他尚未理出头绪,一名侍从忽地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
“殿下,不好了!谢砚礼带兵杀进来了,咱们城外防线已破,现在已经攻进城内,各处的人手皆被他拿下了!谢重之也死了!”
黎无恙猛然抬头,眼底瞬间掠过一丝慌乱。
很快明白过来!圈套!全都圈套!
布防图!坠崖!全都是谢砚礼设的陷阱!
这些年的谋划全都功亏一篑了!
黎无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去开启密道!我们直接出城!”
这密道是他一早就为自己准备的。
他做事情,从来都会留后路!
——
“世子爷,黎无恙跑了!”侍卫急匆匆赶来禀报。
谢砚礼闻言,并未露出意外之色。
黎无恙阴险狡猾,肯定不会这般容易被拿下。
他沉默了片刻,冷声吩咐道:“不必再追,把黎无恙留下的人尽数料理干净!”
说完后,他的视线重新回到面前的布防图上。
修长的指尖在几处标注点上轻轻敲击。
“从京西城坊开始。”谢砚礼平静开口。“先查控制粮仓的那些人,一旦发现身份可疑的,立刻隔离审问。”
“还有东城的几处茶楼,直接一网打尽。”
在一连串的指令下,各处暗线被有条不紊地拔除。
谢砚礼始终站在桌前,没有半分坐下来休息的意思。
一份份卷宗和供词被送了过来,桌上的文书越堆越高。
谢砚礼合上一本卷宗,又伸手取过另一份。
大梁留在大晋的暗线必须尽快拔出,一个也不能留!
皇宫门前,一片血色狼藉。
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地面上横七竖八地倒满了尸体。
鲜血顺着地面淌开,几乎染红了整个石阶。
高显策马入宫,身姿挺拔而冷肃,身上黑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眉目间尽是淡漠与威严。
宫门前,一众大臣齐齐跪地相迎,齐声高喊:“恭迎皇上回宫!”
皇上回来了!朝廷就稳了!
他冷声下令:“把这里清理干净。”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骑马踏入了宫门。
皇宫里面的景象和他出发前无异,只是更清冷了些。
高大的宫墙层层叠叠地环绕着他,内心深处却涌出无尽的孤寂。
以前,他还能去莫青葵处,聊天说话放松。
现在,该去哪,他都不知道。
高显薄唇紧抿,目光幽暗得如同无底的深潭。
翌日,文渊阁。
厚厚的书卷静静地堆在案几上,案边的灯烛已经熄灭。
谢砚礼被窗外的阳光刺醒,缓缓从榻上起身。
昨晚他忙了一夜,直到天色快亮时,才倚在榻上小睡了会。
但好在,事情基本处理完了。
门外,侍从早已候着。
听到里头有动静,立刻端着茶盘轻步走了进来。
谢砚礼接过茶盏,目光不经意地扫向窗外。
窗棂外的竹影摇曳,几只早起的雀鸟从树梢飞过。
他抿了口茶,出声问道:“春猎的队伍何时回京?”
事情紧急又危险,他回京时便没有带上九微和孩子们。
而是把他们留在营地,到时跟着大部队一起回来。
侍从闻言立刻回道:“回禀世子爷,春猎的队伍今日就能抵达京城。”
谢砚礼轻点了下头。
就在此时,宫中的太监手捧圣旨,急匆匆地来了。
文渊阁内的官员们皆是一惊,谢砚礼也不禁皱眉。
宣旨太监声音朗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谢砚礼护卫皇城,平定叛乱,立下赫赫战功,特封‘镇国将军’赐金甲一副,以彰忠勇。”
“其妻秦九微赐一品诰命,赐金银绸缎若干,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