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有瑢瞠目,缓了片刻才恢复镇定,再开口时,她言语间惊疑犹存:“怎么会没有安排?”
温孤雾白的眼瞳里闪现一点笑意。
就是没有安排啊。
前世,他碍着礼数规矩把岁岁留在身边,后又见不得岁岁被旁的人奚落,担心她被欺负,所以为了能让岁岁跟自己名正言顺的到一起,他在暗中做了诸多安排。
现在啊,他不想再安排了。
走过一回的路,没有必要再走,且他那么深切的痛过,恨过,悔过,他承担不起重蹈覆辙带来的后果。
并且这一回,他会努力地奔赴向她,会争取时刻守在她的身边,而非是让她像前世那般拽着她,让她守在自己身边。
温孤雾白眉间一暖:“她只管做自己就好。”
萧有瑢心内猛地震颤起来:“……”
还有些慌。
她想错了……
整个宣国公府的人都想错了!
岁岁将来不会被送到宫里陪贵妃娘娘,她也不是温孤雾白随手养着的一件解闷的玩意儿。
岁岁对温孤雾白而言,有着远超常人所能理解的重要意义和重要地位。
意识到这点后,萧有瑢几乎能够想象到将来的宣国公府会被推到舆论的顶端,也能想象到父亲跟祖母会有多震怒。
如果说一切的决定权掌握在岁岁手里,那萧有瑢唯一所能期盼的,就是岁岁将来不会对二哥动心,否则,一旦岁岁喜欢二哥,肯迈步走向二哥,于宣国公府而言,便等同于会掀起一场狂风骤雨。
做自己就好?
名门公子,世家贵女,甚至是天家贵胄,谁又能真正的抛弃世俗礼教,只肆意地做自己?
萧有瑢自小受到各方面的教导,有很多东西在初学时她自己都未必喜欢,或者说是有些抵触的,但她还要强迫自己去接受这些东西。
渐渐地,她就真的觉得这些东西是好的,是她应该去遵守和学习的了。
温孤雾白的话,让萧有瑢的思绪一阵恍惚,她的目光透过悠远的时空想到了曾经那个待在角落里把自己关起来谁都不见还不想学规矩学礼仪并大声询问母亲为何女子要学那么多东西的自己。
身为国公府的贵女,她受到方方面面的严厉教导,完全无法任性,更遑论说要做自己。
这是天下女子都未必能做到的事。
萧有瑢得知答案后,轻扯了下嘴角,说:“二哥,我忽然有些嫉妒岁岁。”
嫉妒他对岁岁的维护。
嫉妒他对岁岁的用心。
她身为他的妹妹,从未曾在温孤雾白的身上感受到过这样的偏爱。
温孤雾白再次想到了萧有瑢跟高彻逐渐离心的以后。
平心而论,祖母跟秦氏在萧有瑢婚事上的选择没有错,宣国公府想要找门楣相当的家族,眼下的旌阳侯府确实是最合适的联姻对象。
虽说他与秦氏的子女平日里走动少,相处不多,也没建立起多亲厚的感情,但他们到底是一起长大的。
是温孤雾白在这世上的亲人。
“他日若你受了委屈,尽可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