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玉书离开大乾时留给他的信。
信中,沈玉书预料到了无月可能会遭遇不测,并嘱咐赵先生,如果姬无月遇到危险,一定要尽全力帮助她。
赵先生看完信,摇了摇头说道。
“玉书,你说的事真的灵验了,但不知道到时候你们再来找老朽的时候,又是何年何月。”
……
大源皇宫内,沈玉书怔怔地望着手中的信笺,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
信上赫然写着“女帝姬无月驾崩”几个大字,字字如刀,刻在他的心头。
他捏紧信纸,指节泛白,仿佛要将它揉碎。
“这毒妇,总算是遭报应了!”
齐麟一拍桌子,语气里满是畅快。
“想当年她是怎么对你的,亏你还对她念念不忘!”
朱颖也附和道:“是啊,玉书哥哥,你就是太重情义了。这女人蛇蝎心肠,死了干净!”
她走到沈玉书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沈玉书却依旧沉默不语,眼神空洞,好像失去了焦距。
姬无月虽然对他多番猜忌,甚至将他逼上绝路,可毕竟夫妻一场,曾经的甜蜜,如今都变成了锥心刺骨的回忆。
他叹了口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你们不懂……”
沈玉书的声音低沉沙。
一旁的无忌道长见状,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掐指一算,神神叨叨地说道:“沈家小子,天机显示,这女帝命不该绝啊!恐有高人相助,已然逃出生天。此番劫难,反倒让她否极泰来,命数从此转变。”
众人皆是一愣,齐麟更是瞪大了眼睛,“老道,你莫不是算错了?”
无忌道长神秘一笑,并未多言,只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
乱世之中,重建家园谈何容易?
百废待兴的大源。
在,大乾新君登基,无暇顾及这片废墟,倒是给了大源喘息之机。
沈玉书站在简陋的议事厅内,望着墙上粗糙的地图,眉头紧锁。
说是地图,其实不过是用木炭在木板上随意涂抹的线条,勉强勾勒出大源的疆域。
“唉,这破地方,连个像样的地图都找不到。”
齐麟一脸嫌弃地扇着扇子,抱怨道。
“这哪是皇宫啊,简直就是个破庙!”
“行了,有的住就不错了,你还想怎样?”
朱颖白了他一眼,将手中刚熬好的药递给沈玉书。
“玉书哥哥,趁热喝了吧,这可是我特意上山采的药材。”
沈玉书接过药碗,一股淡淡的苦涩味扑鼻而来。
他苦笑一声,仰头一饮而尽。
这药,与其说是治病,不如说是治心。
自从姬无月的死讯传来,他便一直郁郁寡欢,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报!”
李承轩快步走入议事厅,单膝跪地。
“主子,有刺客自首,说是当年刺杀您的兄弟之一。”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哦?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沈玉书放下药碗,说道。
“带上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子被带了进来。
他低着头,不敢直视沈玉书,浑身瑟瑟发抖,显然是吓得不轻。
“把你知道全部交待了吧。”
沈玉书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刺客哆嗦得更厉害了,磕头如捣蒜。
“饶命啊,王上!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
“被逼无奈?”
沈玉书轻笑一声,这笑声却让刺客毛骨悚然。
“说说看,怎么个无奈法?”
“是…是乌桓部落的首领,巴图鲁!”
刺客语速飞快,生怕说慢了脑袋就搬家。
“是他指使小的们刺杀您的!小的…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啊!”
“哦?就他?”
沈玉书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意外。
“不…不只是他!”
刺客连忙补充道。
“他还和大乾的丞相郭德勾结!郭德承诺,事成之后,我就能加官进爵,还能…还能得到美女相伴!”
刺客说到这里,偷偷抬眼瞄了一眼沈玉书,见他面无表情,才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可…可是刺杀失败后,巴图鲁非但没有兑现承诺,反而…反而杀人灭口!现在…现在就只剩下小的还活着了!”
“所以你就来投诚了?”
沈玉书语气依旧平淡。
“是…是的!小的为了保命,只能…只能投靠王上了!小的…小的还有巴图鲁和郭德秘密通信的证据!”
刺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双手奉上。
李承轩上前接过信件,递给沈玉书。
沈玉书展开信笺,快速扫了一眼,便将其丢在桌上。
“玉书,这巴图鲁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啊!”
朱颖说道。
沈玉书摆了摆手。
“此事我早已知晓。”
众人皆是一愣,齐麟更是忍不住问道:“玉书,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早些处置他?”
沈玉书叹了口气。
“那时大源百废待兴,不宜再起纷争。况且,这巴图鲁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掀不起什么大浪。”
“如今此事也该有个决断了。”
几日后,沈玉书设宴款待众首领一起庆祝复国。
其中就包括巴图鲁,席间众人畅所欲言,气氛看似融洽。
巴图鲁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反而得意洋洋地向沈玉书敬酒,言语间介是谄媚。
酒过三巡,沈玉书突然放下酒杯,眼神一凛,“巴图鲁首领,你可知罪?”
巴图鲁脸色骤变,手中的酒杯也是“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巴图鲁肥硕的身躯猛地一颤,酒水溅湿了衣襟,他强装镇定,打着哈哈道:“王上说笑了,臣…臣听不懂啊。”
他眼珠滴溜溜乱转。
沈玉书冷笑一声。
“巴图鲁,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来人,把证据呈上来!”
李承轩应声而出,将那封皱巴巴的信件再次递到巴图鲁面前。
信上巴图鲁和郭德的亲笔写的书信,以及密谋刺杀沈玉书的细节,清晰可见。
巴图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同死灰。
“这…这是伪造的!是有人陷害我!”
巴图鲁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在场的其他首领见状,纷纷露出惊恐之色。
他们原本对巴图鲁的势力还有几分忌惮所以有所讨好,如今一见立刻如同躲避瘟疫般远离他,生怕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