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雾白隔着衣袖感受着掌下岁岁纤细的手腕,她的肌肤是热的,暖的,少女的体温,正透过层层衣物源源不断地传递到他的掌心。
装穷?
不需要。
他就是要给岁岁最好的一切。
包括这一世的温孤雾白也得是最好的。
岁岁眉心紧皱,再次态度恳切地开口:“世子,我说真的。”
温孤雾白嗓音里笑意未减,望向岁岁的眼睛同样布满了认真:“我也是说真的。”
岁岁:“……”
温孤雾白在别的事情上都是有商有量的,尤其对岁岁的提议基本上都会采纳,按着她的意思,可唯独在不遗余力对她好一事上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坚持。
他就是要宠着岁岁,纵着岁岁。
他要把岁岁前世没有享受过的全部给她,要把岁岁的苦难尽可能的消除。
丫鬟又如何?
他偏要把她当成眼珠子一样疼着,养着,偏要把她捧在心尖儿上。
岁岁要求无果,见温孤雾白俨然是没有再商量余地的模样,只得放弃说服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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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无话回到空净院。
岁岁本以为温孤雾白累了,会回屋安置,结果温孤雾白并没有歇下,反而吩咐小厨房备了一桌子热菜。
岁岁作陪,望着食案之上摆在最中间的那一锅热乎乎的肉汤。
锅子底下放着炭火,鲜白浓郁的汤正咕噜噜地冒着泡。
在锅子周围,摆着的是一碟又一碟切得整齐的菜。
岁岁头一回见识到这样的吃法,不免新奇。
温孤雾白盛汤。
屋里暖烘烘的,各处的门窗关着,只刻意留了几条透气的细缝。
少年姿态闲适地坐于蒲团之上,他去掉回来时染了寒意的披风,里间是层层叠叠的广袖长衫,衣领与袖口处的金丝线被周遭的灯盏照成了金红色,在晚间格外晃眼。
岁岁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在她愣神的瞬间,温孤雾将盛好的汤放在她的面前。
岁岁闻着那勾人的香味儿,忽觉腹中饥饿,她端起玉白的碗喝了几口,等将外间残留的寒意驱散,她的精神也跟着放松下来。
人在吃到好吃的食物的情况下,确实会异常满足,还会变得很是懒散,加之暖呼呼的温度,在冬日的夜里带着一股暖人心扉的治愈感。
岁岁一股劲儿喝了小半碗,见温孤雾白用筷子夹了不少菜放进锅子里,很快,咕噜咕噜的冒泡声没了,仅剩下一缕缕热气从锅子表面上冒出。
她问:“世子,你还不困吗?”
温孤雾白给自己盛了半碗汤,他知晓岁岁的饭量在哪里,没有烫多的菜,灯盏的昏红,驱散了他眉目间的淡漠。
少年勾唇笑起来时,有种别样的沉静与温柔。
“新年要守岁。”
守岁。
守岁……
一语双关。
既是守岁,也是守着眼前的人儿。
前世,他公务缠身,便是新年都忙碌的很,对于节日习俗等毫不在意,时常是时间到了老太太院里或者秦氏派人来说,或是送些应景的东西。
他会记得守岁这一习俗,也是源于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