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它的爪子。
变异兽身上属于野兽的恶臭味也随之而来。
正当她想使用异能时,后面传来一声怒喝:“滚开!”
年岁赶紧往旁边跑,丝毫不带犹豫的。
紧接着,一根奇怪的绳子像是开了神指一样绕了过来。
它像是有自己的思想,灵活地避开变异兽的爪子,就这么把它给缠住了,然后越收越紧,最后彻底被绑住,不得动弹。
下一秒,一道闪电从天而降!
直接把这只看不出来是什么的大型变异兽给劈晕了。
年岁回头看了一眼,就被这场景震惊到了。
那么大只的一只兽被电到焦黑,此时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而那条绳子缓缓回到了它主人的身边。
看那两个人的着装,似乎是安全区的人。
这就是安全区的异能者吗?他们的实力已经这么恐怖了?
趁那边的人没有空理会她,她赶紧离开了这里。
凭借着在这里多年生活的经验,年岁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现场。
紧赶慢赶,她终于回到了家。
或许这已经不能称作为家了。
这里看得出来遭受了很严重的损害,是大型兽类的爪子和枪械交战造成的。
这里经历了一场非常激烈的战斗。
年岁思绪很乱,心口堵堵的,她机械性地进屋,找约定的信息。
她和奶奶说过,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就把信息留在门后的第三个格子下。
对,找格子。
她费力地从废墟下翻开格子,格子下果然留有东西。
“灾区沦陷,南区见。”
年岁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那她得赶快去找奶奶才行。
她收起纸条,找了一圈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然后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好几年的家。
话分两头讲。
另一边的两人刚处理完变异兽,就发现人不见了。
“刚刚那个小孩去哪了?”女人翘首往年岁消失的方位看去,没有看见人。
刚收好绳子的男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刚才还在那,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跑的还真快,看来是灾区本地人。”
“怎么样,要找出来?”
“不用管他,任务要紧。”
两人很快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一具焦黑的变异兽尸体。
属于南区管辖范围内的这片灾区遭受兽群袭击,大量灾民出逃,往东区和南区分流。
杨安芸几乎算是最后一批撤离的,她本来想等年岁一起走,但没想到兽潮突然来袭。
她几乎是被撵着走的,后面的人几乎都来不及撤离。
和她一起的,还有瞎了一只眼的酒馆老板。
本来他们也不是一起的。
因为杨安芸要等年岁一起,酒馆老板就带着儿子先走了。
临走之前还是告诉了她一些关于南区的消息。
然后他们就遇上了荒野骑士。
荒野骑士,是一群流浪荒野的人群总称,名字取得好听,但实际上是一群强盗。
专门抢过路人的钱财和食物。
他们都是挑软柿子捏,看他们都是老弱病残,便带人把他们抢了。
当时两人都隐忍了下来,因为他们打不过。
人太多了。
酒馆老板直接点头哈腰,甚至下跪舔鞋,这才换来了他们父子的两条命,跟他们一起的人全被杀了。
不过混到酒馆老板这样的,除了隐忍之外,还有手段。
很快,就传出了这队荒野骑士团葬身于一片火海。
具体的细枝末节,无人知晓。
就因为这个耽搁了许久,久到后来的杨安芸都追上来了。
杨安芸遇上他的时候,他正试图扑灭这一场大火。
然而火势凶猛,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办得到的。
“帮帮我!求你!我儿子在里面!”
他看到杨安芸,好像看到了希望,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臂,生怕她跑了。
“……”杨安芸看着这场大火,想起了那个她曾经救过一命的小孩,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可以治病,但不会灭火。在如今的世道里,她救不了任何人。
酒馆老板叫曾和,他儿子叫曾许。
刚遇上他们的时候,曾和带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曾许来到灾区。
他们找到灾区当时唯一的医生,也就是她,跪在屋子门口求她救曾许一命。
她最终没忍心看着这个和年岁一样大的孩子就这么死了,让他们进来了。
曾许生的不是什么小病,他浑身上下都是暗红色的裂隙,脸上也有一大片,看着十分狰狞可怕,现在还发起了高烧。
杨安芸眉头一皱,这看着像是……
“你这病我治不了,我这里只有退烧药。”
“我没有钱,可以先欠着吗?”
钱货两清是灾区的生存法则之一,看着曾许瘦弱的身躯,她最终松了口,“拿你脖子上挂着的那枚戒指来抵押。”
她眼尖看见了脖子上因为焦急而无意显露出来的戒指,拿那个抵押再好不过了。
彼时已经瞎了一只眼的酒馆老板曾和一咬牙,扯下了脖子上挂着的戒指,递给她,“…好!你可要好好保管,我会来赎的。”
“友情赠送一片止痛药,用不用随你们。”
后来曾和在黑市开起了酒馆,卖起了情报,很快便赎回了那个戒指。
……
“年岁呢!她一定有办法!对,她一定有办法的,她可是异能者啊!”
杨安芸瞳孔一缩,他怎么知道?
她警觉地看向四周,幸好附近声音嘈杂,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
“她还在迷雾里。”
听到这话,他的希望破灭了,他十年前拼命夺回的儿子为了救他和那帮人同归于尽,再也回不来了。
年过四十的大男人就这么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望着火场。
“……”
“我要走了,我要去南区。”杨安芸已经见惯了这些生离死别,她得去南区那边跟年岁汇合。
“对,南区!还有个畜牲要给我儿子偿命!我不能在这里,我要去南区,对,南区!”他嘴里喃喃自语,似乎是重新获得了动力,他重新转动了那混浊的眼珠子,眼睛里都是红血丝,里面燃烧着仇恨和决绝!
而年岁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家,也踏上了前往南区的道路。
或许她并不算是背井离乡,在这个时代,或许哪里都不是安全的港湾,她只有不断追寻,追寻那片刻的安宁。
殊不知,她从来都属于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