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大殿之上也容你等放肆?”
皇帝一声呵斥,让原本有些乱麻麻的局面变得顷刻之间安静不少,所有人都看向了佟太妃处,那宫女低着头不做表态,良太妃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只能是一脸尴尬的说道,“本宫也是太着急了些,毕竟是先皇的孩子,也是陛下的手足!”
说完,见无人帮腔,她心中也就明白了个大概。
只能是默默的退到一旁,但眼神中的担忧并非假的。
见此,何令颐站出来对着身旁的辰砂就说道,“快去给佟太妃看看情况,若确实要临产了,立刻送去偏殿,并安排稳婆和太医过来。”
“是,娘娘。”
辰砂走近佟太妃的时候,她显然是有些不想让其诊脉的,但腹痛难忍,最后只得妥协。
辰砂的医术向来精湛,这个乔家是很清楚的。
所以乔老夫人站出来就替何令颐和辰砂说了一句,“娘娘身边的这位医女本事极好,我家小二媳妇整个孕期就靠她的出手帮忙了,才能如此顺利,佟太妃娘娘放心就是,她不会出差错的。”
这么一开口了,旁人自然信服。
于是辰砂顺利的诊上了脉,但很快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回禀陛下,娘娘,太妃隐有中毒之势,但观其脉搏还未入心肺,如今只能强行催产了,否则恐怕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又中毒一个?!
这下子别说是国公府的那些权贵了,就连乔家和海家也跟着担心起来,这好好的一场宫宴,怎么说中毒就中毒?
死了个黎王就算了,如今还要搭上个怀胎的先帝嫔妃。
这到底是谁?有如此的深仇大恨,竟然要对皇室众人赶尽杀绝?!
“速查,今日之事,孤要一个结果!”
“是,陛下。”
乔二和海渝虽然应下了,但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帝后身边,防止有恶人对他们不利,与此同时,辰砂准备带着佟太妃离开之时,却突然把目光转向了良太妃,眸色有些复杂的说道。
“太妃娘娘,可否让奴婢看看替你也诊脉一番?”
良太妃万没想到这事还能牵扯上自己,因为接连出现两人中毒的情况,她也怕自己会不会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立刻就把手伸过去,紧张的问道。
“本宫也中毒了?”
辰砂仔细的诊脉起来,随后还看了一眼良太妃身上的衣裳和指甲,便不再说话,而是直接走到帝后面前就径直说道。
“陛下,娘娘,黎王的毒,奴婢不知是从何处引来的,但是佟太妃身上沾染的毒却是来自良太妃,奴婢刚刚仔细诊脉过了,良太妃并无中毒的症状,但她衣服上的熏香还有指甲上的丹蔻涂色都有那一种花茎的味道,名曰馥籽,此花茎看着平平无奇,但若是服用或者闻过就会对人产生一种急躁心烦的念头,佟太妃的不适,就来源于此。”
一番话说完,所有人都看向了良太妃。
良太妃当然知道馥籽,那就是她对池归莹婆媳下的药,也是她如法炮制对佟太妃下的药,但是那东西是需要入口才有效的,倘若只是闻一闻顶多诱发而已,哪有她说的这般严重?
于是就面红耳赤的反驳说道。
“你胡说!本宫哪来的什么馥籽熏香?那东西见都未曾见过,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想要污蔑本宫?”
说罢,眼神就看向了何令颐,带着几分粹毒。
何令颐才无惧她呢,只不过皇帝见不惯此眼神,立刻站出来就维护的说道。
“辰砂,是孤给皇后的婢女,良太妃的意思就是孤有意陷害你了?”
“不是,陛下……我……本宫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本宫没做过的事情也不会认的!”
“是吗?来人啊,去搜查良太妃的寝殿,一律嫌疑之人统统拿下,至于佟太妃,送去偏殿,传太医来会诊。”
“是,陛下。”
一道道命令从大殿传出,良太妃慌了,她的宫里必然是有馥籽的,这要是搜出来了,岂不是人赃俱获?
至于旁边的佟太妃则面色苍白,一脸的汗珠子,很快就看到她的宫装下晕染了血渍,一看就是要生了……
宜太妃同样脸色不好,带着几个贵嫔往后撤了撤,这种时候她们这样的身份一点都不适合往前出面,还是躲着些的好。
良太妃被宫人扣押着,等到命运的审判,佟太妃也被抬去了偏殿,开始准备生产,而随侍的宫女一脸焦急的呼喊着她想要跟着离开,却被海津出言留了下来。
“你等一下,我有话要问!”
“大人,我家娘娘要生了,奴婢得去陪着啊,否则娘娘若是有什么意外,奴婢寝食难安!”
海津一个眼神就让门口的玄甲军把她给留在了大殿内,宫女着急不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救命符被送走,随后眼神中透出些不服,但很快就消弭了。
于是低着头就往前走,一副乖巧宫女的模样,再抬头就泪眼婆娑的说道。
“大人想问什么?”
委曲求全的好似海津怎么她一般,惹得其他人也跟着不解。
不过海津却不怕,站出来直勾勾的看着她,并未发一语,只是指着地上“黎王”的尸体就径直问道。
“你认识他吗?”
宫女心中一颤,但很快就镇定下来,随后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就说道。
“大人这是何意?奴婢是佟太妃身边的宫女,怎么会认识黎王呢?”
“你不认识他?那他死时为何直勾勾的盯着你看,仿佛有话要说?”
这海津果然心细,一句话就直击命脉!
宫女立刻装作无辜的样子,开口就说道,“冤枉啊大人,奴婢怎么知道他为何要看着我?说不定就是倒下的时候正巧罢了,怎么能算在奴婢头上呢?”
这话说的也没问题,但还是被海津抓住了要害,追击的就说道。
“你这话不实,黎王倒下的时候,我看见的是你不但与他目光直视,还丝毫不惧,这是一个长期生活在嫔妃身边宫女该有的反应吗?”
“我……奴婢怎么可能?大人莫不是眼花了吧?”
宫女死咬着不肯承认,这种事情又没有证据,谁会注意到!最后只会不了了之……
却没想到突然有人开口说了一句。
“她不是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