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了。
“什么?!一万三千多?!”
忽鲁不古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揪住士兵的衣领。
“你再说一遍!”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确实是…一万三千多人…”
士兵吓得魂飞魄散,裤裆里隐隐传来一股骚臭味。
忽鲁不古一把将士兵扔在地上,颓然地坐回椅子上,脸色惨白,喃喃自语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勃律阿伏至逻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沉吟片刻,开口道:
“忽鲁不古大王,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支军队训练有素,行动诡秘。”
“而且对我们两军的行动了如指掌,根本不像是辽金的军队。”
“你的意思是…”
忽鲁不古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勃律阿伏至逻。
“我怀疑,这支军队是大华的军队!”
勃律阿伏至逻一字一顿地说道。
“大华?!”
忽鲁不古嗤笑一声。
“勃律阿伏至逻,你莫不是吓傻了吧?沈玉书那爱将李承轩都死在了辽金手里。”
“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不攻打辽金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还会帮助辽金?”
“此一时彼一时啊,忽鲁不古大王。”
勃律阿伏至逻摇了摇头。
“沈玉书如今贵为大华皇帝,做事必然要以大局为重。或许是为了联合辽金,共同对抗我们,所以才派兵支援辽金。”
“哼!一派胡言!”
忽鲁不古冷哼一声。
“沈玉书那小子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他要是真想联合辽金,早就联合了,何必等到现在?”
“依我看,这肯定是辽金的阴谋诡计!”
“忽鲁不古大王,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沈玉书是在韬光养晦,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成熟,再给我们致命一击呢?”
勃律阿伏至逻继续说道。
忽鲁不古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勃律阿伏至逻的分析并非没有道理。
沈玉书那小子诡计多端,谁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那依你之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忽鲁不古问道。
“为今之计,只有先稳住阵脚,等休整完毕,再攻打辽金,报仇雪恨!”
勃律阿伏至逻眼中闪过狠厉。
“这次,我们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冒进了!”
忽鲁不古重重地一拳砸在桌案上,震得桌上的酒碗一阵乱颤。
“勃律阿伏至逻,你说的倒是轻巧!稳扎稳打?再这么下去,我们还没打到辽金,自己就先垮了!”
他粗着嗓子,喷着唾沫星子,满脸的不耐烦。
勃律阿伏至逻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酒,慢条斯理地说道:
“忽鲁不古大王息怒,我们远道而来,粮草辎重本就不及辽金充足,强攻只会损兵折将。”
“依我看,我们不如休整三日,养精蓄锐,再做打算。”
忽鲁不古烦躁地抓了抓头皮。
“三日?三日后黄花菜都凉了!还打个屁!”
勃律阿伏至逻皮笑肉不笑地一咧嘴,眼珠子滴溜一转。
“三日之后,我们兵分两路,大王率主力佯攻辽金都城,吸引辽金主力,我则率精锐奇袭辽金侧方雁门关,切断辽金退路和补给线。”
“雁门关一失,辽金便如鲠在喉,此战必胜!”
忽鲁不古一听,眼睛一亮,拍着大腿叫好:
“好!就这么办!”
三日后,北蛮大军浩浩荡荡地开拔了。
忽鲁不古亲率主力,一路向辽金都城进发。
沿途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制造恐慌,试图引出辽金主力。
勃律阿伏至逻则率领龟兹精锐,轻装简行,日夜兼程,秘密赶往雁门关。
与此同时,雁门关上,沈玉书正与朱颖、无忌商议接下来的战略部署。
“陛下,忽鲁不古和勃律阿伏至逻分兵了,忽鲁不古率主力佯攻辽金都城,勃律阿伏至逻则率精锐奇袭雁门关。”
朱颖抱拳禀报道。
沈玉书嘴角一抽,不知道是冷笑还是抽筋。
“勃律阿伏至逻这老小子,还真是打的好算盘。可惜,他算错了一步,雁门关,现在是我大华的城池!”
无忌醉醺醺地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
“陛下,贫道有一计,可让那勃律阿伏至逻有来无回!”
“哦?道长有何妙计?”
沈玉书饶有兴趣地问道。
无忌打了个酒嗝,嘿嘿一笑。
“陛下,咱们可以将计就计,利用雁门关的有利地形,给龟兹军队来个瓮中捉鳖!”
“道长此计甚妙!”
沈玉书赞许地点了点头。
“雁门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正适合打伏击战。朱颖,你率领五千精兵,埋伏在雁门关两侧的山谷中。”
“待龟兹军队进入包围圈后,再前后夹击,务必将他们全歼!”
“末将遵旨!”
朱颖领命而去。
沈玉书眼神犀利地盯着远方,像要刀人似的。
“勃律阿伏至逻,朕倒要看看,你这次还有什么花招!”
勃律阿伏至逻率领龟兹军队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三天傍晚抵达了雁门关下。
看着巍峨的雁门关,勃律阿伏至逻心中隐隐感到一些不安。
“大王,雁门关守备森严,恐怕不好攻打啊。”
龟兹大将担忧地说道。
勃律阿伏至逻冷哼一声。
“怕什么!区区一座雁门关,还能挡住我龟兹勇士的脚步?传令下去,今晚三更,全力攻城!”
夜幕降临,雁门关上灯火通明,守军严阵以待。
三更时分,龟兹军队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喊杀声震天动地,火光冲天,雁门关下,瞬间变成了一片血肉磨坊。
龟兹士兵悍不畏死,冒着箭雨和滚木礌石,疯狂地攀爬城墙。
守军顽强抵抗,用弓箭、长矛、刀剑,将爬上城墙的龟兹士兵一一斩杀。
战斗异常激烈,双方都杀红了眼。
勃律阿伏至逻站在远处,看着久攻不下的雁门关和守城军队。
心里纳闷儿,这不是辽金的队伍啊,是大华的队伍。
这沈玉书真的派兵支援了?
难道他料事如神,早就算到我会来攻打雁门关?
勃律阿伏至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鸣金收兵!”
勃律阿伏至逻果断下令道。
龟兹军队听到鸣金声,纷纷撤退。
沈玉书站在城楼上,看着撤退的龟兹军队,嘴角露出冷笑。
“想走?没那么容易!”
沈玉书大手一挥。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