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你人也找到了,你可以走了吗?”
叶溪亭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平静地看向沈日暮。
沈日暮一掌把也要站起来的沈逸尘劈晕,随手把人丢在书桌上。
“叶溪亭,凭什么?”
“我不明白,同样都是皇子,凭什么他的运气比我好那么多?”
沈日暮一步一步走上前来,在他的手要触碰到叶溪亭的脸的时候,叶溪亭扇了他一耳光。
“沈日暮,现在我做事也要和你汇报了吗?”
“当年在王府,你选择了与孙府联姻,我就知道,你有顾虑,你有雄心大志,你并非是拘泥于情爱中的人。”
叶溪亭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说实话,沈金池已经死了,你和逸尘之间,沈歌更偏爱你,太子之位我已经猜出了决胜者,到时候你是九五至尊,你要顾虑的就会更多,那时候叶溪亭算什么?”
沈日暮突然发问:“那你会帮沈逸尘吗?你会帮他杀了我吗?”
“……我不会。”叶溪亭看着熟睡的沈逸尘,转过头去低声说道。
“你应该知道,皇位之争,我和他只能活一个,如果你不希望他死的话,你只能杀了我。”沈日暮声音很轻,叶溪亭却听得很沉重。
“沈逸尘随心所欲,他不适合当皇帝。”
叶溪亭明白沈逸尘,他离开了罗婉清是做不了皇帝的……除非,她成为第二个罗婉清。
“但如果你要杀他,我也会尽力护住他的。”
“我并非觉得你不对,相反,若我有能耐坐上皇位,我也会铲除一切存在的隐患。”
“沈日暮,你我不合适。”
沈日暮说不出话,他无法反驳,他也不会改变去迎合叶溪亭。
若当初舍弃一切拒绝联姻,那他就不是沈日暮了。
他只能看着叶溪亭,这样的剖析直白的话,她第一对他说。
“若我问,你愿不愿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跟我去深山做一对行侠仗义的游侠?”
叶溪亭将手环绕在胸前,她已经知晓了沈日暮的答案。
“……对不起,我不会。”
沈日暮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
叶溪亭还贴心的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嗯……就算你同意了,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朝堂变化风云诡谲,二皇子还是快些离去吧。”
叶溪亭按着沈逸尘的人中把他给掐醒了。
“你也真是的,都快二十六了,你爹娘怎么连去哪里都要管?”
叶溪亭把沈逸尘拉起来,示意他可以跟沈日暮一同走了。
沈逸尘愤愤说道:“他们把我当废物养,觉得我是那种走路都能把自己摔死的一岁幼童!”
……
叶溪亭呆在京城也无事可做,一天到晚下下棋,喝喝茶,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我觉得我在安京够久了。”叶溪亭看着茶盏边上的瓷瓶,百般无聊的拨弄了一下鸟笼里的一对金丝雀。
沈逸尘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鸟笼中的金丝雀恹恹的,毫无生气:“哦,那你什么时候走?”
“等过了元宵再走吧?”叶溪亭转头看了一眼沈逸尘。
“那这些天你要留在王府陪我……好不好嘛,求求你了。”
叶溪亭拗不过沈逸尘,还是偷偷在王府住下了。
元宵那日,沈逸尘提着花灯敲响了叶溪亭的门。
“小白?你怎么还没动?你知不知道不到一个时辰就要亮灯了!”
叶溪亭过了一会才打开门,将自己亲手做的花灯递给沈逸尘。
“送你的,是个小兔子花灯,很像你。”
沈逸尘接过花灯,小声嘟囔。
叶溪亭没听清他的话,再问了一遍沈逸尘又不说了。
“哼,让你不认真听我说话,我现在就不告诉你了!”
叶溪亭的指尖钻进他的掌心,和他十指相扣。
“好吧,你不说就不说。”叶溪亭笑着摇了摇他们紧握的手。
两人打打闹闹,不到一个时辰就把街道逛完了。
就在两人准备回去的时候,一个小乞丐拉住了叶溪亭的袖子。
“姐姐,你是不是叫叶溪亭?有人找你。”
叶溪亭蹲了下去,和那个小乞丐平视:“那你能不能告诉姐姐,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是从安京大牢里传来的纸条,那个人说,只要你去见见她,她就会给我一笔银子。”
叶溪亭抬头看了一眼沈逸尘:“你们安京的牢房管得也不严啊……我去看看?要不你先回去?”
沈逸尘摇了摇头:“我陪你去。”
“……不是,我是夜闯,带着你不方便。”
叶溪亭看着手无寸铁的沈逸尘,委婉拒绝。
“闯什么闯,拿着令牌直接就进去了。”沈逸尘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
“正巧,我现在也在查梦府走私通敌之事,和你顺路。”
叶溪亭笑着看了他一眼:“想不到,你也会查案啊?”
“我会的还多着呢。”沈逸尘骄傲地朝她身边靠了靠。
有了沈逸尘的令牌出马,两人是光明正大进了牢房。
叶溪亭忍不住说道:“四年了,这牢房就没变过,你们这刑部贪钱了吧?”
那个人没说地点,似乎笃定叶溪亭一定找得到她。
叶溪亭漫无目的地走在迷宫一样的地牢里,一个嘈杂的牢房引起了她的注意。
沈逸尘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给她解释道:“这关的是那个通敌梦府的女眷。”
叶溪亭听着她们吵架,无疑就是这件事最终该怪谁之类的云云。
“还不是你,你非要把梦沅指给谢砚之,这下好了,简直是引狼入室!”
一个看上去穿着比较朴素的妇人使劲敲打着一个面相富贵的女人的胸膛。
“这……我也想不到啊……谁知道他……”
她们一见到走过来的白发男子,连忙噤了声。
安京只有一个人是白发,那就是沈逸尘。
叶溪亭没空管人家家常,拉着沈逸尘就要快步离开的时候,一道清冽的女声喊住了她。
“叶指挥使,我有话想对您说。”
叶溪亭停住了脚步,走到牢房前盯住了开口的那个少女。
她一张瓜子脸,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十分清瘦,一身白衣显得有些清冷出尘,与破败的牢房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