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茔跪在外间请罪。
泱十跟尫久站在一边看着。
其实这事儿不全是花茔的问题,毕竟这是在宣国公府,谁能想到她们二人走路走得好好的,上空会突然坠落下来一只鸟呢?
尫九觉得这姑娘是真倒霉,也是真冤枉。
可若说花茔没责任吧, 她又没护好岁岁姑娘。
世子舍不得对岁岁姑娘如何,自然会把没保护好岁岁姑娘的责任怪罪到花茔身上。
尫九小声道:“花茔这次有点冤啊。”
泱十:“不算冤。”
尫九:“你能有点人性吗?”
泱十:“身为护卫,她没能完成世子的命令,没能护好岁岁姑娘,就是她反应太慢,就是她失职。”
尫九:“啧,真无情啊。”
泱十:“……”
花茔也没觉得自己冤枉。
她觉得确实是自己的问题。
她从七岁起就被家族拎出来单独训练,对于周遭的感知和反应能力在花家的晚辈里是堪称第一的存在,可就是因为她觉得待在宣国公府不会有事,才会一时掉以轻心。
岁岁维持捧鸟儿的动作不变,又用余光扫了一眼跪在外间的花茔。
尽管她有些害怕这样沉着脸一语不发的温孤雾白,可还是认为花茔无错,不该怪罪。
岁岁鼓起勇气,闭了闭眼后,又睁开,弱声道:“世子,奴受伤这事儿跟花茔姐姐没关系,而且奴从小到大受伤受得多了去了,这点疼痛对奴来说根本不影响。”
不就是划了道口子吗?
她没事的。
温孤雾白仍旧用手帕摁着她的伤处,见她一脸无所谓,还能笑得出来,他纵然心底有气,也不好厉声责备。
见她这样,他不禁又想到了前世。
他分明记得,岁岁前世是没有经历这一遭的。
温孤雾白看了眼外间跪着的花茔,见岁岁出言替花茔说情,便决定不再计较,他侧首,对屋外候着的泱十说:“让花茔起来吧。”
泱十:“是。”
花茔听到后,起身站到一边,拱手道:“谢过世子的不罚之恩。”
温孤雾白没看她。
岁岁的嘴角缓缓扬起。
虽然这会儿世子的面色看上去依旧很严肃,一副脾气不好随时能发怒的样子,可他分明对她是极好的,连摁住伤口的力道都那般轻柔。
待她额间那道口子的鲜血不再流以后,温孤雾白这才把一直摁着伤处的手帕拿开,他凑近,沉眸望着那道口子,有点担心岁岁的眉心将来会不会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到底是重来一世。
有些东西没变,但有些东西却在悄然发生改变。
他从选择提前遇到岁岁,把人留在身边开始,就打乱了前世他跟岁岁相遇的时间早晚,也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很多东西。
一旦他跟岁岁相遇的时间出现了变化,那么,他跟岁岁这一世的发展定然也会跟前世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不过,不管前路如何,不管等着他跟岁岁的是什么,他都不会退缩。
岁岁见他盯着自己额间若有所思,没心没肺地咧开嘴角,双目一弯,灿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