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你有危险,就来看看。”林七夜低声说。
“我没有危险,你可以走了。”唐婉茹将伤口边沿的血擦干净,语气自然地回答道。
作战服的布料是特殊材质,可以很好地遮掩血迹,此时用来擦伤口也能很轻易地将血迹吸收干净。唐婉茹很满意,她将作战服的袖子撕下,里外翻折当成绷带用来缠伤口,多余的部分丢进了溪水里。
林七夜虽然看不到她在做什么,但他的视力却可以看清夜色里澄澈的溪水中流淌着缕缕猩红。
“你受伤了?!”
他再顾不得其它,快步上前,果然见她一只手上缠着布条,此时正用另一只手拿着一端,另一端咬在嘴里准备打结。
他快速又轻柔地将她手中的布条拿过来,又轻轻去扯她咬着的那端。
没扯动。
他下意识去看,就见那一截黑色的布条在她的贝齿间,她粉色的唇瓣微微张开,与布条轻触......不知为何,他脑海中竟然将布条想象成了他当时用来缠眼的黑色缎带......他的手指微动,想要触碰那抹如花瓣般粉色的渴望,在不知何时达到了顶峰。
【有人来了。】
蝙蝠的信号犹如一记惊雷将他震醒,他仓皇回神,就见到她冷淡地微微侧脸的动作。
他心里有些冷,这种感觉和当初发现她真实性格的冷不一样,那时的冷除了有被欺骗和忽视的伤心,还有......连他自己都是后来才察觉的,被特殊对待的、隐秘的欢喜。
可现在,只有被丢下的不知所措。
他清楚的知道,他不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了。
强忍下眼中的酸涩,他抿了抿嘴,脱下自己的作战服将她整个笼住,再将她受伤的那只手拉过来。待看清上面狰狞的伤口,他的手忍不住颤了颤。
只见那双白皙如玉的手上,从虎口到掌心皮开肉绽,仿佛是遭受了什么难以抵挡的裹挟着巨大力量的钝器袭击,伤口周围淤青泛紫,有部分组织至已经坏死。
这绝不是普通的外力导致的,是有人伤了她。
他替她重新缠好,沉声问道:“是谁伤了你?”
他的语调远不如手上的动作沉稳。
“死人。”
她冷淡的声音传来,因为说话松开了一直咬着的布条,被他眼疾手快地接过,在手上打了个结。
林七夜的睫毛颤了颤,对于这个答案有一种意料之中的预判。他突然笑了笑,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纠结就像是作茧自缚。
这个世界本就那么危险,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受伤,他又怎么能要求她在保护自己之前去考虑别人的安危。
那不是喜欢,是自私。
那也不是善良,是天真无知。
她有自己的选择,他应该尊重,而不是将自己喜欢的样子强加在她身上。
林七夜转过身蹲下,两手微微张开示意唐婉茹趴到他背上。
“我是手受伤,不是脚。”身后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但也很痛,不是吗?我猜你痛的时候也不喜欢走路。”林七夜很有耐心地蹲着。
许久,就在躲在暗处的袁罡忍不住再一次抬手看表的时候,林七夜背上趴上一具柔软的身体。
他咧开嘴角,但是忍住没有笑出声,只是稳稳背起身后的人,快步向前跑去。
终点永远只有一个,如果她不再愿意朝前走了,那么剩下的路就由他来走完。
.......
“哗啦啦——”百里涂明有些兴奋地站起身,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周围坐着泡温泉的新兵被浇了一脸的水。
新兵们想到衣柜里放着的名表还有他附近趴在岸边正在被推拿的本次集训第一名,忍了忍,没有起身给这个胖子一点教训。
“所以你们和好了?”百里涂明凑到林七夜身旁,额头的毛巾滑落下来掉进水中,他捡起来挤干水,然后给林七夜擦擦额头上隐约的汗珠。
站在林七夜身后曹渊正在给他推拿,闻言手上一下没收住力道,重重地按在了肩井穴和大椎穴上。
“嗯!......”
林七夜没忍住闷哼出声。
刚走入浴池泡澡的沈青竹听到动静回过头,见状有些诧异,自言自语道:“真有这么舒服?”他下意识抬起手揉了揉自己最近有些酸胀的肩胛骨,但想到要趴着像一条待宰的羔羊一样被拿捏,又移开了视线。
“哼,但我沈青竹的身体,绝对,不会允许男人触碰。”
下一秒,一双修长的手覆在了他的线条分明的背脊上。曹渊用力一按,沈青竹在霎时间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痛快与舒爽之感。但他强忍住没出声,就算比赛输了,在这种时候他也绝不会输给林七夜。
......
“还没有。”林七夜回答道,他神情倒是也不显得失落,反而有一种早就知道结果的平静。
“可你把她背到终点耶,你们两个并列第一,她就没有说些什么吗?她一点都不感动?”
“是我自己想多和她独处一会儿。她本可以早点回去休息。”林七夜说着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完了,没救了。百里涂明想。
“噉我就只能祝你好运啦!”百里涂明感叹,哎,原来就算是神明代理人也追不到喜欢的人。况且那边还有个劲敌,他看了一眼沈青竹的方向。还是莫莉好,虽然没有那~么温柔,但是直接、帅气,还没有人敢追,让他无形当中省了不少心。
......
“要不我给你擦擦吧?”莫莉看着眼前雪白一片的背脊,征求道。
唐婉茹趴在池边,空气中弥漫的湿热让她的脸颊泛起薄红,背脊有一半露在外面。她的背很薄,穿着衣服的时候显得瘦弱,但此时没有遮挡的情况下才知道她背上的骨头并没有瘦的凸出来,反而完美地隐藏在恰到好处的肉感下。脊柱线条流畅,越向下,背脊间的沟壑越明显,从腰部继续延伸,隐没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