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项空面色惨淡,目光呆滞,若有所思,透露着回忆之痛。他言辞激烈:“服食‘不死仙方’后,他们失控狂暴,嗜血成性,弱者沦为牺牲品。无奈中,我只好以活人为供,以血肉维续他们的理智。”
怀疑他们修炼失误,导致走火入魔,陶项空与赵敏敏追踪线索至云南,终于找到祸首——林火。林火似乎早有预料,引导他们进入死人潭瀑布的山洞,映入眼帘的是一群行尸和一位神秘的巫祖。林火待他们客气,透露陶父等人并非真正的“长生者”,并可恢复人性,但面对陶项空的恳求,只是微笑不语。在陶项空坚决请求下,林火提供了三条解决之道。
陶项空语气急促,稍作喘息后继续:“一、置之不理,我父与众教徒将沦为真‘长生者’;二、找寻吴勉,得知其下落,林火或可助我们重获新生;三、……”
陶项空略作停顿,目光扫过杨枭,稍显迟疑后,直截了当地道:“三则,祖师爷归位,将令外界生灵恢复常态。我们曾明言,对祖师爷行踪一无所知,即便得知,亦非其敌手。
岂料林火似有预备,赐予巫祖血液,声称祖师爷沾血即失心智,受我们操控。不顾我们的恳求,将我与众敏逐出死人潭祭坛。
离坛之际,我与赵敏敏绝望至极。吴姓者难觅,祖师爷久离教门,我们无能为力。虽然绝望,教众与血亲不可弃。只得暂返,且行且珍惜。
为照料那些异化教众,我与赵敏敏坚守此地。修鬼道者寿缓,以防不测。我俩不时易容换貌,暗中守护。
本不敢涉女校之境,只在周边施术补给。近日教众失控,我只得紧急摄取两生以应。未料,此疏忽竟引祖师爷至此。”
陶项空目光锐利地瞥向赵敏敏,言简意赅地说:“赵敏敏一见祖师爷便识,但对你们意图尚存疑。为探虚实,我指使赵敏敏略施伎俩,仅用药物诱使一女生低血糖昏迷,不敢妄用术法。”
“果然,你们离去后,立即布设探查阴阳阵,非鬼道教手法,技巧高超。”
“我推断你们为失踪的二女而来,故趁祖师爷缺席,施法惊扰一少年,以证学院确有异类。”
“此后,我按兵不动,待你们多数离校,方策划陷阱。在废弃仓库设伏,出奇制胜,你们几乎全员中计,被尸油遮蔽天目。与此同时,我潜入宿舍,缴获了你们那些奇异的枪械。”
“正如我所料,失去枪械,你们慌乱不堪,完全按我的计划行动。将所有人集中于体育馆,试图集体防护。吴老师对邵一一的关注,我早已洞悉,故赵敏敏在你们眼皮底下夺邵一一魂魄,令你们疲于应对。”
当众人心系邵一一之际,我毅然掀开了地宫秘门。以百名学生为饵,布下天衣无缝之局,岂料林火所赐巫祖之血失效,祖师爷苏醒,败局已定。即便如此,我仍要放手一搏。
“搏?”杨枭冷笑,“半尸之躯,何谈拼搏?不出几年,尔等将与行尸走肉无二!”
陶项空苦涩一笑:“自祖师爷入驻学院,我与赵敏敏便修习‘不老仙方’,无惧生死。此行成则复归人形,败则死于祖师之手,无需忧虑外界威胁。”
吴仁荻闻言点头:“成交,按约定,你生,她死。”说罢,举起弩弓指向赵敏敏。不料陶项空突然疾呼:“休伤她!”
吴仁荻回首,语气冰冷:“何意?”
陶项空嗓音悲怆:“如约,我述事实,你留一命,我赴死,她生还!”
赵敏敏怒吼:“你胡言乱语!你若 gone,我何以为继!”一直沉默的她,情绪突变,冲陶项空哭诉。
陶项空无视赵敏敏,目光凝视吴仁荻,断然道:“约定在先——我亡,她存!”
赵敏敏泪流满面,嘶声质问:“我留下何用?你不在,我留有何意?”
陶项空避而不视崩溃的赵敏敏,视线紧锁吴仁荻,重复不止:“我死,她存,我亡,她留……”
吴仁荻目光如冰,突然撤回对准赵敏敏的小弓弩,向杨枭命令:“送他赴黄泉。”
杨枭面无表情,第三根铜钉直指陶项空心脏。陶项空已闭目待死,突闻赵敏敏一声凄厉尖叫,她猛然跃起,半掌已失,弩箭却钉地不倒。
吴仁荻未料此景,反应迅速,举弓对赵敏敏胸膛疾射。弩箭穿胸,赵敏敏却如未觉,同时死死抓住吴仁荻脖颈,将其举离地面。惊悚一幕上演——赵敏敏卡住吴仁荻喉咙,将其狠狠摔向墙壁。
“砰!”吴主任狼狈地撞击墙面,重重摔落地面。吴仁荻在地上翻滚几圈后,面朝地昏迷不醒,意识全无。
我当场愣住,吴仁荻……竟也有此一日?尽管他亲口预警过,超凡能力将暂时封印十三天。但之前他射赵敏敏、陶项空在他面前如丧尸般求死,让我错觉依旧。然而,当他倒地,我意识到吴仁荻的气场仍在,只是实力与气场已不成比例。
在愣神间,赵敏敏已冲至杨枭面前。杨枭却非吴仁荻之辈,本欲射入陶项空胸口的铜钉已收回,赵敏敏伸手抓向杨枭,铜钉反手刺入,手臂上划出骇人伤口,血肉翻滚,白骨悚然。
“啊!”赵敏敏惨叫,承受过吴仁荻弩箭,却无法忍受杨枭铜钉。她后退几步,仍不死心地上前查看陶项空。此时,熊万毅等手持甩棍冲上,却发现甩棍如子弹般击中赵敏敏,对她几无损伤,反被她一一击倒。
陶项空疾呼:“速离!他们阻你不住,速离!”但赵敏敏坚定不移,执意救援。陶项空情急之下,头痛欲裂,以头抢地,狂喊:“走!速走……速走……”
赵敏敏不敢再接近杨枭,杨枭亦无法主动出手。他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如纸,冷汗淋漓,衣衫尽湿,眼前一片模糊。
趁二人僵持之际,我拾起吴仁荻遗弃的弓弩,箭槽空空如也。正欲在吴仁荻身上搜寻箭矢,孙胖子已先我一步,抛来一支箭矢:“仅此一枚,瞄准头部!”
弩箭上弦,赵敏敏处境突变。
杨枭身后女学生乱作一团,赵敏敏难以接近。她改变策略,冲入人群中,捉住一人。
“一命换一命……”赵敏敏紧扼人质咽喉,对杨枭言道。
杨枭面沉如水,沉默不语。赵敏敏所抓之人令他头疼不已,那是邵一一。
赵敏敏咬牙切齿,威胁道:“不换生,只给你死。”手随言动,向邵一一胸口探去。
邵一一胸前挂着的玉牌,被赵敏敏直觉般紧握。瞬间,浓烟从她掌中喷涌而出,赵敏敏惊叫着推开邵一一,她健全的手臂已焦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这玉牌,正是几天前我转交给吴仁荻的那块,委托杨枭代劳。谁料这块貌不惊人的玉牌,竟有如此恐怖威力,连赵敏敏这样的高手也承受不住一触。
赵敏敏失去了邵一一的牵制,反逼杨枭下决心速战速决。趁她双手受伤,杨枭果断逼近,双臂铜钉刺向赵敏敏胸膛。赵敏敏突张血口,黑紫血液如箭矢般射向杨枭面门。
杨枭避无可避,只能硬挡,黑血依旧溅满脸庞。杨枭默然倒地,赵敏敏也力竭而衰,笑声阴冷:“祖师爷,你当我只会用一次巫祖神血?”
言罢,她缓缓起身,至陶项空身旁,看着其身上三根铜钉,咬紧牙关。陶项空未求拔钉,却紧盯着赵敏敏残废的双臂,颤声质问:“我放你走……为何救我?你的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