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欢死死地盯着那个人,脸上浮起一抹复仇后的快意。
“垃圾东西,活该他有今日!”
据说陈闲冬已经办理了休学,短期内不会再出现在学校里了。
就当我们准备离开时,他却突然看到蒋欢,并出声叫住她,蒋欢却转脸看我。
“我能过去跟他说几句话吗?”她问。
“别走太远,我们在这边等你。”我说。
蒋欢便过去了,冷着脸,眼神也透着鄙夷和幸灾乐祸。
陈闲冬盯着她看了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问题果然出在你身上。”他笃定道。
“没能把我改造成魅魔,你应该很失望吧?”蒋欢双手交叉在胸前。
“其实我更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陈闲冬问。
“你设计的垃圾图案我不喜欢,于是便找人把它改成我最爱的叶罗丽了。”蒋欢不无得意道。
陈闲冬立马兴奋起来,想要进一步说话,却被蒋欢抬手制止。
“别过来,你身上的味道很恶心。”她嫌恶道。
陈闲冬僵在原地,眼中狂热却依然不减。
“那个帮你改纹身的人是谁?他的名字是什么?”他着急道。
“想知道?”蒋欢挑起柳眉,“等你死了,我再告诉你。”
“蒋欢——”陈闲冬还不死心。
“闭嘴!我现在看到你的脸,听见你的声音都觉得反胃!想要把别人变成魅魔,结果却被魅魔变成了糟老头子,陈闲冬,这就是老天爷对你的报应!你还想见那位纹身大师?人家说了,那纹身要是让她来做,三天就把你从头到脚改造完毕了!你那蹩脚的技术,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蒋欢恶狠狠道。
“三天?这根本不可能!”陈闲冬霎时面如死灰。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连基本功都没练好就生了歪心,活该折寿几十年!”
蒋欢趾高气昂地发泄完毕,头也不回地离开。
陈闲冬弯腰站在路边,看上去越发苍老憔悴了。
次日,蒋欢便去附近咖啡店找了兼职来做。
因为夏依那一半纹身钱已经出了,剩下的五千,她得想办法慢慢还。
魅魔纹身的事至此告终,我却并没能闲下来。
狗头总裁那边,又派人来打电话催了。
“陆总,我知道您很急,但是请相信,我比您还焦虑,如果有解决办法,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我无精打采道。
接下来一周,我只接了两笔生意。
一个是老客户旧纹身重绘,还有一个,是纹着山寨关二爷的江鹏。
我有些天没见到他了,江鹏瘦了很多,额头上手臂上全是伤疤,神情也格外阴郁。
看来彪哥的离世,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虽然年纪比我大,但他还是跟过去一样,很江湖地称我宋姐。
“宋姐,我想改运,帮我设计个纹身吧!”他抽着烟闷声道。
“想改具体什么运?财运?健康运?还是交际运?”我随口问。
他迟疑了良久,才用力将烟蒂按在玻璃缸里。
“事业运。”他说。
“什么事业?”我好奇。
“宋姐,我卡里就剩下不到五万,全给你。你就照着彪哥的路子给我改吧,我也想挣大钱出人头地,不想走到哪儿都被人瞧不起了。”他冷幽幽道。
“你确定吗?改运或许可以让你短期内达成心愿,但是副作用也很大,而且谁也说不准,会对你的未来人生造成什么影响。就像彪哥,他如果不纹身,或许能活到七十。”我试图说服他。
“穷人的命不值钱,我宁愿减寿三十年,也不想跟蝼蚁一样窝囊地活着。”他眼神坚定道。
这是个倔脾气的人,一旦打定主意,便很难回头。
“让我想想,你下周六再来吧。”我说。
“宋姐,不用想那么多,我觉得彪哥那个关羽就很不错……”他似乎怕我到时候会改主意。
“二爷英勇,但是这两年却被人纹太多了,从而导致杀伐之气不足,和你想要的需求不符。”我说。
“那,劳您多费心了。”他客气地道谢离开。
望着江鹏的背影,我却陷入了沉思。
周五晚上,沈画画生日请客。
我们一边在路边吃大排档,一边闲聊。
“我听说……陈闲冬死了。”蒋欢突然道。
“怎么死的?”我好奇。
“跳轨,几个乘务员都没拉住,唰一下血肉横飞。怕人跟风影响不好,所以新闻都压下来了,我舅妈在那边工作,消息绝对保真。”蒋欢说。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再说话。
燕大校草,据说家境和学习成绩都不错,到头来却落得个这样的结局,也是让人唏嘘。
气氛正低落时,隔壁桌的几个男人突然轰笑起来。
“穿红裙子那女的不错,屁股圆腰也细……”
“我喜欢旁边扎两个小辫的妹妹,看起来就感觉好乖。”
“什么乖啊,现在的女生,上了床都一样奔放!”
……
穿着红裙的蒋欢,负气站了起来。
旁边的沈画画连忙拉住她,并给我和夏依使眼色。
“天黑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学校吧。”她小声说。
“欸,上哪儿去啊,妹妹,坐下来陪哥哥喝几杯!”男人却突然搭上她的肩膀。
沈画画胆子向来小,这会儿吓得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抬。
蒋欢想要报警,却被人一巴掌拍翻了手机。
与此同时,剩余三个男人也绕到了我和夏依身后。
大排档的老板见状,连忙过来打招呼。
“闭嘴,没你的事儿,上你的菜去!”男人抢先吆喝道。
他撩起袖子,露出青色盘龙纹身的大花臂,老板见状立刻噤声,也不敢再作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却听见了个熟悉的声音。
“宋姐?您在这儿吃饭呢。”居然是江鹏。
“嗯,好巧。”我镇定道。
“这是什么情况?”江鹏走过来,瞟了眼全场。
男人眼中闪过不屑,像是认识他,却又瞧不上他。
“这不江鹏嘛,这几个,穿绿t的美女,是你姐?什么姐?亲的,还是干的?”他阴阳怪气道。
旁边几个男的,见状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江鹏笑笑,手却麻利地操起桌子上装牛柳的铁板,毫不客气地砸在对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