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秀英上家里来还钱的时候,梁津生给了她一罐药膏。
“大姐,这是老侯叔的一个朋友家里祖传下来的药膏,据说有续筋接骨的功效,你拿回家去给姐夫用吧,一天抹一次。”
“津生,大夫都说了,你姐夫他是治不好的,他一辈子就那样了。”
赵母找过很多土法子给赵强治病,什么蝎子、蜈蚣、蛤蟆、蛇吃了不知道有多少,一点用也没有。
司遥劝说:“大姐,总归得试一试嘛,万一就治好了呢?”
梁秀英沉默了一会儿才答应收下,拿回去试试。这也是津生的一番好心,她不想让三弟多心。
药膏自然是系统出品,是能治瘫痪的奇药。
赵家是个火坑,梁津生说以大姐的性格,在失去两个至亲之后,她是绝不可能会和赵强离婚的。
赵家也不会放人。
那只能退而求其次,把赵强治好,减少大姐身上的负担。
司遥留了一个小小的心眼,治瘫痪的奇药一共有两瓶,白的是药丸,黑的是药膏。一黑一白内服外用,相辅相成。
她让梁津生给大姐的是外用的黑色药膏,治标不能治本,可逐渐恢复正常行走的能力,但药效只能维持两年左右。
在这期间需要服用药丸,才能完全彻底康复。
从孩子手里抢走了发糕这事,可以看出赵强是个自私自利的男人。
两年的时间,足以看清一个人的品性。他恢复成正常人,对大姐不好,她和梁津生想办法劝大姐离婚,跳出火坑。
……
杜月梅和梁泽生中毒死亡这事,村里谈论了一阵,不止梁津生和梁秀蓉被指指点点,大伙连大队长梁建国也不放过,说他做亲大伯的凉薄无情。
很多人对他早已不满,说他假公济私,专把好处往自己家倒腾。
村民的闲言碎语传到了梁建国的耳中,他心不慌是假的,好处确实没少捞。二儿子就是他暗箱操作,推荐去上的大学。
这些人看来是闲的,地里的活根本干不完,豆子、玉米、红薯都等着收呢。
梁建国怕被人批判,于是恩威并施催着大伙干活。干得好的,每家每户多分二斤粮!
粮食确实能奖励人心,眼看着就要分粮了,大伙干活更卖力了。
司遥仍在坚持上工,她跟老人们相处还算愉快,听了不少济和大队的陈年八卦。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
稻谷快晒完了,豆子又收割上来了,摊放在晒谷场空地上。
等豆荚晒成土褐色,用连枷拍打一番,使籽粒掉下来,归拢,扬尘筛土,装袋。
掰下来的玉米,是没有剥皮的,要先剥开玉米皮再晒。
玉米皮上附着有不少虫子,司遥是戴着劳保手套剥。劳保手套是父亲寄给她的。
机车厂每月会发放劳保手套,这个手套是白线做的,可以拆了重新织成一件毛衣。
司遥见到过机车大院里大娘们攒手套织毛衣,她生了女儿后,每月会写信跟父亲要手套,已经攒了好几双,本来是打算请丽娟姐帮忙给朝朝织件小毛衣,现在不需要了。
系统奖励了一百斤不同种类的毛线,绵线、羊绒、貂绒、兔毛。
老人们剥下玉米的外皮,不直接撕下来,打个结,倒挂在绳子上,挂成一长串,在日头下暴晒。
近段时间天气好,没怎么下雨。
玉米籽粒脱了水,晒成橘红色变硬后,再用手工搓下来。这是个大活儿啊!
很多妇女被分来搓玉米,人多话也多。
司遥天天被人盯着瞧,她已经坦然面对别人的眼神,不管别人怎么琢磨观察,打量。
她就安安静静认认真真地干自己的活,虽然她挣的工分少,一天才三个,但她总算是发挥了一点作用。
劳动是光荣的。
司遥很有成就感,为自己感到骄傲。
有人在干活的空隙,好奇地问她:“你为什么这么白啊?我感觉你都白到发光了。”
司遥微哂:“我是遗传了我妈妈,我妈妈比较白。”
同样的话,她说过很多次了,奈何别人总是好奇。
农忙假结束,师生们重返学校。
济和大队收割速度算得是很慢了,别的先进大队是带领社员不分昼夜连续干,已经开始拉着粮食到粮站排队上交公粮了。
大路上最近空前热闹,司遥每天早上都能看到络绎不绝的运粮队伍,有箩筐扁担肩挑的,有背篓背的,有板车拉的,推着木制的架子车运送的。
架子车特别简单,木头做的,有两个轮子的,也有一个轮子的。
一辆架子车至少要两个人,一个推,一个拉。
还有用马、驴、骡子拉车的,比较少。
十来天交粮期,粮食全部收拢好之后,济和大队赶在期限之内完成交粮任务。
接下来的日子,司遥就不出工了,在家里做衣服。
她已经能熟练操作缝纫机了,会打版了,裁剪布料没有再剪得歪歪扭扭,参差不齐。
她先拿小孩的衣服练练手,裁剪系统奖励的纯棉布料,做了几件小衣服熟练后。
用卷尺测量了梁津生身体,测着测着,反倒把她衣服测没了。
不忙了之后,两个人开始过起没羞没臊的生活……
*
山林里的树木开始逐渐变颜色,天气也变冷了,晚上睡觉要盖被子了。
村里人天没亮就背着背篓去山里搂柴火,寻觅野果。
山里面的野果子非常丰富,这季节有猕猴桃、松子、板栗,还有细长鲜嫩的刺竹笋。
司遥也想上山去摘野果子,她还没有体验过的。
跟梁津生了说之后,他笑:“真想去啊?那明天一早我带你去,我去跟邵奶奶说一声,明天请她帮忙照顾一下朝朝。”
司遥每天带着女儿去上工,邵奶奶会帮忙照顾。小家伙跟邵奶奶熟悉之后,也肯让她抱了。
司遥经常给邵奶奶投喂好吃的,邵奶奶的身体越来越康健,走路稳稳当当,已经不需要拐杖了,干什么都有劲。
睡觉前,司遥特意跟女儿说:“朝朝,明天你到邵奶奶乖乖的,不要闹,爸爸妈妈要上山去采摘果子。”
小家伙听不懂,只以为妈妈在跟她玩,眯着眼睛,嘿嘿直乐。
翌日天没亮,还在睡梦中,就被爸爸抱到邵奶奶家里。
睁眼醒过来,没有看见爸爸妈妈,她哼哼唧唧地瘪嘴哭起来——
“小乖乖,奶奶在这里呢,别哭别哭。”邵奶奶给她泡了奶粉,喂给她喝。
奶嘴送到嘴边,小家伙一见奶瓶就激动,立刻停止哭泣,喝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