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门口的小吏眼睛瞪得老大,他猛然抬头向周围看去,在没有人看到这一幕后才放下心来。
一系列的操作都被独孤看在眼里,他站在薛无泪身后的不远处,忍不住嘴角扬起。
来之前他们就听李念说当朝的贪污责罚如何如何重,这不还是有顶风作案的嘛。
“二位公子稍等,容我去禀告大人”
不得不说老薛和独孤二人的衣服起了很大的作用,太有迷惑性了。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上好的料子制作。
没过多久他们便被请入了县衙,见到了六合县的县令。
老薛将信交给了对方。
只是看完了信上的内容,县令便陷入了沉思。
他摸着下巴的胡须苦笑一声,“不瞒二位,因为马徭役的缘故,我只能借给二位两匹”
县令特意将借这个字加重,
“放心,待我们到了国公府,自然会差人将马匹给王大人送来”
“如此甚好,来人......”
官道上,
老薛二人有了马之后便是一路疾驰,他们在附近瞎转用了近一个时辰才匆匆赶到应天府。
翻身下马,
这次二人一句话没说,只是冷着脸将燕王的令牌交给城门口的军士。
待辨认了令牌真伪后,几名军士对二人行了一礼便放行入城。
“哦对了,还请将马匹送到魏国公府”
“是”
行走在城内,老薛不由得感慨一声,“贵族的特权就是好啊”
“呵,可不嘛。权利啊”
二人闲聊间便加快速度前往魏国公府。
作为大明开国第一功臣,应天府谁不知道魏国公徐达的府邸。
“独孤大哥,我们好像失算了。徐府有点远啊”
独孤星夜抬头看了眼太阳的位置,心里也在盘算着怎么过去。
“走,我们翻墙,借路...”
于是没过多久,应天府内的坊间就流传出一条消息。
皇城脚下数百个宅子里,闹鬼。
只闻脚步声却不见其人,不是鬼怪是什么。
在找对了方向后,为了避免暴露踪迹。他们两个只在各个院落当中跳跃,从不在一间房子上行走。
直到太阳位于西侧的时候,他们才悄然落到魏国公府附近。
二人整理衣服,拿出玉佩和令牌大步向着徐府走去。
有两样信物在身,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徐府。最后来到一个身材魁梧但却有一股书生气的男人的面前。
正是魏国公徐达。
岁月的霜痕爬满了他的脸庞,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明亮,深邃如渊。常年的战斗让他保持着壮硕的身躯。
十五年年初以来,恰逢徐达没有出征,从北平回来有时间在家。
徐达就站在院内,手里摩挲着徐妙云的玉佩静静等待着。
老薛二人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同样的对方也在看他们。
“就是你们想见我?”
老薛没有废话,直接将信掏出来交给对方。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院内只有纸张随风抖动的声音。
将信件收起,徐达给了一旁的老者一个眼神。
下一刻,
国公府近百人将老薛和独孤团团围住。
只见徐达厉声道,“二位到底是什么人,如何拿到小女东西的”
尽管被人围住,但对方两人依旧风轻云淡没有丝毫慌张。
老薛双手一摊,“上面的内容你也看了,要想验证这件事的真伪,只需要国公爷带人和我们二人走一趟就知道了”
徐达没有开口,而是举起了手。
只要他的手落下,府内百人便会将二人拿下。
但这个时候徐达犹豫了,因为老薛二人太镇定了。哪怕如今被人手持武器围住也没有半分怯色。
“这封信的笔迹根本就不是我女儿妙云的,这点你们作何解释”
“当然不是,燕王妃受了箭伤,是我们的人代写”
“你们当真不说实话吗”
眼见徐达迟疑之际,他的大儿子徐允恭走了过来,
“爹,直接将他们拿下逼问便是,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呢。每多浪费一点时间,姐姐就多一份危险”
徐允恭对周围喊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两个恶贼拿下!”
就在众人准备上前时徐达高喊一句,
“慢着!”
魏国公徐达可不是一个莽夫,他带兵打仗这么多年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帅才。
就在刚才他考虑了很多,接着挥手示意其余人让开一条路,
他走到薛无泪的面前与其对视着。“我带三十人和你们去,可以吗?”
“国公爷带多少人都行,我二人来此的目的便是传话。哦对了,一会儿城门口送来的两匹马劳烦国公爷帮忙送回六合县县衙,那是我们借的马”
说完二人立刻转身从容离开,所过之处徐府的人纷纷让路。
“门口等您啊,国公爷”
尽管老薛全程彬彬有礼,但徐达总觉得对方言语轻佻,像是在骂自己。
他对身旁的老者说道,“挑三十个人和我走,还有,将马送回六合县县衙”
“是,老爷”
没过多久,徐达身穿深蓝色劲袍,在披上一件外衣后骑着高头大马来到薛无泪和独孤星夜二人的身旁。
“两位,上马带路吧”
......
徐达等人刚刚离开皇城,此时已经接近黄昏。
皇宫内,御书房。
一个头发半白,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红色布衣坐在椅子上。
他一手拿着奏疏,另一只手握着筷子,在碗里划着面条往嘴里送。尽管面带倦意,但眼神中依旧透露着威严。
此人正是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
一旁的太监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空间之中只回荡着吃面条的声音。
这时一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在男人面前单膝跪地,呈上一条消息。
朱元璋将碗放到一旁,随意的用手抹了抹嘴,这才打开纸条眯着眼睛看去。
不久后他目光锐利的抬起头,
“天德带着他国公府的人骑马离开了?去了哪里,给咱说清楚”
“回陛下,就在六合县外”
“六合县,应天府都没有出,天德这是去做什么你可有查清楚”
面前的男人低着头支支吾吾道,“似乎是...与燕王妃有关,几个时辰前燕王妃似是遭遇了刺杀”
朱元璋身体靠在椅子上,他将纸条往桌上一摔,目光俯视着眼前这位跟随他多年的人。
“二虎,天亮之前,咱要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包括凶手是谁,你都要给咱一一摆出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