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氏头人紧接着问道:“公子,这般衣物共有几何?”
木耒回答道:“恐仅一二百件而已,此乃一年之产量。若汝等售卖五百钱,定然能售之甚佳。只是下批衣服制出,恐已至明年。
且可制此衣之皮毛,其数寡矣。若君所需此衣甚多,恐邢国全境之皮毛皆不足供也。”
嘶,寒氏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仔细想想,这种高档次的衣服,如果能够大量生产,那就不显得不那么高档了。
如果一年只能制作两三百件,价格确实不能定得太低。要是价格低了,恐怕仅朝歌城一年的销量就能达到几千件,更不用说卖到其他国家的了。
照这样看来,这种衣服必须要提高价格。说到底,它属于高档奢侈品,不是靠销量取胜的普通衣物。
“如此,公子,汝手中现存之此类衣物,吾等悉数买下,以每件四百钱售予吾等,可否?”寒氏头人急忙说道。
木耒思忖了片刻,说道:“不可,吾至多能予汝等一百件。
然作为补偿,尚有以此类皮毛制成之围巾、衣帽、手套等物,汝等亦可一观。至于诸品价格,吾自会遣人与汝等商议。”
寒氏头人刚开始听说只给自己一百件,觉得有点少。但是转念一想,对方手里总共不过一两百件,给自己一百件,几乎是一半了,而且还有围巾、衣帽之类的作为补偿。
于是寒氏头人说道:“谢公子。”
木耒片刻之后又说:“此乃一桩生意。吾尚需他物,汝等可为吾代购否?”
“公子但说无妨。”
“吾需鲜虞马,汝等能寻得否?”
木耒此言一出,寒氏头人浑身一颤,这可是个大买卖,鲜虞马价格可不低啊。
“吾寒氏之人未涉鲜虞马之业,然卫有商贾售鲜虞马。若公子有所需,吾等可引其至此,与公子为易,或代公子购之。”
“毋庸引荐,若汝等能觅得卖马之商贾,可代吾采买即可,如此便能为吾省却诸多事宜。”
寒氏听到这话,想到倒卖马匹又可以获得一笔利润,顿时精神一振,急忙问道:“公子欲购鲜虞马几何?”
“百匹左右。”
“此鲜虞马之价高于普通戎马,单匹售价约千钱,公子可承否?”
木耒心中直喊卧c,一匹马一千钱,价格确实很高。如果购买一百匹马,那就是十万钱。我所购买的白马里的马,好像一匹才二三百钱。
木耒说:“出得起,然此事不急,岁前徐徐凑足便可,如何?”
寒氏的人听到这话,知道对方需求并不是很急切,距离入冬还有小半年时间。这样一来,做这批生意的成本或许会稍低一些,所获得的利润也就更多。
如果按照这种方式折算,这批衣服每件相当于只花了一二百钱,这可是赚大了。
于是大家皆大欢喜,寒氏之人从木耒那里买到了心仪的衣物,木耒也向他们订购了利润丰厚的鲜虞马。
寒氏之人以为今日已是双赢,不料木耒继而说道:“吾尚有若干物事,需汝等采购,汝等且看看能否为吾提供?”
随后,木耒自袖中取出一纸,纸上列有物品清单。
清单所列共有数十项,其中有若干药材,必然包含大量的硫磺、硝石,木材,还有不少的粮食,主要是麦、豆,还有一些小米,少量的酒类。
此外还有大量的皮货,大部分是普通的,价格很低的兽皮和毛,如牛皮、羊皮、兔皮、狗皮,毛类则是兔毛、羊毛和鸡鸭的绒毛等类,数量上也是参差不齐。
寒氏的头人看到这张清单时,不禁感到头皮发麻。清单上的许多东西他都从未涉足过,于是说道:“公子需此诸多材料,此间诸多物吾等俱未营之。”
木耒则说:“汝等观之何物可采购,一一列出便可。”
寒氏头人说道:“此些药材吾等可代君采买。然粮食之类,恐无法助公子采买矣,前之十万担粮食,尚未与公子凑齐。
皮毛之属,兔皮、狗皮无人采集与收购,若为羊皮、牛皮、羊毛,吾等可代公子收购。
此间所列酒类,皆为低劣之酒,恐保存不易。
木材皆为巨木,亦恐无法运输至此。此类巨木,公子岂是要大兴土木?”
“此诸物之用途,汝等毋庸管,但凡汝等能运来者,只须价宜,皆来者弗(不)拒也 。”
木耒说完,这些寒氏之人便开始交头接耳的商讨起来。木耒则趁机令侍女们退下,大热天的穿着毛衣,再过一会儿肯定是大汗淋漓了。
商讨了约十来分钟,寒氏一众的结论是这样的,只做药材和皮货的生意,其他的风险太大,粮食先把人家先前的部分凑够,以后再说做不做粮食的生意。
寒氏头人将他们商讨的结果告诉木耒,木耒直接便应允了。
随后又说道:“所列数量皆为虚数,汝等收购些许便可送来,除部分药材或需求有限,其他货物皆多多益善。”
然后木耒又从桌案上拿起纸笔,让寒氏将可售卖的货物清单列下。
等寒氏头人提笔准备写字的时候,才注意到这纸的存在。手指轻轻捻动纸的一角,竟如此之薄,他写了才两个字,便写不下去了,心中满是疑惑。
寒氏头人指着纸开口问道:“公子,这又是何物?”
木耒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你们先前拿着那张清单,前前后后看了都半个小时了,怎么就是没人发现这纸呢,还让我这么大费周章。
“此物为纸,我地新做之物,供书写之用。”
“此物可售?”
“可售,只是此纸乃吾等新制出者,存量寡少,汝等可取走部分,试而售之。”
“此物作价几何?”
“价格吾亦不知定几何为宜,此纸质地轻柔,光洁无瑕,展之平正。
单张书约四百字许,若书之稍小,八百字亦容得下。五百张为一令,一令纸可书二十至四十万字。”
木耒前面说的还算正常,等他说到一令纸可写四十万字的时候,厅内的所有人都惊骇不已。此时还没有蒙恬改良的毛笔,字不能写的很小,四十万字的书简,有好几百斤重,基本上能装一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