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用手背挡住嘴唇，乌芒咳了一声，脸上发烫，“都是我的错。”
盖娅为什么给她匹配那么多搭档，她心里是喜欢温惊羽的，可是她也在不知不觉地也喜欢上别人，也是事实。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温惊羽把她捞了回来，蜻蜓点水地亲吻她的额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刚刚吓到你了吧。”
温惊羽的眼眸在一瞬间恢复了清明，脸上挂起平和的笑容。
是他一时被愤怒冲昏头脑，一遇到和乌芒有关的事，他总会理性全无，变得不像自己。
乌芒是一把流沙，越想抓在手中，反而把她推得更远。
比起强行把一只向往自由的鸟抓起来困在鸟笼里，温惊羽更期待那只鸟可以心甘情愿地走进他的陷阱里。
温惊羽道，“你匹配的那些搭档不管是哪方面的条件都不错，你又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纪，你对他们有一时的心动也无可厚非。”
“但我是不是可以要一个名分？”
什么名分的，她可不敢乱下承诺。
怕不小心厚此薄彼，就引起世界大战。
乌芒眼神躲闪，紧紧抿唇，一个字也不敢说。
“你如果不喜欢我的话，那一开始怎么不把我推开？你心里也有我的是不是？”
温惊羽环住乌芒的脖子，指尖抬起乌芒的下巴，“小芒，我想和你在一起。”
这个姿势，温惊羽都要坐到她怀里了，温惊羽身上淡淡的香气散发到乌芒鼻尖，闻起来像是牛奶或者阳光的清爽味道。
乌芒心神摇曳，差点就要答应了。
但她脑海中突然闪过薄熙的话，要是她和温惊羽在一起，心里还装着别人，温惊羽肯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怎么了，小芒，不想选吗？”就好像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一样，温惊羽的耐心慢慢耗尽，一字一句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做选择。就算你也喜欢别人，我也不会吃醋的。”
她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从温惊羽口中说出来的。
乌芒脸色僵硬，不知道说什么好。
温惊羽轻吻她的眼睛，低声诱哄道，“就算你想跟他们玩玩，我也无所谓。只要你把我放在第一位就可以了。”
温惊羽蹲下身，抬起琥珀色的眸子，眼巴巴地看着她，“不可以做到吗？”
乌芒支支吾吾道，“这个......”
“肯定是我的诚意给的不够多。”温惊羽低下头，把头埋在她的腰间，一寸一寸地向下。
温惊羽半跪下来，手上却把她圈的更紧，就好像把她送到唇边开始享用一样。
他的眼睛是湿漉漉的，眼尾还泛着霞光般的艳色。
乌芒的心莫名就软了下来，任他把自己困在臂弯里，手指滑入他雪白的发间，扯住他长发的力度慢慢加重。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温惊羽不知不觉地就将精神力尽数包裹在乌芒的身上，手掌盖住她的眼睛。
精神图景之中，温惊羽展开精神图腾，一只巨大的白鹇出现在温惊羽身后。
他在精神图景里日夜克制自己对那只蚂蚁坐标的欲望，早就被折磨得要疯掉了。
这股压迫力令乌芒也被刺激得也展开了自己的精神图腾。
白鹇终于无法再忍耐那日夜折磨他的食欲，把那只蚂蚁一口含入温热口中，舌尖挑弄着蚂蚁每一寸纤薄脆弱的神经，轻咬捻弄。
明明是再庄重圣洁不过的精神图腾，此刻却露出了它罪恶贪婪的一面。
蚂蚁那颤抖紧绷的身体完全引起白鹇掌控它的恶念。
白鹇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将那蚂蚁一口吞入腹中，赐予她难以抑制的疼痛。
精神图腾融为一体是一种让超凡者愉悦到巅峰的感受，浑身被柔软湿热的触感包围，乌芒有种回到羊水的安心与惬意感。
她的耳边是温惊羽时不时的轻笑声，被温惊羽这样的人使尽浑身解数地讨好，就像一片羽毛拂在她的肩窝，总是让乌芒难以抵御这种难耐。
乌芒仿佛骑在一匹表面对她顺从，却会在关键时刻脱离她缰绳掌控的烈马之上。
......
猩红舌尖一舔唇角，温惊羽餍足地笑了。
任人搓扁了捏圆了的蚂蚁实在是太迷人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乌芒露出那样凌乱的表情。
不断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乌芒把冰凉的手心贴在脸上，才把脸上的热意褪了些许。
在乌芒重新穿戴整齐的时候，温惊羽哼着歌，打扫着飞船上的狼藉。
他全身似乎变得轻盈，用尽全力抿起嘴唇，却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笑容。
温惊羽挽起一束发丝，望着窗外的风景悠悠道：“乌芒，为什么我没有早点认识你呢？”
目光流连在他的侧脸上，乌芒笑着轻哼道：“你想多早就认识我。”
温惊羽转过头，“我也没有比你大很多，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应该还在上中学，那时候的你会不会很乖很可爱？”
在他想象中，那时候的乌芒一定是个背着小书包，坐在第一排的好学生。
乌芒无情地打碎了他的幻想，双手叉腰，“一点都不可爱，我那个时候正值叛逆期，天天不是翘课打游戏，就是翘课打人，和乖也完全不沾边。”
她都不记得自己当时去打谁了，总之她小时候因为偷袭功夫了得，经常被其他人拉去主持公道。
不过也仅限于学校里的校园霸凌，还有打工时候同事被主管克扣两百工资这类公道。
“好了，知道我家小芒是各方面都很厉害的学神了。”
温惊羽把乌芒揉进自己的怀里，手指揩着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打人可以，不过游戏还是要少打。现在的全息游戏很容易让人沉迷，对身体健康不好。不过，能让你沉迷的游戏可不多，你玩的是什么游戏？”
“一个叫【暮光边境】的游戏。”乌芒解释道，“这个游戏是个动作游戏，可以扮演异种，可有趣了。”
乌芒手舞足蹈地把自己的游戏经历告诉温惊羽。
尽管温惊羽并不懂游戏，还是耐心倾听她说的话，“明白了，能让你那么喜欢的游戏，我也会试着了解一下。否则我们要没有共同话题了。”
说起共同话题，温惊羽始终对曾经第一次遇见乌芒的时候，她高中同学说的某些话耿耿于怀。
“怎么会没有共同话题，我们每天都有聊天呀，和你怎么聊都聊不够。”乌芒躺在椅背上，笑得开怀。
被她的笑容感染，温惊羽也笑了起来，他的手心包裹住乌芒冰凉的手指，把热意传递到乌芒手上。
让任何人都能和他敞开心扉地聊天，是他在白塔学到的沟通技巧之一。
乌芒抿着干巴巴的嘴唇道，“我有点渴了。”
缺水是正常的，温惊羽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干涩的唇，“好，你想喝什么？”
“都可以，我不挑，你给什么我就喝什么。”
“看似什么都不挑，其实什么都想尝尝。”温惊羽语气泛冷，意有所指。
终究还是舍不得看到乌芒受渴，温惊羽还是迈动步子，走到飞船的茶水间，研磨咖啡豆，给乌芒泡了一杯手磨咖啡。
给她喝的东西可不能是那些和别人一样的预制品，肯定要是自己亲手做的才好。
乌芒躺在飞船沙发上，惬意摆手道：“命运给了我什么，我就好好珍惜什么，我哪里还敢乱挑。”
“说不过你。帮你搅拌降温，这样喝起来没那么烫。”
温惊羽用勺子搅拌着咖啡，余光看向乌芒，“对于我之前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
“啊？什么提议？”乌芒摸摸自己的头，一脸傻气，双眼望天。
这叫大智若愚。
她现在如果不傻，想必以后再也不会有平静日子了。
“好啊你，小芒，你是坏蛋。”
温惊羽不满地抿唇，手指掐住乌芒脸上的软肉，又重重地说了一句，“坏蛋。”
他已经让步了很多，还跟乌芒这么亲密，乌芒连答应把他放在心里的第一位都不可以吗？
明明是自己最先和乌芒接触，在她刚成为超凡者的时候，就陪伴着她。
那些人趁虚而入，在她心里也占据了一些地位吗？
她难道是不想让某些向导心里难受？
管他们干嘛。
乌芒推开他的手，鼓着嘴巴小声道：“我承认我是坏蛋，你不要靠近坏蛋了，离我远一点。”
温惊羽放开她，一个人沉默地坐在位置上，生着闷气。
迅速喝了一口咖啡，乌芒掩饰尴尬，心中天人交战。
她现在要去哄温惊羽吗？温惊羽看起来难过死了。
可是温惊羽本来就性格强势，她千万不能松口，一旦松口，温惊羽就会拿捏住她。
而且，她不敢想象如果这事被夏慈知道会发生什么。
夏慈本来精神状态就不稳定，要是她真让温惊羽在她心里的地位压别人一头，说不定夏慈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彻底疯狂，缠着她要个说法。
还有.....薄崇礼也是。
她还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自己和温惊羽的关系呢。
薄崇礼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不可能会让温惊羽高他一头。
自己又花着薄崇礼的火种，就不能胡作非为。
她只能对不起温惊羽了。
可她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她现在确实像那种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坏家伙。
乌芒拉过温惊羽的手臂轻轻揉捏，算是服软，问道：“惊羽，我们这一趟要去哪里？”
幽幽地瞥了她一眼，温惊羽抿着唇，暂时把自己的心情调整好了。
他再怎么说也是白塔司长，哪能因为争风吃醋生自己哨兵搭档的气，说出去笑掉别人大牙。
算了，现在不和她一般见识。
以后在别的地方，肯定让她通通奉还。
温惊羽冷着脸，把她喝完咖啡的杯子拿到水池清洗，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我们要去联邦最北端的雪城，你之前不是说想去雪城吗？”
“嘿嘿，去旅游啊，你不用上班吗？”乌芒兴高采烈地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从后面抱住温惊羽的窄腰，手不安分地乱动，嗅闻他发丝的味道。
他的发丝还沾染上了淡淡的咖啡豆味，苦涩中又飘来一缕醇厚的香气，越闻越好闻。
和温惊羽的精神图腾亲密接触之后，乌芒就倒反天罡，食髓知味，反而想黏着温惊羽。
温惊羽这时又嫌她烦着自己认真做事，把碍手碍脚的乌芒拂开，“雪城是我的故乡，之前忘了告诉你。我现在放年假，这次我是要去雪城办点私事，顺便把你带过去。”
雪城是至寒之地，人迹罕至。其发达程度和岩城有得一拼，落后联邦主要城市好几百年，但基础设施还是非常齐备。
也说不清她和温惊羽谁的出身更村，乌芒突然就来了兴趣，“你小时候住那么远的地方啊？”
温惊羽擦着杯子，“嗯，我十岁之前都住在那里。十岁之后，就去白塔了。雪城那里也有一座白塔，我是去探望一下老师。”
乌芒仰着脸笑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吧，顺便从你老师那里了解一下你的过往。你小时候肯定是一个很温柔可爱的小朋友吧。”
她都能想象温惊羽小时候那小白毛的样子了，他的头发一定很好摸。
温惊羽把她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微笑道：“一点都不可爱，我小时候非常孤僻冷漠，还杀过人哦，你不会喜欢那时候的我。”
乌芒头皮一麻。
想到她自己也也干掉过追杀她的人，乌芒突然又释怀了。
她又比了个大拇指，对温惊羽拍马屁道，“有勇有谋，此子必成大器。”
“我老师也这么说，除了你和她之外，还没有其它人知道这个秘密。”
乌芒有些好奇他那段故事，但出于礼貌，她只是捏了捏他的手掌，“没被抓到就好了。”
“嗯。”温惊羽显然对那个话题兴致缺缺，“去雪城的时候，你能不能顺便和我一起，帮雪城白塔剿灭当地污染区的异种？雪城白塔没有什么精锐留下，能去大城市的都去大城市了，只剩下些老弱病残。”
“当然没问题。”乌芒点头。
她一向乐于助人，更何况她也想近距离看看雪城异种的种类会不会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温惊羽牵住她的手，“我不会让你给我打白工，你有什么愿望，我都可以满足。”
“真的吗？”乌芒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拽得离自己更近，瞳仁深邃，“那我可要狮子大开口。”
温惊羽笑道：“你要什么我都给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