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听棠不信，“那你这次煞气暴动怎么这么厉害？差点把我冻死。”
“我的错。”江扶夜垂首。
“明天给我做炸鸡荷叶糕点心拼盘就原谅你！”
“好。”
鱼听棠这才满意，看着上空高悬的月亮，嘴里叼根狗尾巴草说：“今晚月色真好看。”
江扶夜眼角眉梢酿就一抹柔和，抬头道：“我看不见。”
明月不在夜空。
在他身后。
鱼听棠愣住：“啥？你不是靠感知来视物的吗？煞气把你的主动技能给禁了？！”
江扶夜：“……你今晚怎么会回来？”
鱼听棠想起这茬，拿出手机一看，订单快超时了。
“江夜夜，快，你手机在哪，点个外卖已送达！”
“在我房间。”
几分钟后，鱼听棠拿着他的手机回来，隔着荷叶递过去，“快快快，好评好评！”
江扶夜接过，沾水的指尖在上面打出一行行文字。
“是谁点的外卖？”他问。
鱼听棠也很疑惑，“按理来说只可能是师父，但师父临终之前说过，他会第一时间入轮回，以免我们挂念。”
江扶夜：“我记得。”
“师父应该早就轮回结束，去过更好的人生了。”鱼听棠又纳闷，“可为什么我找不到师父的轮回档案？”
害她想偷偷看一眼师父来世过得好不好都不行。
“地府鬼满为患，在册档案共有亿万，时有疏忽忘了登记也正常。”江扶夜话落，点下好评提交。
癫了么：“阴阳特殊订单已完成，奖励发放中。”
“恭喜骑手获得双倍好评，职业生涯再进一大步！请骑手继续努力，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软件里面还放起了烟花。
正打算点外卖的地府众鬼：“……”
就鱼霸王的服务态度，还能拿到这么多好评，很难说没有平台溺爱的成分在里面。
不是说现在是买方市场吗？？！
都是骗鬼的qAq。
鱼听棠瞬间起立，“师兄你听到没有？十一个好评，我的！”
苍天啊！
大地啊！
她终于攒够十连抽了！
江扶夜眉间堆起笑意，“好厉害，不愧是小师妹。”
鱼听棠美得直冒泡泡，“这也就是以前我不乐意好好干，但凡认真起来，我自己都害怕！”
“你说的对。”江扶夜温声道，“所以那条链子可以还我了么？”
“好呀！”
江扶夜朝后伸手，孰料脖颈一凉。
鱼听棠蹲下来帮他把银链戴好，“对了，你收藏我的乳牙做什么？”
好像还做了特殊处理。
要不是当时摔掉牙的记忆太鲜明，她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江扶夜偏过头去，声线变得闷沉，“没什么，时刻提醒自己不要犯错。”
犯错？
师兄能犯啥错？
鱼听棠想了想，大概是她当时满嘴血的样子太可怕，把他吓出心理阴影了。
以至于他后来一直自责，她会摔掉牙，都是因为他没看好她。
“江夜夜，你不要老想太多。”鱼听棠几下把他的银色长发弄乱，“当心年纪轻轻就有了一大把年纪！”
江扶夜哭笑不得。
手机里的主神听了半天，终于按耐不住：“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聊天，死到临头了知不知道？”
鱼听棠反手一个关机。
强制禁言。
“师兄，我先回房，你等下沐浴完记得过来找我上药。”
江扶夜：“我自己也可以……”
“你不可以。”
“好的。”
鱼听棠回到房间，狠狠戳着桌面上的主神，“鲨bee，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别老车轱辘话，烦人。”
主神被她戳得差点窒息。
“你……你竟敢这么对我！松手！”
“我问你，你一直寄居在我大哥的意识里，到底有什么目的？”鱼听棠盯着它。
主神萝莉音冰冷，“这是鱼照青跟你说的？我寄居他，真是可笑。”
“如果没有我，他根本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鱼听棠哟呵一声，“说来听听？”
主神：“我没必要跟你解释这些。你现在回到精神病院，一切还来得及。”
“你想骗我回去让我送死？”
她可没忘记自己的结局是饿死在精神病院。
“你现在才是在找死！”主神语气不太平静，“待在精神病院，等所有人都忘掉你，你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但若是你继续活跃在人前，只会成为祁望这个男主预备役的眼中钉、肉中刺。”
“你不是很清楚么，这个世界是本小说，而你，只是一个被剧情废弃的女主，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鱼听棠，你首先得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其他……”
鱼听棠打断它：“我不要。”
“什么？”
“是谁把我设定为女主，又将我抛弃？是谁让我成为女配，却让我死于非命？”鱼听棠冷笑，“现在又来告诉我，让我抛弃以前的一切，像下水道老鼠一样苟活。”
“告诉你，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忍这个字。”
“卧薪尝胆那是勾践，没苦硬吃叫剑勾！”
主神没想到说到这份上，她还是要和男主对着干。
“你就不怕剧情把你抹杀掉……”
鱼听棠淡定地吸了口草莓奶：“那又如何，我偏要活着，有本事劈死我。”
苟是不可能苟的。
就只能想办法创死这个世界这样子。
主神彻底失语。
它沉默了很久，“那么其他人，你也不在乎了么？”
“桑卿卿和祁望今晚订婚，男主一旦确立，这个世界就完蛋了。别说你会死，和你有关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譬如，江扶夜。”
鱼听棠生气地哐哐敲击屏幕里的主神，“你再咒我师兄一个试试？！我打死你！”
“住手！！”主神蜂快要晕菜。
鱼听棠停下来，“我就好奇了，你大小也是个主神，竟然连区区一个靠外挂的男主都怕？”
“更何况他还不算正式男主，你到底在忌惮他什么？”
要说系统，主神的权限应该比系统更高一级？
要说男主光环，祁望现在只能算半个，婚后才能成为完整的男人（？）
主神这么防备他，很不合理。
总不会是……
鱼听棠愣住，脑海里那几根零散的线索，忽然间串联到了一起。
“你可别告诉我……这本小说的原稿，在祁望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