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夏收已经完毕,正在进行大范围的夏播,今天的夏播除了传统的菽豆和谷子外,还有很多的高粱、棉花、红薯和少量的玉米。
这一季的夏收,就足够新国人吃到明年,等到秋收之后,新国就有足够一年多的粮食吃了。
即便是这样,木耒还是要求继续从齐鲁购买粮食,对于粮食的需求,他永远都是不嫌多。
除去关心夏收,和自己的大婚,还有一件事也需要提上日程了,那便是营建新都。
木耒召来蹇叔,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今欲营建新都。”
“然也,今新国已立国一年,君上久居昔日封地,已是权宜之计。确应营建新国之都,不知新都建于何地?”蹇叔说道。
木耒回道:“我思虑良久,新都应设于邯郸。”
木耒是这样考虑的,若是要是一统天下,邯郸距离中原诸国更近一些。
其实邢台也不算远,不选邢台的原因,主要因为是邢台的地震比较多。
况且,邯郸西部的煤、铁、瓷土等资源也丰富的多,若是将都城建在邯郸,自己也方便控制冶炼和瓷器的工坊。
“立都于邯郸,仅为权宜之计,而非最优之选。现今唯有以邯郸为都。”木耒补充道
蹇叔眉头略皱,说道:“除去邯郸外,君上,何处为我新国最适立都之处。”
木耒稍作迟疑,说道:“以当今天下之态势观之,成周洛邑或是最佳立都之地。若是天下一统,燕上都蓟城亦是立都之佳地。”
木耒此话一出,着实又将这蹇叔给惊了一番。怎么君上想建都的地方,都在别的国家,洛邑还是周天子的都城。
蹇叔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见他不说话,木耒则又接着说了起来。
“在邯郸之西营建新都,新都与邯郸城之西墙相接,于其中营建宫殿及市坊。
与宫殿连接之中主干路,宽度需有50丈之多,其他干路亦需15至25丈。”
“若是以此规模营建新都,恐需3到5载之多,且需耗费钱财亦多矣。君上为何不重修邢都,做我新国之都。”
“我新国新立,当用新都,若是只营建宫殿,是否可稍快一些?”木耒问道。
“应是快些,但我未谙土木之事,且我新国并无司空,我尚需寻工匠问询。”
“先寻工匠,测量新都土地,划分宫殿、道路及诸坊。我为你寻一司工,以助营建新都。”
一说起司空(工),木耒就想起邢国的司空任罘来。自己和任罘以前打过几次交道,他的人品也还行。
任氏封地两次被戎狄攻破,任氏已经衰落到险些灭族的地步。现在邢国已被自己占据,任罘可以被自己利用起来。
现在占领邢国已经有近一个月的时间,绘绮还在那里驻守。与齐国盟约后,陈仪(山东聊城)成了贸易城市,两国贸易快要展开了,需要派一个专人去负责这一切。
木耒决定派绾丝前去,绾丝以前是蚕馆负责采买的人,后来始终负责封地和寒氏的交易。
在获得邯郸城之后,绾丝又担任起与齐鲁贸易的来。
派他去陈仪负责齐鲁,以及其他国家的贸易,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第二日,木耒便下了君令,令绾丝前去陈仪城就职,并改为县制。
绾丝除了当这陈仪城的县令之外,还负责与齐鲁等国的贸易。
为了和他所担任的职务相符,木耒还特地将他由下大夫晋升为中大夫。
除此之外,还让绾丝把原来邢国的那些贵族们,全都轰到邯郸城来,就说新君或可量才而用。当然,重点关照对象就是那任罘,绑也要把他给绑来。
又过了两日,齐国使者来了。
木耒虽然没有向齐侯索要赎金,还给了齐桓公一个很大的面子。将被俘释放搞成了会盟,还签了一个盟约。齐侯也是知礼之人,现在便是还礼来了。
跟着这齐国使者来的,有曾经被齐国扣押的那三个商队以及他们的货物,其他的便是齐桓公送给木耒的财货了。
财货有麻布、丝绸、马匹、药材、上等齐盐、精美铜器、玉石、非常豪华的车架、兽皮、美酒、上百名歌妓舞女乐师、以及5000余奴隶。
此外,还有两件特殊的东西,一件是寒汲送给管仲的夜光珠,现在被齐侯送还了回来。
另一件则让木耒哭笑不得,竟然是一枚玉镜。这枚镜子应该是以四万多钱,卖给寒氏的那一枚。几经辗转,没想到竟到齐桓公的手里。
现在,齐桓公为了报自己的大恩,又将这镜子给送了回来。木耒无奈的摇摇头,送点啥不好,非得送这个东西回来。
齐使告诉木耒:这玉镜是卫国送给齐侯的。卫人用这枚玉镜求的齐桓公出兵,并帮卫国营建国都。
木耒这才想起来,曾经有过传闻,说是卫国向齐侯献出重宝,使齐侯派公子无亏领3000士卒去护佑卫侯,且帮他营建楚丘。
木耒当时还以为,他们所说的重宝,应该是一枚夜光珠才对,没想到就这么一面小镜子,竟能搬来齐国的救兵。
齐使还告诉木耒:“夜光珠乃是国之重宝,不想管仲竟将其私吞。现齐侯已责备管仲,此夜光珠亦应物归原主。”
其实齐侯吕小白,第一次见到这夜光珠的时候,更是惊讶万分,称其为镇国重宝。
齐侯都没想到,新国竟然用这样的重宝去求管仲,想面见齐侯,让齐国罢战,看来新国是真心想要齐国修好的。
只是没想到管仲竟如此大胆,将这样的重宝给私吞了,若是他将这宝物献给齐侯,齐侯肯定是不会出兵攻打新国的。
这也只是齐使的一面之词,具体实际情况怎么样的,木耒就不得而知了。
木耒对齐使言道:“这夜光珠,仍当送与齐侯。齐侯予我诸多财货,我亦欣喜若狂。
此物本是送予齐侯之物,本应是齐侯所得。那玉镜是他人所送与齐侯之重宝,我亦弗可得也。
在木耒的最再三推托下,齐使又将这两件东西给收了起来,准备再带回去。
齐使退下了,他还有很多事情和大妇、章腊和寒汲交接,比如物品和奴隶的交接,还有两国贸易的具体事宜等。
木耒今天突然想起点什么,便又召来了蹇叔。
“现今我新国人才奇缺,先生曾言,你育有二子,何不将其唤至新国,为新国出谋出力,亦可得封大夫之职。”木耒对蹇叔说道。
“我之幼子去岁及冠,已在颊戎之骑兵中历练,于齐侯之战后,今已晋升卒长,堪堪可用。”
这么快就来了,木耒还真没想到。他只知道,在另一世界,蹇叔的两个儿子都是秦国的名将。
“先生之幼子可是蹇遂(又名术,西乞术)?我与其有一面之缘。”
“是矣。遂于去岁之秋,辗转至新国也。”
“先生之长子,可愿至新国否?”
“麦收前,即齐侯携盟约返齐时,我已书信一封,告吾长子丙(白乙丙)。令其携妻子举家至新国,秋收之时或可至,最迟亦是寒冬可至。”
“善!先生诸子如有先生五分之智,亦可堪称大才,日后必为我新国栋梁也。”
“君上谬赞矣,吾子不可称才,君上才可堪称天下大才矣!”
“先生过谦……”
………
君臣二人就这样互相吹捧起来,这样的话虽没有多少营养,但两个人都爱听。
木耒话锋一转,说道:“先生之挚友,名百里奚者,能否将其请至新国,为新国所用。”
木耒这一问,蹇叔立即严肃起来,而后说道:“百里奚有大才,只是未逢明君,若其得遇君上,必展管仲之才,或可远胜管仲!”
“先生可能将其请至新国?”
“我与其书信一封,令我幼子亲自送交百里奚,或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