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小姐,稀客。”
“我说陈大医生,咱能不在放弃人美心善这一大伪装后,就立马改走尖酸刻薄的路线吗?”
“咱们彼此彼此。”
“承让承让。”
两人你来我往小呛怡情,然后迫不及待进入正题。
叶冰睿不习惯道:“现在密谋都不需要防止隔墙有耳吗?门也不关啦?”
“你需要?”黑化版陈思恬,作大佬状,如是反问。
叶冰睿比了个小弟的手势,请人开讲。
“刘翠翠搬出新沂村了。”
陈思恬轻飘飘地开口,还慢悠悠地品了口茶。
叶冰睿适时表现下了惊叹:“愿闻其详。”
陈思恬犹嫌不够:“还有王二。”
这下叶冰睿更加叹服了。
然后见邻座女人极为舒适地长叹一声:“终于没人带着一群傻逼盲流整日来恶心人了。”
单靠一惊字已经不能形容了,叶冰睿再次尊敬道:“这一个个脍炙人口的小词,姐妹豪爽啊!”
陈思恬高贵冷艳地撇了撇茶叶子:“好说好说。”
然后眼神狠了狠,“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也就是说……刘翠翠和王二?”叶冰睿一手拢嘴,小声且亢奋道。
“不,”陈思恬轻摇头,“是贾柔和王二,刘翠翠算是个白饶的。”
“嚯,照片上那人是王二?”叶冰睿震撼又疑惑,“我看不像啊?”
“那是因为不只有王二。”
叶冰睿豁然开朗:“野啊!”
“怎么你很喜欢?你和顾同志……”陈思恬眼神一眯,一副发现了不得的大事的样子。
“哎呀,点到为止。”叶冰睿与之会心一笑。
原来王二又有一次带着一群傻逼盲流来卫生室恶心人的时候,不小心嘚瑟过了头,怀念起曾经和贾柔鬼混的那段日子。
说贾柔玩得大胆,让干什么干什么。
还说他一开始没想怎么的,那个女人看他和乡里计划生育办公室的主任走得近,上赶着勾搭他。
又说他住处还放着那个女人留下来的衣服。
至于用来干什么,不言而喻。
于是在蠢货死于话多的至理名言下,陈思恬一封匿名举报心塞到了知青办奚主任的信箱。
奚主任当即带着人前去,达成了人赃并获成就。
当时是他亲自处理的贾柔,那时事情太多,照片上与之滚做一团的人他竟然忘了一并追究,以至于失了时机,让人弄到病退书,回了城。
他想再追究,已经不是他的管辖范围了。
可现在,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和那个什么主任沾亲带故又怎么,他连唯一的儿子都没了,现在想生也生不了,他计生办再是个香饽饽,也用不着他供着!
该他管的事,他就不会姑息。
于是,又把人流放了。
但明里流放,暗里徇私舞弊的人总要搞点小动作,王二在几经周转之下,还是去了一个经济水平没那么差的地方。
而此时自诩与之关系非同一般的刘翠翠挺身而出,直接到知青办告了陈思恬一状。
因为即使是匿名的,他们一群乌合之众之间挨个排查,也不是不能锁定目标。
即便没有十足的把握,是陈思恬的可能也差不离。
于是为了流氓间特有的“哥们义气”,也为了泄私愤,刘翠翠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了。
可面对奚主任的询问,刘翠翠忘了纸条已然不在,她也没有村长来找人赔笑脸说好话卖面子了。
她自己把唯一可以让自己觉得与众不同的依靠弄丢了。
杨村长从医院出来之后,就对刘翠翠及其父母避而不见,并且召集自己的儿女回来,凑齐了钱,还清了欠款。
两家人这就算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当初陈慧兰做手术,杨金财夫妇俩怕给孩子添麻烦,耽误孩子工作,一直瞒着。
如今也是个契机,盼得了儿女经常回来看看。
知道其中原委的刘翠翠父母得杨金财夫妇俩不计较已是感激不尽,自己家女儿成日好吃懒做地鬼混,到处添麻烦,他们早就看不惯。可自己的女儿说不听,他们也没法子。
到现在竟又做出了诬陷人清白的事。
他们也想借这个机会,让人来替他们管教一下女儿。
至此一番折腾下来,刘翠翠算是彻底把自己弄得孤立无援。
然后,在奚主任招不在鲜,有用则灵的指示下,刘翠翠也被流放了。
估计流放的地方能和贾柔喜相逢。
听到这里,叶冰睿不得不感叹一句,有因必有果,不是不报,环环相扣。
从陈思恬那处心满意足地出来,叶冰睿抬手看下时间,已经十一点。
现在做饭再赶过去有些匆忙,于是她回到住处闪进空间,直奔商场负二楼,来到熟食区弄了一大堆熟食,推着顾长河的大二八去往地勘队。
毕竟答应过队员请吃东西,无论如何,不能食言。
亲手准备她也不咋愿意,现在没那个心情。
而现在这个年代做熟食卤味的很少。
有点肉腥不知多稀罕,能忍住不用快速弄熟的烹饪方法一顿造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哪里还会搞那些费时费力的做法。
于是当叶冰睿带着满满一箱子的熟食亮相的时候,整个地勘队好像疯了般。
叶冰睿摆出最亲切最好看的姿态,温温柔柔地请队员帮忙来卸吃的。
还略带歉意地道:“时间来不及,没准备主食,真是不好意思,还要麻烦各位帅气的小伙子从食堂里打馒头和米饭过来。”
说完还不失娇媚地把鬓发往耳后一撩。
在队员们争先恐后往食堂冲,去抗饭桶的时候,叶冰睿在众人身后奸计得逞般,笑得好像个反派。
挽回形象第一步,获得圆满成功。
从地质队回来后,叶冰睿便把自己在礼堂接的订单拿出来,整理了一遍。
当时只想着首都人钱多又眼神清澈,容易挣钱。
却忘了,从新沂送过去,并不是件容易事。
镇里就有邮局点,找邮寄的地方不难。
平时寄信件,本地四分,外地八分。
但她做的衣服包包质量都很好,应该会超重。
那么一次就要几块钱。
虽然她一件衣服能赚三四成吧,但邮寄费用还是有些贵了。
不知道如果她寄得多的话价格能不能谈谈。
毕竟谁不想能省则省,能多赚就多赚呢。
盘算好后叶冰睿就闪回空间,埋头挑布料,做衣服。
完全不知岁月。
直到听见院门被小声地敲了几下,才从忘我的工作中抽出思绪。
看来,那个女人是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