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如引领李凡来到一处洞府,吩咐道:“日后你在此洞天修行,其中灵气相较外界更为浓郁,利于吐纳运转。我再领你熟悉周边其他环境。”便又带师弟看了林磊与自己住处所在之地。
二人一边前进,周清如一边讲解:“林磊长老是古今宗四位大长老之一,地位崇高,仅次于宗主之下。其余三位长老,分别为韩当长老、童文长老与金绍明长老,都是元婴实力。古今宗势力不大,现在隅于这一片山脉之中,依山构建楼阁洞府。弟子除外出试炼外,日常亦在群山间修行活动。”
李凡极目远眺,果然在山峦之间看到了一些建筑,同时有人影移动。
“四位长老,性情大异,而林磊长老实为最怪的一个。你与他交流,是不是颇为亲和?却不要以为所有长老都是如此和善。毕竟其他三位长老,麾下门徒、记名弟子、核心弟子等级严明,甚至内部各有派系,他们本人平时高高在上,难见一面。而林磊长老每年招生,算上你却只有三个弟子,都是核心等级,大师兄常年在外试炼,连我也只见过一面。”
李凡戏道:“看来林磊长老选徒严格,你我均是天纵之才。”
“非也。”周清如摇头道。“我不知你有何过人之处,但论绝对实力,大概率不如其他三位长老门下的得意门生。据我观察,林磊长老收徒如此之少,不过因为他自己生性散漫罢了。我们平时修炼没有竞争比较,全靠自己参悟,落后于其他有情可原。正因如此,我们平时更不可松懈。”
李凡眯着眼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其他古今宗弟子,应道:“我本不喜争斗,如此甚好。”
周清如道:“同道中人,但你也不要完全断绝对外交流。古今宗虽小,但毕竟底蕴深厚,各种事项与其他宗门无异,如各式大会、擂台打榜、任务发布等等,各种资源均需争取。无论如何,修为境界最为重要,甚至剑法造诣在其面前也要稍逊一筹。强调修为而忽略其他,这乃是修真界的大趋势。”
师姐交代完毕,挥手告别,他日有事再叙。
李凡这几日接收大量信息,此刻终于空闲下来,并与宗师搭话:“宗师大哥,我既已来到古今宗,你那主人转世何时现身?”
宗师见李凡仍挂念自己的要事,欣慰道:“不急,依我冥冥所感,主人转世之人虽然实力尚浅,却已经来了古今宗,总有相见那天。待他元婴小成之日,我自离去归主。这古今宗与我颇有渊源,个中隐秘你现在无需知晓。当务之急,尽快提升境界,免得遇到麻烦无法处理,我附于你的灵脉,也要倒霉。”
李凡脑筋一转,隐约猜到宗师之主必是古今宗曾经的一位大人物。
但他此刻见识短浅,一心只想修炼,也没有继续推理,却听宗师道:“不必多想,我确曾与古今宗高手并肩作战,但现在实在与你无关。事不宜迟,你当尽快筑基,同时不可忘却剑法。我既承诺助你修行,一言九鼎,已为你量身定制计划。”
宗师本体古铜长剑嗡嗡作鸣,竟有催促之意。
李凡知道自己才开一脉,道阻且长。炼体修士共需依次开启力、中、神、任、督、阙、灵、道八脉,其难度逐渐提高,但不需太强悟性,全凭毅力冲穴通脉。
至于剑法,有良师剑灵宗师指导,李凡并无担心,于是当即进入洞府,开始自己首次闭关修炼。
正当李凡沉溺于修行之时,古今宗山脉另一端的弟子们则对这个新来的核心弟子十分感兴趣,相互打探其底细,却一无所获。
韩当门下有一记名弟子,名为钱钰,平时最爱拉帮结派,在宗门内毁誉参半。
这日,他前往拜见韩当之次席核心弟子陈杰峰,报告道:“师兄,那林磊长老近日竟新收弟子,列位核心,定有过人之处,不知有何指示?示好示威,师弟均有准备。”
陈杰峰此时正为他事焦虑,不耐烦地斥道:“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总把心思放在这些无谓之事上,不如专心修炼,突破筑基方为王道。那林磊长老我们早已有过分析,收徒稀少全因生性自由,结之何益,慑之何用?还有三月,宗内盛事连举,听说这次拍卖会上宗主要拿出几件压箱底的宝贝,你们几个记名弟子好好准备,多接任务,不要给韩当长老丢脸!”
钱钰马屁拍到了马脚上,也不急恼,赔笑退下,随即变了脸色,思考待会要拿哪个手下的门徒出一通恶气。
另一边,陈杰峰又是思考半天,传音于另一记名弟子舒涵,吩咐道:“事已至此,先不要撕破脸皮,给我全力侦查,搞清楚他们从哪里搞来的灵草。大师兄正在闭关,现在我就是咱们这些人的首脑;几十个记名弟子,我最为信任你,务必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陈杰峰嘴角冷笑,自言自语道:“凡事皆有度,不要逼我同门相残……”
与此同时,童文府中,核心弟子张灵风正向长老汇报练剑心得,突然接到下属传音,眉头紧锁起来。
童文见状,道:“你们弟子相争,毕竟同门,不要过火,还当以修炼为重。”
张灵风拜谢童文关心,又试探问她道:“长老,不知这次下山试炼,几个弟子可有收获报告?”
童文摆摆手,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说是探索灵田,不知怎得遭遇凶兽,竟有弟子受伤,哼哼!无妨,你继续吧。”
张灵风松了一口气,眉头舒展开来,继续与长老辩论不提。
金绍明此时正在宗门擂台点评弟子斗剑,忽然心神感应,喜道:“林师兄自收新徒之后,杳无音讯,却忘了与我山巅论剑之约,此番定不能让他轻松脱身。”便挥袖踏空而去。
古今宗中暗流涌动,黑白并存,李凡闭于洞府之中,一概不知。
他本想四处拜访几番,又被宗师严厉制止,只好继续认真修炼。
一月之后,李凡终于出关,走出洞府,呼出一口浊气,神清气爽。
李凡身上,密密麻麻尽是伤痕,均为通脉失败所致,触目惊心,而其中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三十日,李凡在宗师的指点之下,连开四脉,也已学会在剑法中凝聚灵力的法门,实力大涨。
李凡看向空中流云,屏息凝神,手持宗师,抱元守一,感受丝丝风意。
不多时,东风轻起,李凡随风而动,身如流云,潇洒舞剑,灵力四射。
一套神风剑法基本式演练完毕,李凡摇头不满道:“神风剑法这几招早已烂熟于心,但总不得意境,真是让人恼火。”
宗师训道:“曾经的天下第一剑法,你现在若能学得皮毛,便可轻松纵横于筑基之下,如此神奇,谈何容易?修行最忌心急。你连破数脉,灵力虚浮,急需实战稳定,不如现在下山,寻找机遇。”
一人一剑正自交谈之时,周清如飘然踏剑而来,笑道:“师弟出关了,这几日想找你交代几件事,没想到你如此刻苦。”
李凡抱拳拜道:“多谢师姐关心,不知前来所为何事?”
“再过两月,宗内一年一度的拍卖会与擂台赛并举,听说这次宗主拿出几件神奇物事,众弟子都是磨拳擦掌,想必会有一场狠斗。你刚来这里便闭于关中,应该不知,宗内弟子通行货币乃是贡献点数,需执行宗门发布的任务获取。届时拍卖会,你若不想错过什么好东西,还应留个心思。”
李凡将宗师负于身后,道:“实不相瞒,师弟最近正准备出行试炼。”
“如此甚好。童文长老负责宗门内任务整理发布,你去她山头,便可看到对应部属。祝你好运,我先行告退。”说完,周清如挥手离开。
李凡不再磨蹭,当即下山,前往童文所辖地界。
途中见到几名古今宗弟子,却都是匆匆忙忙走过的,甚至没有人多看李凡一眼,显然对这个陌生面孔不感兴趣。
不多时,李凡来到童文山下,一眼就看到了一群正在排队的古今宗弟子,争抢任务,场面十分吵闹混乱。李凡暗道:“想必拍卖会将至,大家都想来赚取贡献,谋求宝物。”便排到队尾。
然而,李凡左等右等,这队伍却就是走不到终点,疑惑观察,却发现前方每当有人领取任务离开,便有其他弟子趁乱插队。
李凡大为恼火,又因初来乍到不想惹是生非,正想办法,却有一人先站出来,怒喝一声。
众人看向那人,听他骂道:“一帮无耻的混蛋,我在这等了多久?我认得你们,都是童文的弟子,在这里勾结,把那些好任务都赚走了……真不知道宗主怎么想的,把这种任务交给最为道貌岸然、小肚鸡肠的一位长老,真是晦气!”
这人边骂边指着负责发布任务的弟子,而对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而人群中其他部分弟子也大骂起来。
李凡暗吃一惊,心道:“甚怪,怎么弟子敢随意辱骂长老?”
他还没反应过来,这边已经开始斗殴,本来吵闹的弟子迅速分为两拨,各自拔剑,凝聚灵力。
双方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眼看就要大战。
千钧一发之际,陈杰峰驾到,规劝安抚双方弟子,大骂起头那人,同时暗使眼色:“先不论童文长老人品究竟,你敢质疑宗主决定,想造反吗?”
那人赌气不言,收起佩剑。
李凡稍稍琢磨,察觉到在场众弟子的微妙关系,心里感慨道:“幸好我拜在林磊长老门下,否则整日勾心斗角,岂不悲哀?”
却听那陈杰峰继续说着绵里藏针的好话:“大家系出同门,平时不可相互猜忌。而童文长老弟子既然身负重责,也应自省自查,不要监守自盗,让其他弟子不满。”
陈杰峰发话,众弟子有序排队,依次选择任务领取,仿佛刚才的争斗没有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