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府这支队伍遭遇了一场惨烈变故。除了管家董福被活捉之外,其余众人无一幸免,就连年逾古稀董太公也未能逃脱厄运。
那群黑衣人仿佛训练有素一般,他们分成两路展开行动。其中一群黑衣人换下身上黑色衣服,有条不紊开始清扫战场。
他们将一具具冰冷尸体搬上早已准备好的大车上,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没有丝毫混乱。不一会儿,这些装满尸体的大车便被悄然拉走,消失在树林之中。
与此同时,另一路黑衣人则抬着轿子来到寨门处。此时,寨门外早已有几个打扮成轿夫模样人等候多时。
他们默契接过轿子,然后以极快速度进入刚刚打开的寨门。而那些身着黑衣的人,则如同幽灵般沿着寨墙小径迅速转移离去,眨眼间便不见踪影。
这一系列行动犹如闪电般迅速,令人目不暇接。以至于当寨门再次开启,重新走出寨子的人们,完全没有察觉到寨外曾经发生过惊心动魄一幕。这里依旧平静如初,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那顶轿子最终被抬进刘宅之内。董府管家董福被人像拎小鸡似的从轿子里提溜了出来。由于董福的腿骨断裂,剧烈的疼痛早已让他昏迷不醒。
刘胜匆忙从内宅赶了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面容苍白如纸的董福,不禁皱起眉头沉声道:“先给他治疗伤势,务必要让他尽快清醒过来。待他恢复神智之后,我要亲自对其进行审问!”说罢,刘胜转身向内宅走去,留下一群手下开始忙碌起来。
于飞这一觉睡得真是酣畅淋漓,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天色逐渐昏暗下来,他才悠悠转醒。
他揉揉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坐了起来。仔细一看,和尚居然还没有回来。没办法,他也只好继续老老实实待在这个禅房里面,耐心等待和尚归来。
百无聊赖之际,于飞开始四处打量起这间禅房来。屋内摆设基本上都是佛门所用之物,就连他坐的那把禅椅,也是正宗四边不靠佛家专用打坐椅子!
观察一番后,于飞发现这里除了一些日常所需用品外,似乎再没有其他生活化物品。倒是桌子上一件竹节雕件吸引了他的目光。
于飞将那件竹节雕件拿在手中,经过一番端详,惊讶发现,这件作品竟然是留青竹刻!
要知道,留青竹刻可是竹刻当中难度系数最高一种技艺。留青竹雕又被称作平雕或浅浮雕。
所谓的“留青”,就是巧妙地保留住竹子表面原本花纹图案,再精心刮掉那些花纹外面表皮部分,从而让浅黄色竹肌能够显露出来当作底色。
且只有等到竹材完全干燥以后才能动手雕刻,因为这个时候竹子表皮已经从青色转变成为白色。所以当完成雕刻时候,留在上面的痕迹看上去就好像是用粉笔轻轻描绘上去一样,跟那保留下来的青色花纹相互映衬,显得格外精致美观。
大概经过一两年时间,物品表皮就逐渐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黄色。此后它的颜色变化便不再那么明显。
其内部竹肌却经历着一系列更为显着的色彩转变。起初,竹肌从淡黄渐渐加深至深黄,随后又进一步演变成红紫色。
随着时间推移,这种皮与肌之间色泽差异变得越来越突出,而且上面所雕刻的花纹也一天比一天清晰起来。
这雕件给人一种清新素雅之感,散发着古朴大方气息。令人感到遗憾的是,并没有任何款识表明这究竟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雕件之上还镌刻着一句诗词:“心虚异众草,节尽愈凡木”。这句诗仿佛为整件作品增添了一抹深邃文化底蕴和独特艺术魅力。
“真是个好宝贝!没想到,这外表看起来粗犷豪放、不拘小节花和尚,居然会拥有如此清新雅致之物!
没得说,这等好物必须要将其占为己有!”于飞两眼放光,嘴里喃喃自语着,将雕件熟练塞进自己衣袖之中,小心藏好。
于飞刚重新坐回椅子上,只听得屋门“哐啷”一声响,猛地被人撞开。
于飞心中一惊,忙抬眼望去,见一身影踉踉跄跄冲了进来。定睛一瞧,原来是那花和尚回来了。
于飞本想开口跟和尚打声招呼,但当他看清眼前情景时,不禁吓了一跳。
只见那和尚满脸都是鲜血,看上去极为狰狞恐怖,而且他的一只胳膊上还插着一支弩箭,箭头深深嵌入肉中,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流淌而下,染红了他的衣袖。
“大师,你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跑到勾栏院里与人争风吃醋,打斗起来了吗?”于飞一脸惊愕看着和尚,忍不住脱口而出。
和尚面色惨白如纸,豆大汗珠从额头滚落下,他喘着粗气,声音颤抖道:“小子,别在这里胡说八道,赶紧过来帮帮洒家,把这支该死的弩箭给拔出来......”
于飞急忙上前去,小心凑近和尚,开始仔细检查他伤势。见那支弩箭深深嵌入和尚胳膊之中,几乎没入大半。
若不是弩箭射中胳膊上部较为厚实皮肉之处,恐怕这支弩箭早就直接贯穿而出了!他不禁倒吸口凉气,轻轻扶住和尚让其坐下。
于飞面色凝重对和尚说道:“大师,接下来可能会有些疼痛,但你一定要咬紧牙关坚持住!等会儿我使劲儿拔的时候,你可得坐稳身子、稳住身形,千万不能随着我的劲道抬起胳膊来,要不然很有可能就拔不出来啦!”
和尚微微颔首,嘴上却毫不客气催促道:“少聒噪废话,赶快动手吧!”
于飞撇撇嘴,暗自腹诽:“行,这可是你说的,老子这就开始做个蒙古大夫,整不死你。”
于飞拍拍和尚手,安慰道:“好的,我这就准备开始,不过有句话要交代你一下……”
和尚抬起头疑惑道:“什么话?”
于飞趁和尚抬头说话间隙,猛地按住和尚胳膊,一只手用力一拔弩箭,一股鲜血随拔出的弩箭喷涌而出。和尚疼的“阿噎……”一声,呼痛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