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公司简会后，大家都在讨论“贝多芬诞辰音乐会”的后续。
邮件查收音效响起，Lisa点开一看，喜笑颜开。
“连灿，上座率快满了，我说不用担心吧。”
“你看看现在专业听众领域里你的讨论度，大家都在问《门小协》之后什么时候开独奏专场。”
这次靳越给的第一手消息帮了大忙，才能和尼古拉斯合作，连灿也抓住了机会。
“也不知道哪里放出去的内部消息，有人讨论你和Emma临时换曲的事情。”
米娅这几天一直在跟进尼古拉斯社媒底下的讨论，网友的猜测基本属实。
Lisa关上手机，看着对面：“尼古拉斯这次发布的合照里没有Emma，却有和你的双人合影，已经表明了态度，谁都看得出来。”
米娅：“他们还是太体面了，这对Emma不痛不痒，丝毫不受影响。”
Lisa倒是不在乎她受不受影响：“她有天赋有能力，走到今天也通过了无限努力，但性格决定她能走多远。”
“这次因为连灿化险为夷，也希望她引起重视。”
Lisa目色深沉，提醒道，“和乐迷建立信任很难，毁掉信任只需要一瞬间，我们要以此为戒。”
即使Lisa不提醒连灿也明白，演奏为生的人，要时刻保持危机感，居安思危的道理从小就回荡在中国人耳边，连文秦更是经常电话提醒。
“尼古拉斯的人联系咱们了。”Lisa走时带来好消息。
米娅比连灿还高兴，能和尼古拉斯合作的几乎都是古典圈一线艺术家，被他看上，足以证明连灿的实力。
日子往复如常。
梁所遇上次从连灿那儿回来又辗转国内多地出差，终于把一些事务落定，回了北京。
这中间他去了成都考察，待了不到半天，匆匆给连灿分享了几张她家乡的风景，没等到她及时回复就已经离开。
同样是冬天，那边花卉草叶盛开，道路两边树木繁茂，室外无风。
一落地北京，大风呼过来跟抽耳光似的，室外也光秃秃。
不过北京的阳光和天空是真敞亮，舒心！
车子从机场驶出，梁所遇坐在后排查看纽约今日天气，西半球此刻黑夜，他照例在对话框里发了这段时间每天雷打不动的话。
【出门儿前把今天的着装发来检查】
十二月份是纽约最冷的时候，梁所遇每天提醒连灿出门别忘了帽子和围巾，她嘴上答应的好，一开视频一样没有。
她不喜欢戴围巾，说勒脖子，戴帽子又勒脑袋，反正就和她不盖瓶盖儿的行为一样。
年底活动很多，连灿有时候一天要赶好几个地方工作，虽然大部分在室内，但难免要进进出出。
冷热交替加上凛冽冷风，纽约现在的天气很容易吹的人头疼，留下后遗症。
她有过脑震荡更要注意，自己却不当回事。
昨儿，她那边儿早上发了元气满满的照片，梁所遇建议的帽子和围巾一个不少，还有口罩。
晚上八点连灿给他打来视频，她戴了副厚手套在院子里和米娅田园堆雪人。
半人高的雪人身上帽子、围巾、手套一样没落，连灿的脖子和脑袋光溜溜任由风灌进去。
视频里这姑娘的头发被风吹得立起来，鼻子通红，说话都大舌头，还开心的不得了，骄傲地展示她们仨在雪地忙活一小时的成果。
见梁所遇半天没说话，对面才突然反应过来，摸了摸空荡荡的脖子和脑门，在屏幕里头心虚傻乐。
给连灿发完信息后，梁所遇点开黄书平的聊天页面，头像是她自己的书法作品。
发了串文字过去就在后座闭上了眼睛。
劳拉和开心像是知道梁所遇要来接它们，这俩毛孩子趁梁敬勋和黄书平午休期间，就趴在门口眼巴巴等待。
劳拉时不时身体一定，耳朵动动，搜集一切外界的信息。
梁敬勋午休后下楼，看了眼墙上的钟，和黄书平叹道：“你瞧，对它们再好，一说阿遇今天来接，巴不得离开我们两老头儿。”
黄书平看门口望眼欲穿的两只狗，笑着摇头。
两位老人平时也没什么事，喜欢动物，又因年纪大没精力养。
所以梁所遇只要走的时间久点儿，他们就会主动要求照料，慢慢就成了习惯，只要孙子出远门，狗就让人送过来。
一来是排解寂寞增加点生气，二来梁所遇出差回来总会亲自来接，他们也能见见孙子。
梁敬勋坐在客厅，叫了两小只过来，那俩毛头听到自己的名字蹦蹦跳跳就到了跟前，在他腿上磨蹭了两下又跑到门口去等着了。
快到傍晚，外面终于有了动静儿。
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开心再也按耐不住，爪子一直趴门，刮蹭的直响。
黄书平在厨房里准备水果交代晚餐，一听狗的动静就知道梁所遇到了，赶忙端着洗好的酸口水果出来。
梁所遇一进门，两只狗前仆后继扑过去，他半蹲下来一只手摸一只，略带嫌弃的阻挡它们的热情舔舐，差点被推倒。
“阿遇，快来洗手吃点水果，走了这么久该累坏了，都瘦了。”黄书平放下手里的盘子，吩咐人开始准备晚餐。
“黄老师，这两个家伙没做坏事儿吧。”两只小的躺在地上肚皮朝上，梁所遇还蹲在门口摸它们肚子。
梁敬勋：“快去洗手，黄老师知道你要过来，一大早让我陪她去买你爱吃的，你这么大人了，她还挂念你出差在外有没有好好吃饭，多余的。”
梁所遇站起身，眉一沉。
也不知道连灿有没有好好吃饭，她不可能天天有时间去吃中餐，肯定是看着一盘子肉酱土豆唉声叹气。
他都能想到她那副小可怜模样。
他路过，对老人温柔道：“奶奶，以后不用特意去买这些，我什么都能吃。”
“您二老就安心练习你们的笔法、结构就成，马上过年，还指望你们写对联呢。”
两位老人退出公司经营后，找到了新爱好，学习书法，兴趣正浓。
老两口对视一眼，像是告诉对方：你写！
洗完手出来，黄书平给他递了个剥好皮的橙子，梁所遇从小到大就喜欢吃这一个品种，北京只有几个超市有卖，去晚了还没货。
梁所遇咬了一口又放下，起身道：“对了，给您二老带的东西忘门口了。”
他前脚一迈，后边儿一串尾巴跟着，取了东西放在桌子上。
梁敬勋眼睛一亮，拎的正是他们练书法需要的宣纸和徽墨。
梁所遇出差当地，有心找师傅推荐，选购了最好的带回来。
梁敬勋和黄书平对纸和墨要求极高，一看梁所遇拿来的品质，一致点头极为满意。
开心好奇地瞧一瞧嗅一嗅，梁敬勋赶紧收起来，怕它碰坏。
他把纸和墨放在两只狗够不到的位置，走过来时抱怨，“劳拉以前乖巧得很，现在和开心在一起，也皮了不少。”
“闹腾的哟。”黄书平笑笑，看着梁所遇把一个橙子吃完，又递了一颗过去。
开心看到梁所遇手里的水果，两只前爪扑腾到他腿上。
“你不能吃。”梁所遇手一指，开心立刻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