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老将军点头认同,随即侧身望向众人。
“那便,先从……”
众人见状随即四散开来,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容晨见状失了笑意,转头郑重道:“那便先从盛家查起。”
“利用百姓对其的信任,利用民众的善心。”
“着实可恶。”
姬老将军抬手作揖,“殿下圣明。”
容晨见状,方想说话辞别老将军,好去瞧瞧屋里那个人。
却听有人急促的靠近,赫然是安修忆折回,身后还跟了位侍女。
只见安修忆径直奔向张向晗,“小道长,敢问你先前可是为禾凡扎针过,可是肺俞穴?”
张向晗点头回应。
又转身对向姬煜道:“方才的药里,可是有黄连,黄芩,黄柏,栀子?”
姬煜点头确认。
安修忆方才转身对跟过来的侍女说道:“那便没错了。”
“劳烦你,就按我方才留下的方法照顾禾凡。”
侍女行礼过后快步离去。
见人走远,安修忆方才回头望向容晨。
嗔怒道:“你啊!”
“跟你妹妹一个赛一个嘴严实,不想说就真一个字也不说。”
容晨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又随即收敛。
一字一顿道:“灿儿的事,母亲都知道了?”
安修忆话音轻颤,“你爷爷只是说,要孩子们去做些事情。”
“一些,要赌上性命去做的事。”
“你们大了,凡事自己便拿了主意。”
“就好比这曙曦,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给翻出来了。”
“原先不是天天拿着你妹妹的暮霭吗?”
“但你既不主动说,我也不必非要问出个细节始末来。”
“你也是,自己尚且如此,何必非要灿儿给你说个因为所以然来。”
容晨紧绷的弦稍放松了些,脚步缓慢的靠近安修忆。
轻声道:“是我狭隘了,原想着母亲或许不舍。”
“其实我们未必一定会……”
安修忆叹息道:“生存多所虑,长寝万事毕……”
“只要是活着,总是要有所为的。”
“何况,谁家的孩子不是赌上性命了呢。”
容晨沉默不言,心中沉闷之下有些气息不顺。
安修忆低声轻语道:“我来这,是想着多陪你妹妹些时候。”
“出发前你爷爷嘱咐我,喊你回去。”
“听闻你妹妹在修炼,便先来寻你。”
“谁知一来,你就……”
“罢了,也怨不得你。”
“既无事了,这会便启程回去吧。”
容晨错愕一瞬,视线不自觉的望向一旁,不愿却又想不出措辞来。
安修忆疑惑道:“晨儿?”
“你不动身,瞧着人家小道长做什么?”
容晨:“我……”
一旁攀谈的三人,闻言不再说话转过头来。
张向晗同姬煜默不作声的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张向晗一副沉思的模样缓缓道:“我这……”
“过会要同姬煜处理点事,缺个人一同前往。”
“最多耽误一晚,不知殿下可愿……”
容晨疾呼一声,“没问题!”
“我瞧兄台也是心怀大义之士啊!”
“你尽管开口,我多留一晚便是!”
张向晗被吓的不自觉后退一步,心中敬佩不已。
方才这人可不是这副样子啊,还说我光是瞧着就不像好人。
要不说人家是储君呢,果然能屈能伸。
安修忆连忙追问道:“所为何事,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姬老将军上前细说道:“娘娘,这城中灵气有异样。”
“老臣方才知晓这位小道长,竟然是鹤鸣山上清宫的弟子。”
“尤其擅长阵法一术,故而拜托其探查一番。”
安修忆眉眼中闪出一丝欣喜神色,“上清宫的弟子?”
“敢问小道长师父是哪位。”
张向晗:“师承上清宫柳白泽。”
安修忆一脸怪不得的模样。
随后带着笑意对容晨道:“你可曾听闻?”
“这位小道长的师父,是你姑姑的师弟啊。”
容晨装作一脸不可置信,“是吗,好巧啊。”
“真是缘分啊!”
安修忆察觉出一丝异样,“小道长,你们师祖带着部分弟子去了蓬莱。”
“我听闻其余的弟子,全都留守鹤鸣山了。”
“时局动荡,最多不过一月,怕是要战事四起。”
“届时鹤鸣山必然会遭受袭击。”
“你怎的?”
张向晗闻言一愣,不禁错愕。
完了,会错意了。
强壮淡定道:“我这,办完手上的事便回了。”
“这会家中还有师弟守着,不打紧的。”
安修忆闻言虽觉不对,但想了想又决定还是不插手小辈的事。
也就作罢,“行了,你们小辈去折腾吧。”
“禾凡睡下了,我在此等你妹妹回来。”
容晨沉默,实在是不想走。
但若是不走,方才的说辞便说不通了,只好随着一并离去。
安修忆独自留于屋中,直至瞧着众人全部走远。
方才瘫下身子,靠在椅背上沉思。
方才还喧闹一片的屋子,忽的便安静了下来。
容浠仍旧保持着原先蹲下的姿势,透过细微的门缝观察着屋外。
只不过此时不再是四处流转,而是怔怔的望着一人。
直至眼眸酸涩,方才舍得眨眼,与此反复。
“乖乖……”
一声微弱的声音响彻于耳畔,容浠并未回头。
只呢喃回应着,“嗯?”
妤月柔声问道:“你为何从不这般看我?”
容浠疑惑的回头,“啊?”
妤月:“我是说,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
“我从未见,你从未这般看过我。”
容浠眉眼紧蹙,脑海中思绪万千,想不通其话中的含义。
片刻后疑惑且不可置信的问道:“你……”
“你想当我小娘?!”
不等妤月回答,连忙头颅后仰,拉开距离。
低声吼道:“不能行啊!”
“我爹不能同意的!”
“他干不出这种事!”
“你最好赶紧放弃这种危险的想法!”
妤月闻言闷声叹息,浑身都是费力压着情绪。
只听其咬牙低喃道:“好好好!”
容浠见状随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起来,赫然是当真了。
妤月无奈的听着,疑似失去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整个人都没劲了,本就蹲着的身子一软,径直瘫坐在地上。
耳畔还是容浠碎碎念的动静,眼眸顺着门缝望出去。
外侧屋中的夫人,眼眸低垂,瞧着也柔和了些。
细细看来,兄妹二人的眉眼都随了母亲。
眼睫如鸦羽,眸色似点漆。
皆是一副万般柔情的模样,深不见底的坚韧锋利更是毫无二致。
妤月看得出神,直至瞧见其双眸紧闭,方才回神。
本想收回视线,余光中却忽地抓住其无力垂下的手,不禁疑虑。
细看之下径直断定接过,伸手拍向容浠肩膀。
示意其看过来,解释道:“你娘晕了诶。”
容浠惊呼出声:“啊?!”
不等妤月多说一字,容浠已然挥手间打开阵法,径直奔着安修忆而去。
吓得妤月慌忙跟上,又察觉不对,转身先将大门关上。
还不忘将烛火吹灭几盏,只留刚好能瞧清路的程度。
容浠一番查看之后没发现外伤,更没有中毒。
不禁愈发的担忧起来,眼神望向妤月求助。
妤月翻看一番,安慰道:“不碍事,没受伤。”
随即伸手给人把脉。
容浠闻言也放下心来,任由妤月查看。
走至一旁的桌上倒上一杯茶水,想着给安修忆喂下。
却见妤月脸色愈发凝重,不禁疑惑。
低声问道:“不是说没受伤吗?”
“怎么了?”
“脉象有问题?”
妤月郑重点头附和,道:“嗯!”
“有问题!”
容浠一脸凝重的凑近,“怎么回事?!”
“脉象如何?!”
妤月一字一顿道:“喜 脉!”
容浠惊呼道:“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