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董明珠面有难色,于飞心中便已了然,知晓她此时心中必定有着诸多顾虑与烦忧。
尽管他原本计划带董明珠一同外出,但此刻也只能无奈选择放弃这个念头。
毕竟如今董家已然乱作一团麻,他若再继续逗留于此,恐怕只会徒增麻烦。经过一番深思后,于飞毅然决定独自一人先行返回。
这次董明珠并未出言挽留于飞,想来她的心思全然放在了今夜要搬至董太公院落安歇这件事上。
于飞返回到自己的住处时,惊讶发现有两个陌生男子正静静守候在院子门口。他心生疑惑,不禁开口问道:“不知二位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等待?”
那两人听闻于飞发问,赶忙恭恭敬敬躬身行礼,齐声道:“小的二人拜见当家的!我们乃是二旦寨主特意派来伺候于当家你的。昨晚未曾见到当家的,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上当家的一面。”
于飞听明两人来意后,微微点了点头,侧身做了个请进手势,微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二位进屋一叙吧。”
那两人倒也毫不扭捏,谢过于飞之后,便跟随着他走进屋内。刚一进门,他们便迅速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偷听之后,方才压低声音对于飞说道:“当家的有所不知,今晚局势可不太安稳。
侯头领和俺们当家的已经前往洛南县那边去了,就连这西风寨也有不少弟兄们赶了过来......”
听到此处,于飞眉头微皱,目光紧盯着眼前两人,沉声问道:“那此地现在由哪位领头指挥?难道说这里你们是各自为战不成?”
那两人相互交换一下眼神后,其中一人伸手入怀,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封被折得整整齐齐信件。
他双手捧着这封信,毕恭毕敬递到于飞面前,说道:“实不相瞒,此事具体情况,我们二人确实一无所知。侯头领只是吩咐我们将此信转交与当家的”
于飞伸手接过信件,撕开信封封口,抽出一张信纸。当目光落在纸上的字迹时,一股熟悉感瞬间涌上心头。于飞定睛细看,发现这笔迹竟然出自他的师父王教头之手。
他逐字逐句阅读信中内容,随着文字在眼前展开,他的表情也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信中明确交代于飞只需要全力以赴确保董家小姐人身安全即可,至于其他事务,则无需过度插手干预。此外,师父还特别叮嘱他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问题,切不可轻易以身涉险......
待读完信后,于飞脸上流露出些许失落之色。他暗自思忖着,从师父的来信中似乎透露出这样一个信息。
此次自己前来这西风寨,恐怕并非偶然之举,而是师父早已精心策划安排好了一切。否则,师父又怎会特意提及要保护董明珠安全呢?
想到这里,于飞不禁心中感叹,尽管自己已然成年,但在这些长辈们眼中,或许永远都只是个尚未长大的孩子罢了。
转头继续问二人:“你们俩使用什么兵器?一人可抵挡几个贼子?”
两人呵呵一笑,其中一人说道:“不瞒于头领,我二人这次是拿着弩机来的,平时我二人善使大刀,寻常对付三五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这一夜,月黑风高,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一场巨大风暴即将来临。整个洛南县范围内陷入一片紧张与不安之中,大大小小土匪寨子皆被笼罩在这片阴霾之下。
多数土匪寨子都收到紧急出动命令,一时间,马蹄声、呼喊声响彻山谷。那些靠近洛南县的山寨,由于平日里与董家关系密切,交情深厚,自然选择追随董成一同行动。
西风寨一带几个规模较大土匪寨子,完全处于刘胜掌控之下。这些悍匪们早已按照刘胜指示,悄无声息前往洛水河畔董成别院附近潜伏起来,静待时机成熟便发动突袭。
一小部分土匪寨子与于家寨交往甚密。他们纷纷响应李二旦号召,跟随其左右展开行动。
至于王进王教头,向来不喜杂乱无章、人数众多队伍,他只挑了几个身手矫健手下,与自己一同埋伏在西风寨内,伺机而动。
夜幕降临,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铺开,笼罩着大地。最先在静谧夜色中活跃起来的,是那座位于洛水之畔的董成庄园。
这座庄园占地面积甚广,仿佛一座独立的小城池。庄院大门巍峨耸立,门前道路笔直延伸出去,一直通向洛水岸边那个小巧玲珑的码头。
码头上灯火通明,忙碌的人们正在装卸货物,船只在水面上来回穿梭,桨声、吆喝声响彻夜空。
董成本人身材略显瘦弱,但他的眼神却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透露出一股精明强干气息。
仔细端详,他的长相与妹妹董明珠颇有几分相似之处,皆有着俊秀面容和不凡气质。他身形修长,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之态。
尽管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县衙押司,但董成在当地却是声名远扬。他性格豪爽大方,对待朋友出手阔绰,毫不吝啬。
即便是普通寻常百姓有事相求,只要找上他,他也绝对不会让其空手而归。正因如此,在这洛南县里,众人都将他视为真正的“及时雨”,堪比古代孟尝君那般仗义疏财、乐于助人。
当最后一箱货物被工人们装上货船,固定稳妥后,董成满意长舒一口气。抬手擦去额头上细密汗珠,转头看向身旁恭恭敬敬站立着的随从,随口问道:“两位都头到了没有?今晚家里得仰仗他们二位来坐镇守护!”
那随从赶忙向前一步,微微躬身施礼道:“回老爷的话,这个时辰估摸应该已经到了。小的今日午时便已将准备好的厚礼送过去了,两位都头满口应承下来,说只要日头一落山,立马就会带着一众衙役前来府上。”
说完,随从稍稍抬头,偷瞄了一眼董成脸色,见其并无不满之色,这才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