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旺财迈着轻快的步伐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转身便朝着北城门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随处可见一群群的大娘、大妈和年轻的小媳妇们,她们或结伴而行,或低声交谈,每个人都挎着一个篮子,这些人组成了一支出城挖野菜的庞大队伍。
在人群中,那些穿着蓝色、灰色、黑色工装的工人们,步伐显得格外有力,彰显着劳动人民的质朴。
妇女们则大多身着干净的白衬衫或者色彩斑斓的花衣服,还有少数人穿着军绿色的服装,这些色彩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个特殊年代独有的主流色调画卷。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牛车、马车、驴车川流不息。
这些车的屁股后面大多带着一个兜子,这兜子并不是为了追求美观或者卫生环保,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牲口的粪便可是无比珍贵的东西,那是粮食生产必不可少的肥料。
对于农民来说,想要到城里掏粪可不容易,不仅需要粪票,而且这种粪票还是限量发放的,每一张粪票都承载着农民们对土地丰收的渴望。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铃声从周旺财的身后响起,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只见一辆自行车如一阵风般飞快地从他的侧面经过,带起了一阵小小的尘土。
骑车的是一位年轻小伙,他穿着一身板正的蓝色工装,那工装裁剪合身,线条流畅,没有丝毫褶皱。
小伙的腰杆故意挺得笔直,展现出一种自信满满的姿态。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每一根发丝都规规矩矩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小伙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整个人的模样真是潇洒极了,仿佛他是这世界的中心,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卧槽,太能嘚瑟了。”周旺财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吐槽道。
不过他也明白,在这个年代,自行车可不是一般的物件。
拥有一辆自行车的感觉,丝毫不亚于后世拥有一辆高级轿车。
这并不是因为自行车本身的价格有多么昂贵,事实上,普通工人家庭只要努力攒钱,买自行车的钱还是可以凑够的。
问题的关键在于自行车票实在是太难求了。
一般情况下,自行车票都是由单位分配或者作为对优秀员工的奖励发放的,数量稀少。
就算有人愿意花高价去黑市碰碰运气,也不是经常能买到的,得看老天爷给不给这个运气。
“哼,等我有钱了,高低也整一辆。”周旺财一边在心里暗搓搓的想道,一边加快了脚步,走出了安定门。
去爷爷奶奶家的路途可不近,有十四五里路。
然而,现在既没有直达的公交车,他的口袋里又没有钱,除了走路,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步一步地朝着目的地前行。
大约20分钟后,周旺财看到了路边那大片大片的小麦。
此时的小麦已经成熟了,金黄色的麦浪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一片金色的海洋。
他猜测,收割这些小麦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在麦田周围,背着枪的民兵们在认真地巡逻着,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这些民兵每隔不远就有一个,守护着这片麦田,防止那些饿急了的人前来偷麦子。
在这个艰难的时期,如果没有人看守,说不定真的会有一些走投无路的人冒险来偷粮食。
不过,这对周旺财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他拥有一个神奇的空间,这个空间的收取范围有10米。
上辈子,他从来没有种过田,这辈子也只是小时候在田里给大人们帮过忙,对于种植方面的知识,他只是略知一二,并不精通。
他也不确定现在这种状态下的麦子收回去能不能发芽,但他还是决定试一试。
于是,他利用自己的空间,在麦田中间小心翼翼地收取整株的麦苗。
为了不被发现,他间隔着收取,一共收了十几株。
随后,他集中精神,让心神进入空间。在空间那肥沃的黑土地上,他用意念挖出了十几个大小合适的坑,然后把收来的麦子分别种进去,再轻轻地填上土,做完这一切后,他才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去。
当路过一个民兵的时候,周旺财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主动朝着民兵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
这个民兵看上去大约30岁左右的年纪,他的穿着十分破旧。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已经穿了多久,布料褪色得非常严重,原本的颜色已经很难分辨出来了。
而且,那衣服上起码有十几个补丁,这些补丁大小不一、颜色各异,有深有浅,就像一幅奇怪的拼图。
他脚上穿的还是一双简陋的草鞋,草鞋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露出了里面粗糙的草茎。
尽管穿着如此破旧,这位民兵却抬头挺胸,身姿挺拔,没有丝毫因为自己的穿着而感到丝毫不自在的样子。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里,人们秉持着越穷越光荣的观念,根本没有人会因为自己穿着破旧而感到自卑,反而觉得这是一种朴素和勤劳的象征。
那民兵看到周旺财背着一个面袋子朝着自己微笑,也自然而然地露出了一个憨厚的微笑。
他好奇地问道:“这位小哥看起来很面生啊,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吧?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周旺财心里微微一惊:“咦,这个民兵警惕性还挺高嘛,也难怪,这年头特务还是有不少呢。”
他连忙回答道:“嗯,我是住在城里面的,我爷爷奶奶家在乡下,我这是去走亲戚呢。他们在周家村,您知道吗?”
民兵一听,眼中露出一丝恍然的神色:“哦,周家村啊,我知道,离这儿不远,走过去也就一个多小时,我前几天路过那儿还讨了一碗水喝呢。”
“神tm不远,我走过去起码得花两个小时,哪能跟您比。”周旺财在心里疯狂吐槽,但嘴上还是礼貌地说道:“我爷爷叫周铁牛,您认识吗?”
民兵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呃,嘿嘿,当然认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位。”
这名字太大众化了,这十里八乡叫周铁牛的起码有好几个。
“不过周家村的周木匠我倒是听说过。”
“如果没错的话,那位是我爷爷的大儿子,我大伯,我大伯就是一个木匠。”周旺财解释道。
“嘿嘿,那就没错了。周小哥,你背的是粮食吧?在路上你可得当心点,这年头很多人都饿的不行,保不齐会有人打你粮食的主意。”民兵好心地提醒道。
“您就放心吧,这条路我走过很多回了,熟得很,我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周旺财自信地回答道。
“那就好,你要是遇到事情,就大声喊,这大路上也有不少我们巡逻的民兵。行了,我就不耽搁你了,快走吧。”民兵说道。
“嗯,知道了,谢谢大叔。”周旺财真诚地感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