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沛沛坐在云裳阁里新搭建的秋千上,有些感慨。
“娘娘,您怎么了?”
“对啊,好好的叹什么气啊?”
翠芝和蓝心问道。
元沛沛有些失望:“我只是没想到姐姐居然会这么狠心,只因为一次争吵,一件裙子,就毁了人家姑娘的一辈子。”
隔日,吏部尚书府传出消息,李媛媛自尽了。
宣王府里,元津津听到下人禀报,暗自松了口气。
人死了就没有人证了,到时候王爷随便找几个替罪羊,这事儿就过去了。
“知道了。”元津津端坐在亭子里,在宣王府,她向来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对了,吩咐厨房给我炖个燕窝,还有晚上我想吃鱼。”
“是。”
下人转头后才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
还没当上主母呢,就这么大架子,若是真当了宣王妃,还能有他们好日子过吗?
独孤晋给吏部尚书放了几天假,并下令任何人不允许在任何场合议论李媛媛的事,并以县主身份将李媛媛下葬,算是全了李尚书一家的颜面。
可李尚书是个很疼爱女儿的人,他跪在勤政殿独孤晋面前,老泪纵横。
“皇上,臣没多大本事,只想忠心皇上,一家人平平安安,可如今我女儿却……您不知道,她从回府就在哭,自尽了好几次都被我们救下来,没想到最后还是……”
独孤晋叹了口气:“爱卿节哀。”
李尚书磕了个响头:“臣恳求皇上,务必抓住那些欺辱我女儿之人。”
“这是一定的,当街掳人,毁女子清白,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爱卿,朕现在特允你和京兆尹、刑部司一同侦破此案。”
“谢皇上!”
李尚书从皇宫出来后就直奔京兆尹了。
他要亲自给女儿报仇!
将那些人,千刀万剐!
元沛沛从后边走出来:“明明就是宣王做的,可就是没有证据,好气。”
独孤晋把她抱到腿上:“其实朕也没想到皇叔竟会冷血至此,用如此下作的方法去对待一个柔弱女子,他真的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元沛沛搂着他的脖子:“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伪装的太好,把所有人都骗了呢?”
独孤晋看了她一眼:“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三天之后,京兆尹他们在城外抓到一伙流窜的山匪,他们也承认了李媛媛的事情是他们做的。
李尚书抢过旁边侍卫的剑,给了他们每人一剑,但都不是致命伤。
晚上,元沛沛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件事。
独孤晋自然也没法睡,把人按住,问:“沛沛还在想李媛媛的事儿?”
元沛沛表情落寞:“好好一个姑娘就这么没了,而且还遭受了那样的事情,始作俑者还是我姐姐,我觉得她变得好可怕。”
独孤晋太了解元沛沛的单纯了,初次接触这样的事情,辗转难眠也是正常的。
“沛沛,这个世界上自私的人太多了,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会做出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暴行。”
元沛沛把头埋在独孤晋的怀里,哭了:“我知道,我就是为李小姐不值,就因为一条裙子丢了一条命,我听说她原本还在准备参加宣王的选妃宴呢,现在什么都没了,她的父母该有多伤心啊。”
独孤晋轻抚着她的头,没忍住,还是跟她说了实话。
“京兆尹抓到的那些人应该是皇叔找的替罪羊。”
元沛沛抬头,眼睛红红的,像兔子。
“替罪羊?那岂不是说真凶还在逍遥法外?”
想了想,元沛沛说道:“皇上,我明天想去刑部司牢房见见那几个人,可以吗?”
“不行。”独孤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那种地方阴暗潮湿,你去了万一病了怎么办?”
“我就去待一会儿,就问那些人一个问题,然后就走,不会病的。”她搂住独孤晋的脖子撒娇:“好不好嘛,就让我去吧。”
啵!
她主动在独孤晋的唇上亲了几下,学着他亲她时候的样子,虽然生涩笨拙,但却因此更加撩人。
独孤晋一个翻身压住她:“小坏蛋,知道我肯定受不住,还这么撩我。”
后半夜,独孤晋抱着元沛沛重新洗漱了一遍,然后才答应她:“行,但是我要跟你一起去。”
“好!”
元沛沛这回终于能睡着了。
翌日,上午,两人微服私访来到刑部司。
那几个山匪都受了伤,关在同一间牢房内。
元沛沛问他们:“李小姐那么美,你们怎么会那么快就把她放回来了?”
其中一个山匪说道:“美是美,但也有玩腻的时候啊。”
“对,本来是看她是个大美人儿,想留下做压寨夫人的,但是她太刚烈了,所以就给送回去了。”
元沛沛瞪着他们:“你们撒谎,你们根本不是抓走李小姐的人!”
独孤晋回头看向京兆尹和刑部尚书。
谁都知道吏部尚书家的千金长相一般,多次因为此事和人争吵,现在这些山匪却说她是大美人儿,很显然,他们都没见过李媛媛。
刑部尚书连忙跪下:“皇上恕罪,臣一定从这些人口中套出真正的幕后指使。”
独孤晋这才带着元沛沛离开。
元沛沛走在街上,第一次对那些好吃的好玩儿的不感兴趣。
“他们会供出宣王吗?”
独孤晋摇头:“不会,皇叔不会笨到亲自去处理这些事,所以到时候最多只能抓到他的一些亲信,不过这样也好,断他羽翼,他会更着急。”
上了马车后,元沛沛再次感叹:“当皇帝好难啊,要揣测这么多人的心思,还要处处防备着别人,出了事既要处理公道,还要不伤臣子的心,皇上,你真的好棒。”
突然被夸的独孤晋笑着在她的鼻子上点了两下:“你知道吗?这全天下啊,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会夸我,会说我好。”
其他人提到他就会害怕,将他视作乱杀无辜的暴君。
“皇叔曾经教我,要做明君,就要处事公允,百姓为上,可现在他自己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权利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窗帘被风吹起,独孤晋回头,刚好看到了宣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