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辛月走到门前,探头往里一看,见温孤雾白一袭白衣,正手执书卷坐在里间,旁边还摆着一盏清茶飘散出几缕热气时,眸中绽放出几许笑意。
温孤雾白生得好看是望都所有人公认的事实。
随着年纪的增长,少年的五官褪去了几分稚嫩,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秾艳。
高辛月看得移不开目光。
她捏紧绣帕,鼓起勇气,刚一进门,却见岁岁正在提笔练字。
高辛月一愣。
她一手挽着萧有瑢的胳膊,一手拎着食盒,她款步至岁岁书案旁,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
高辛月本想出言奚落岁岁,觉得她一介丫鬟出身卑贱,没资格读书练字,还想嘲笑岁岁的字写得难看,没有自知之明,结果一见岁岁的字工整中透着几分少有的大气飘逸时,当即心惊。
这丫鬟……
岁岁见到她们,将最后一笔写完,她搁了笔,依着规矩起身行礼,温声道:“四姑娘,高二姑娘。”
高辛月盯着岁岁的字看了好几眼,讥讽的话语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这字……写得比她好。
萧有瑢瞧见岁岁的字时同样愣住了,她接连看了好几眼,不敢相信这是岁岁写出来的。
想她这手字都是练了好些年的。
可岁岁才进府多久?
想着,萧有瑢又将目光落到屋中的少年身上。
能在短短时间里把岁岁养成不输望都贵女的气度,还这般劳心费神地教导岁岁,她这二哥,对岁岁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是真如康姨娘私底下猜测的那般,二哥费心栽培岁岁,是要把岁岁送到宫里去陪伴贵妃娘娘,还是二哥对岁岁本身的偏爱?
若是前者,未必不可能。
若是后者,可能性渺茫。
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二哥对谁用心到这个份上,也没见过二哥对哪个女子细心至此。
故而萧有瑢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贵妃娘娘对岁岁确实不同,还总派人赏赐宫里的首饰和绫罗绸缎往空净院送。
这件事情,在宣国公府也不是什么秘密。
温孤雾白见她们二人进屋,放下了手里的书,如画的眉目间涌现一丝不耐。
三回了。
这个月还没结束,高辛月就仗着跟萧有瑢的关系来空净院来了三回。
萧有瑢自知理亏,察觉温孤雾白的不悦时,心虚地低了脑袋。
她跟高彻现下感情正浓,平时见个面传个书信都需要高辛月从中牵桥搭线。
且她跟高彻的婚期定在了明年开春,这期间因着男女婚嫁前的规矩,她不能跟高彻频繁见面。
哪怕在宴会的场合遇到,萧有瑢想跟高彻说说话,都只能想法子避开人群,寻一处角落同高彻见面,以解相思之苦。
同时,又因着宣国公府跟旌阳侯府结为姻亲的关系,萧有瑢私心里想要跟高辛月这个小姑子拉近关系。
高辛月将落在岁岁脸上的视线移开,她心跳加快,娇羞与欢喜的情绪交杂,令她迅速红了面颊。
她看向温孤雾白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加遮掩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