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尸殍遍野,易子而食!
徐云山独断乾纲,给徐世藩和麦子佳这出世才一天的娃娃从名字到封号都给定死了。
众大佬也没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
等众人散去后,徐云山也当即起身,皇城内宫的方向走去,他打算今日提审何子业,好好问问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何子业除了是个重犯之外,还是个十分特殊的犯人,所以徐云山并没有将他们关押在刑部大牢,而是在皇宫中选了一处偏殿的偏僻院落作为关押何子业的地方。
加上此事也是颇为机密之事,虽说徐云山被刺杀之事没有瞒住朝廷那些个大佬,但是何子业的去处确实是个机密。
一来都知道人根本没有关押在刑部,二来也没敢胡乱打听,否则,届时一个通贼谋逆的大帽子扣下,满门抄斩都是轻的。
徐云山独自一人推开了关押着何子业房间的门,一股刺鼻的酸臭味混合着浓烈的草药气味扑鼻而来,一眼望去,只见何子业披散着头发,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双脚和那只没被砍掉的左手均被铁链牢牢锁住,除了那张供给他养伤的床,他哪都去不了。
何子业听见门边的动静,吃力的抬头望去,就见到徐云山一身紫色官袍,冰冷挺拔地立在门边,神色复杂地盯着他看。
两人之间一下子陷入了一种难以言状的沉默,最终是何子业先开的口:“殿下前来不是要审讯吗?怎的现在门边不进来?”
徐云山深深吐了一口浊气后,迈步朝何子业的床边走去,冷冷地盯着何子业道:“你知道孤的,狠起来堪比豺狼,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孤也不愿意折磨你一个五体不全的阉奴,你看你是自己交代,还是孤给你上手段?”
何子业似乎早就料到了徐云山会这么说,忍不住边咳嗽边吃力的哈哈一笑道:“殿下,你莫要唬我,别人不了解你,老奴还是了解你的,你若是有心折磨我,来的就不是你,而是白山王王妃了,你说呢?”
徐云山没有回答何子业,四处打量了一番房间,然后从床边的案几旁拽了一张蒲团过来放在何子业的床头,才一屁股坐下冷笑道:“你倒是把孤看得透彻,可是你莫要忘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孤虽不会像阿香那般可以将你凌迟而死,但是要折磨你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是不难的。”
何子业点了点头道:“这个我信。所以,我也没得选了不是吗?”
徐云山冷峻的笑了笑道:“既如此,还废什么话?”
何子业闻言,原本透着精明的双眼突然出现了一阵模糊的灰光,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般呢喃道:“殿下可曾饿过肚子?不是那种普通的饿,是那种几天几夜没饭吃,饿的连一头牛都能生吃下肚的那种!我就有过这样的经历。”
徐云山闻言皱了皱眉头,但随即很快就释然了,何子业的童年或者说少年时期一定是不幸的,不然也不会进宫当太监了。
只见何子业神情悲恸地回忆道:“说起来,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约摸有快四十年了吧。我本是河北承恩郡人,我记得那是兴正元年的事,当时的仁睿皇帝刚登基第二年,那时的我只有四岁,原本家中还算殷实,结果那年闹蝗灾,大半个河北都遭了灾,地里的粮食全让蝗虫啃食干净,大半个河北颗粒无收,到处都是饿死的人。我的爹娘和姐姐也在那场灾难中饿死了,全家就剩下我一个。”
说到这里,何子业眼中的泪水早已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徐云山听得亦是不是滋味,因为他知道这是大虞开国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灾情,史书上只有八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尸殍遍野、易子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