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说到,血皇席立海?光耀身处赤血殿底部那幽深且神秘的密窟之中,正全身心地投入一场艰难而危险的修行。密窟内,墙壁上闪烁的魔法阵散发着诡异光芒,符文如同灵动的光蛇肆意游走,交织出神秘莫测的图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那是来自血池的味道,血池中的鲜血如沸腾的岩浆般翻滚涌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血皇席立海?光耀盘膝坐在血池旁,周身被一层诡异的血色雾气紧紧缠绕,那雾气不断翻涌、扭曲,好似有生命一般,试图将血皇彻底吞噬。血皇紧闭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全力抵御并尝试驯服这股暴虐的血魔力量。他双手紧紧握住圣物钢铁之心,钢铁之心散发着古朴而神秘的光泽,在这血腥的环境中,成为血皇唯一的依托。
就在血皇沉浸在与血魔力量的激烈抗衡时,他敏锐地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那一抹因血魔力量而产生的诡异血红光芒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平日里的威严与冷峻。仇云山身姿笔挺,站在血池对面,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透着一股历经沧桑的精明与干练。
血皇看着仇云山,心中不禁疑惑,自己在这密窟中专注修行,外界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仇云山亲自前来打扰。他微微皱眉,开口问道:“仇老,你来所为何事?”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密窟中回荡。
仇云山连忙微微躬身,恭敬地回答道:“陛下,军部有急奏。” 他的声音不高,但在这寂静的密窟中却格外清晰。
血皇听闻,他强忍着刚刚因吸入血魔力量而在心中泛起的无尽杀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说道:“念。”
仇云山轻轻打开那份用密保封存的急奏。密保上刻满了复杂的魔法符文,这些符文相互交织,形成一道强大的防御屏障,以确保急奏内容的安全。仇云山小心翼翼地解开密保,展开急奏文书,将森想要在暗夜部落修行一事,原原本本地向血皇陈述了一遍。
血皇听完,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怒声喝道:“帝国的钢铁侯,去区区暗夜部落修行,为何不可?还用得着请示我?” 他的声音在密窟中回荡,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抖,血池中的血水似乎也受到这股怒气的影响,翻滚得更加剧烈。
仇云山微微低下头,避开血皇那愤怒的目光,平静地说道:“陛下,在上奏中,三皇子也签字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血皇听闻此言,顿时沉默不语。他心中明白,军部之所以请示自己,原因恐怕就在此了。三皇子签字,使得这件事看起来更像是皇家家事,而非纯粹的国事,军部自然不敢擅自做主。
血皇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他运转体内斗气,以斗气化笔,笔尖沾染血池中的鲜血,那鲜血在斗气的包裹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血皇在急奏上御批如下:在不影响帝国战略的前提下,全力配合,不得有误。他的每一笔都写得刚劲有力。
仇云山看着血皇周身弥漫的血气,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深知血皇在吸收血魔力量的过程中,精神和身体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此时处理这些外界事务,无疑会让血皇更加疲惫。但他也明白,自己身为皇室大管家,有些话不宜多言,多说无益,只能在心中默默为血皇祈祷。
在这空寂的大厅中,除了血池中那似乎来自无尽深渊的咆哮声,再无其他声音。血皇看着自己的御批,微微平复下心中的杀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低声自语道:“总算还了这小家伙的人情了。”
黎明时分,第一缕曙光如金色的纱幔,轻柔地披在帝国无尽森防军团前沿司令部的营帐之上。司令部内,士兵们已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巡逻的脚步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帝国无尽森防军团前沿司令部司令阿尔文,身着那身彰显威严的黑色将军铠甲,正站在营帐外,仰头望着天空。
终于,一只矫健的疾风隼从天际飞速掠来,它的爪子上紧紧抓着一封密信。阿尔文见状,立刻抬手,疾风隼精准地落在他的手臂上。阿尔文小心翼翼地取下密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是血皇的御批。看到血皇的批示后,阿尔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虽不知血皇为何如此重视森?赫尔金,但他深知血皇的命令不容置疑。
阿尔文转身叫来三皇子莱昂纳德,将血皇的御批递到他面前,说道:“一起去见见那两位贵客吧。” 说罢,也不顾三皇子的感受,便带着近卫朝着森和赫克托的营帐大步走去。
此时,营帐内的赫克托和森正沉浸在修行之中。赫克托的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剑气,宛如一层无形的护盾,将他和森笼罩其中。森按照赫克托所教的剑道内观之法,静静地引导着体内的气息,感觉自己仿佛与周围的世界融为一体。突然,赫克托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随后站起身来。森也随之睁开眼睛,一脸不解地看向赫克托老师,不明白为何赫克托会突然中断修行。
这时,外边传来近卫轻声的询问:“两位大人,可否方便,司令大人有事相见。” 森起身,抬手打开营帐的门帘,只见阿尔文司令、三皇子以及两名近卫站在营帐外。
阿尔文走进营帐,目光落在森的身上,微笑说道:“森,血皇陛下已有御批,要全力配合您的修行。如今按照帝国战略,攻打暗夜精灵部落还需半月有余。在此期间,您和赫克托老师可先在军营中暂留,随军前行可保二位万无一失。”
赫克托微微皱眉,开口说道:“多谢司令好意,只是我本就想带着森在无尽森林里修行。这无尽森林对修行剑道之人而言,有着独特的磨砺作用,我们不想错失这样的机会,所以还是不麻烦两位大人了。”
三皇子在一旁忍不住插言:“此时森林中,暗夜精灵的斥候与我方斥候不停搏杀,还有我方皇家影子卫队正在不断清除危险因素。为了你们的安全,也为了不辜负皇帝陛下的用心,劝你们还是乖乖留在军中好了。”
森听后,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赫克托,等待他的决定。
赫克托微微欠身,语气平和道:“感谢两位大人的好意,但我心意已决,打算带着森在无尽森林里好好修行剑道。我年轻时也曾在无尽森林修行四十余年,对那里也算熟悉。我们会朝着暗夜精灵部落方向前行,争取半月内到达,以我的实力,应该自保无虞。”
阿尔文司令听完赫克托的话,心中不禁一动。联想到圣山学院的导师中,曾有在无尽森林苦修多年之人,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名字,不禁满怀尊敬地问道:“老师,敢问您的全称是?”
赫克托平静地回答:“赫克托?戈茨。”
阿尔文和三皇子听闻,顿时愣住。在圣山学院众多导师中,位于大陆顶尖实力的不过十来位,而赫克托?戈茨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身为大陆四大剑圣之一的凛风剑圣。阿尔文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中年汉子,竟有着如此显赫的身份。以凛风剑圣的实力,若要突进暗夜精灵部落,完全可以大开杀戒,逼迫暗夜精灵部落妥协。可如今他却前来通报军方,显然是对帝国战略的尊重。
阿尔文连忙恭敬说道:“原来是剑圣大人,实在是我眼拙了。两日内多有唐突,还望海涵。”
赫克托摆了摆手,神色淡然:“司令客气了,既然血皇陛下也同意我们进入无尽森林修行,那我们便准备告辞了。”
阿尔文诚恳地说道:“以阁下的实力,本无需告知军方。但既然您到访无尽森防军团,我们理应提供该有的帮助。剑圣大人,您看我们给您留下魔法印记如何?待军方总攻暗夜精灵部落之时,定会提前一天通知您,可好?”
赫克托思索片刻,想到暗夜精灵部落被攻破后,森要用月亮池的遗址修行,而月亮池遗址应该有时效性,便点头答应:“如此,多谢司令了。”
阿尔文司令随即吩咐手下,拿来无尽森林通行文书和一份详细地图,递给森。他解释道:“这通行文书上写得很明确,若遇到帝国的斥候或者影子卫队,出示此文书,他们定会予以放行,并且在不损害帝国利益的前提下给予帮助。而这地图,应该比圣山学院所掌握的无尽森林地图更为详细,上面所标明的地方直至强大的兽人部落以内的所有明细地址。”
森接过文书和地图,仔细端详。地图上,无尽森林的地形、各个部落的分布以及危险区域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显然是帝国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绘制而成。
赫克托和森向阿尔文司令告辞后,离开了前沿司令部,在朝阳中,朝着无尽森林深处走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阿尔文转身看向三皇子,神色严肃地说道:“既然已是帝国的军人,就该忘记皇子的身份,一切按军人的规则办事。方才你多嘴,险些坏了帝国与凛风剑圣的交情。抛开森的荣誉侯爵身份,帝国一直都在向这位深居圣山学院的剑圣示好,可你的行为却让这份示好打了折扣。记住,你现在只是个副参谋。” 说罢,阿尔文转身离去。
三皇子望着军团长的背影,心中一阵懊恼。他连忙大声立正行礼,高声应道:“是!”三皇子心中满是苦涩和愤恨。
森怀揣着紧张与期待,紧跟在赫克托身后,一步一步踏入无尽森林那神秘莫测的领域。刚一迈进,一股浓郁且潮湿的气息便扑面而来,犹如一头巨兽呼出的浑浊气息,瞬间将他笼罩。
放眼望去,森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这里的树木形态各异,高大粗壮得超乎想象,它们像是从远古时代就矗立在此的巨人,树干粗得几人都难以环抱。繁茂的枝叶相互交织,层层叠叠,如同一张巨大的绿色穹顶,严严实实地遮蔽了天空,使得森林内部光线昏暗,影影绰绰,仿佛置身于一个被时光遗忘的神秘空间。阳光只能艰难地透过枝叶间狭小的缝隙,洒下一道道细长而微弱的光束,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犹如梦幻般虚幻而又迷人。
脚下,半人高的野草肆意生长,杂乱无章地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绿色海洋。每一片草叶都宽大而坚韧,边缘带着微微的锯齿,在无声地警告着任何敢于侵犯的闯入者。草丛中弥漫着浓重的湿气,森每迈出一步,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土地松软而泥泞,鞋子陷入其中,发出 “噗嗤噗嗤” 的声响。空气中的湿度极高,仿佛能直接拧出水来,森的发丝和衣物很快就被水汽浸湿,黏腻地贴在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
时而,赫克托沉稳地走在队伍前方。他身姿挺拔,气定神闲,周身环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剑气。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原本茂密得如同铜墙铁壁般的野草,竟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威慑,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且充满灵性一般,自动地向两旁分开,乖巧地让出一条狭窄却可供通行的道路。森跟在后面,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中满是惊叹与钦佩。他深知,这正是赫克托那强大剑气的神奇功效,那剑气宛如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护盾,让森对赫克托的超凡实力有了更为直观且深刻的认知。
而有时,赫克托会示意森走在前面开路。森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自己那把重剑 “鬼泣”。尽管它极为沉重,但在森手中,却仿佛与他的灵魂融为一体,挥洒自如。
森开始挥动重剑,朝着面前那片茂密的野草奋力劈砍。乍一看,他似乎只是在机械地为两人开辟前行的道路,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一招一式中都蕴含着独特的韵律和招式。他的动作流畅而有力,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呼呼的风声,重剑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将面前的野草齐刷刷地斩断。他的脚步沉稳而坚定,随着挥剑的节奏有规律地移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协调配合。
跟在后面的赫克托看着森的表现,眼中不禁流露出赞赏之色。他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在剑道的修行之路上摸爬滚打,历经无数次的挫折与磨难,直到二十几岁时,才终于领悟到修行于无形的高深境界。而眼前的森,年纪轻轻,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在看似简单的开路行动中,自然而然地融入剑术的精妙之处,将剑法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实在是天赋异禀,前途不可限量。
在这段艰难的旅程中,每日夜晚,他们都只能在露天的环境下休息。森林的夜晚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各种神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有野兽的低吼声,有夜枭的啼叫声,还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围。但森从未有过丝毫抱怨,无论白天的行程多么疲惫,无论周围的环境多么恶劣,每当夜幕降临,他都会雷打不动地开始练习自己的弑神剑法。
他全神贯注地将弑神剑法分解成一百四十四式,一招一式地仔细演练。每一式剑法,他都全力以赴,力求做到完美。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遍又一遍,他重复着这些动作,每一遍都要花费近两个时辰。在清冷的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坚毅,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顺着脸颊不断滑落,但他却浑然不觉,沉浸在剑法的世界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赫克托在与森的朝夕相处中,对他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他逐渐发现,森的体质明显优于常人。在面对长时间的艰苦跋涉、恶劣的生存环境以及高强度的剑术训练时,森所展现出的耐性令人惊叹。他从不轻易言弃,始终保持着坚韧不拔的毅力,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能咬牙坚持下去。而且,森的爆发力也十分惊人,与同龄人相比,有着显着的优势。在面对突发情况时,他能够迅速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应对自如。
赫克托还记得,在御马赛前夕,森在武士殿集训时,自己就曾仔细观察过森的体质。那时的森,体质仅仅是略好于常人而已,虽然有着一定的潜力,但还远未达到如今这般令人瞩目的程度。可如今,经过这段时间在无尽森林的艰苦历练,森的体质竟发生了飞跃般的变化。他的肌肉更加结实紧致,充满了力量感;他的行动更加敏捷迅速,反应速度也变得更加敏锐。这一巨大的变化让赫克托感到十分困惑,他暗自思索,森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惊人的蜕变。是这片神秘的无尽森林所蕴含的特殊力量激发了他的潜能,还是他自身隐藏着某种尚未被发掘的神秘特质,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环境的磨砺逐渐显现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