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陶桃踌躇着上前,「先生,你身子刚好,客厅供暖不足,您上去吧。」
马涛放下杂志,「没事,我等他回来。」
八点四十五,陶桃再一次劝到,「先生,齐先生临走前说过您不用等他,很晚了,您上去吧,上去洗个热水澡。」
马涛奇怪地看了一眼保姆,「他真这么说?」
保姆点头。
八点五十,马涛上去了。
在马涛上去不到两分钟,入户门被敲响,陶桃小跑上前开了门。
「你总算回来了。」
「抱歉,我妈妈太唠叨了。」
「先生在客厅等你好久,我劝了好几回他才上去。」陶桃朝楼梯努嘴,「刚上去呢。」
「好,我知道了。」
姜奕舟抬脚上二楼,却不是去向主卧,而是来到侧卧。
在侧卧把衣服换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他才打开门走出去。
主卧门不敲直接推开进去,浴室有水声传来。
马涛出来,房间的主灯关了,只留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不好意思,今天很累。」姜奕舟说。
「没关系」马涛掀开被子躺下去。
已经躺下的姜奕舟往里挪了挪,搂住人,「那我们睡吧?」
「好」马涛笑着说。
不久马涛进入梦乡。
晚饭加了安神的东西,马涛在客厅坐着的时候就时不时打哈欠,他硬撑着才没睡着,如今躺到床上,想见的人就在身侧,不到一分钟,他便睡沉了。
十一点,房门被轻敲了两下。
「进」
门开,护工曹姐走进来,她看了一眼床上,没有向往日那样上前。
「没事,他睡着了,体温枪给我吧。」
曹姐这才走近了,把手里的体温枪递给躺着的姜奕舟。
姜奕舟接了,小心翼翼贴近男人的额头。
37.1,再高上那么一点属于低烧了。
72
马涛还是低烧了,因为在院子里站太久。
收到消息的姜奕舟匆匆往别墅赶,陶桃告诉他对方神色恹恹,胃口很不好,晚饭只吃了一口就不肯再吃。
姜奕舟上了楼。
「你回来了。」陶桃口中神色恹恹的男人从床上快速下来,飞扑进姜奕舟怀里。
这是令姜奕舟没想到的,陶桃跟他说人睡了。
主卧的灯太过明亮,明亮地刺眼,姜奕舟眼中闪过慌乱。他压下那份慌乱,说:「嗯,我回来了。」
马涛紧紧抱着人,小声嘟囔:「回来好晚。」
「今天客人多。」
怀里的人抬起头,姜奕舟僵了一瞬,「怎么了?」
「没事」马涛摇头,又重新埋头在对方怀里,抱得更紧了。
姜奕舟的手也抬起,回抱住对方,他想得亏今天戴了围巾。围巾遮住了大半的脸。
良久,马涛头顶传来声音,「陶姐说你晚饭只吃了一口,怎么不好好吃饭?」
「不想吃。」
「我知道你发烧胃口不好,好歹吃一点。嗯?」
姜奕舟不知道的是,这个「嗯」成功取悦到对方,马涛的心里痒痒的,额头在对方衣服上蹭了蹭,似乎这样能蹭掉一些痒。
「嗯」
不多时,两人出现在一楼餐厅,本来姜奕舟打算的是他下楼,等陶姐做好了他端上去,但身前的人不松开他,他不过多说一遍,对方就拿拳头砸他,说你又要跑对不对?姜奕舟无法。
陶桃炖了鸡蛋羹,蒸了蒸饺。蒸饺放在桌上,姜奕舟接过鸡蛋羹,「辛苦了」陶桃离开餐厅。
「你喂我」马涛说。
「好,我喂你,不过你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松开。」姜奕舟是单手端着鸡蛋羹,另一只手被马涛抓着,从下楼直至现在。
马涛犹豫了几秒,松开了,不过又很快去抓对方的衣服。
姜奕舟嘴角噙笑,他越来越觉得对方像个孩子。
一勺鸡蛋羹喂到嘴边,马涛张嘴吞了,咽下去问:「你热不热,要不要把围巾摘掉。」
姜奕舟舀鸡蛋羹的手一顿,「还好,等上楼我把它摘了。」
吃到第六勺,马涛说不吃了,饱了,姜奕舟疑惑,怎么就饱了,这一碗鸡蛋羹还没吃完呢。
「再吃一点吧。」姜奕舟轻哄。
马涛眼珠转动,「再吃一点也不是不行,但是……」
姜奕舟:「?」等对方但是后面的话。
马涛没卖太久的关子,「你要亲我一口。」
姜奕舟愣了,何柏树给他钱的时候提过一点,尽量不要有太亲密的举动,对方解释,因为人是贪婪的,当得到了一,他会想要二,得到二,他又会想要三。
况且,他没亲过男人。
另外,如果亲,他要摘下围巾,那他的脸岂不暴露了。
姜奕舟陷入纠结。
而马涛的双眼也从满含希望一点点变成失望。
「不吃了」椅子中的人蹭地站起来,大步离开餐厅。
姜奕舟彻底慌了。
「喂!」
他放下羹碗追出去。
马涛的脚上了楼梯,他听见后面的声音没有停,等到拐角他才放缓了步子。
对方果然在拐角叫住他,「等一下!」
马涛回头,一脸傲娇说:「干什么?」
姜奕舟又纠结了,是啊,把人叫住干什么,说咱们回去吧,我亲你。
面皮滚烫,姜奕舟往上拉了拉围巾,垂下眼。
许久没有等到回复的马涛生气,抬脚蹬蹬蹬上了楼,然后,震天响的关门声传来,一楼的陶桃和曹姐纷纷吓了一哆嗦。
「吵架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陶桃说。
姜奕舟一脸为难,「他让我亲他,不亲不吃饭。」
「那你亲啊。」陶桃理所当然地说。
「我没亲过男人。」说完姜奕舟的头耷拉了下去。
陶桃瞪大眼。
在卧室的马涛等了有五分钟,终于等到房门被敲响。
「没人」马涛气鼓鼓说。
门外便没了声响。
马涛抓紧身下的床单,他是不是又嫌他闹了。
马涛起身,一步步走向门后,距离门有约一米时,他听到:「对不起,我错了。」
眼前的门唰地开了,房间里的人说:「我也……」后面的话好半天没出口,但姜奕舟就是知道那是什么,这大概是一种直觉吧。
马涛吃了退烧药躺下了,姜奕舟进到浴室,他摘下围巾,重重舒一口气,应该没被看到吧。
刚才马涛要吃药时,他把围巾扒下到唇,快速在人脸颊亲了一下。
姜奕舟对镜撩起额头的刘海,明晃晃的灯光下,年轻大男孩的右眼眼尾赫然一颗小黑痣。
齐麒右眼眼尾,是没有的。
浴室的门打开一条缝,姜奕舟左右瞧了一眼,确定房内没动静出了门。
蹑手蹑脚关闭灯,摸黑爬上床。
黑暗中的马涛睁开眼,姜奕舟就感觉有一只手搂紧了他,接着,「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