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羽镇西二十里,有一座翠峰山,山间沟壑纵横,绿树成荫。
翠峰山,山势陡峭险峻,怪石嶙峋,仿若狰狞的獠牙,随时准备将攀登者吞噬。
山顶荆棘密布,地形却面对平坦,些许木制房屋分布其间,此处正是“夜枭”组织的老巢。
此刻在正中的二层木屋内,当时打伤莫白酌的黑衣人,也就是“夜枭”组织的首领薛烈看着下首的几人道:“一切以营救亭松为前提,按计划进行吧。”
坐于薛烈左侧的一名约摸五十多岁的老者,闻言起身道:“属下反对!薛首领,各位弟兄,万不可因犬子一人葬送我夜枭多年的心血。”
薛烈摆摆手道:“老宁,这些年你为组织出生入死,弟兄们都看在眼里,亭松是你独子,虽说这次他擅自行动是鲁莽了些,但这孩子也是立功心切,于公于私,我都不能放任不管!”
“首领,要放弃我们经营多年的翠峰山,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宁青山着急道。
“慕云峥是四星位大圆满高手,距离突破也只差那临门一脚,况且这次州府也派了人,这翠峰山迟早会暴露,硬碰硬我们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倒不如来一招偷天换日。”
“可是……”宁青山还未说完,薛烈出声打断道:“老宁!实话给你说了吧,这是上面的命令,非你我可左右,营救亭松也是顺势而为。依令!将对方引至翠峰山,留部分人与其纠缠,其余所有人随我潜入县城,救人后即刻返回静澜!”
上面的命令!宁青山听了立马不再言语。
墨渊国对各地方军队编制有些较为严格的管控,一般县城军队编制不得超过300人,而翠羽县作为边境重县,特许招募规模扩编至800人。
入夜,翠羽西城门外,慕云峥身着轻铠,胯下战马。
莫白酌,慕司柠,州府三人悉数在旁,500名全副武装的官兵严阵以待,气氛紧张而肃穆。
“出发!”随着慕云峥一声令下,500 人的部队整齐划一地行动起来,铠甲的摩擦声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不过二十里的路程,急行不到半个时辰,大军便已抵达目的地。
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压在翠羽峰上,仿佛要将整座山峰碾碎。山间的树木在微风中摇曳,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低声诉说着不祥的预兆。
山脚下,一列列官兵如钢铁洪流般集结,他们身披重甲,在黯淡的月色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宛如暗夜中的死神使者。
此时,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飘落,如牛毛般的雨丝打湿了大地,也打湿了山脚下严阵以待的官兵,雨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在盔甲上汇聚成小水珠,又滴落到地面。
慕云峥目光如炬,冷峻的面容在火把的映照下更显坚毅。手中的长枪猛然抬起,那是进攻的信号:“杀!”一声怒吼划破夜空,官兵们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山上冲去。
“苏老,有劳了。”慕云峥向身旁的苏长河点了点头道。
“县令大人放心,交给老夫便是!”只见苏长河翻身下马,口中念起晦涩的魔咒,手中那根精致的法杖快速舞动,璀璨的光芒在夜空中绽放。
随着光芒蔓延,地面上出现了复杂而神秘的符文。刹那间,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波动,空间仿佛出现了一道道裂隙。
一只只形态各异的异兽从中咆哮而出。有浑身长满尖刺、体型如牛的棘背兽,它每走一步,地面都微微震颤。
有生着双翼、尖喙似刀的风影鸟,它们在半空盘旋,发出阵阵唳鸣。
还有身形如蟒、却长着两只头颅的炎狱蛇,口中吞吐着火焰,眼神凶戾。
虽然这群召唤兽都只有一二星位的实力,但架不住数量庞大,莫白酌只觉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怕是不下一百之数。
随后,这些异兽在苏长河的指挥下,迅速朝着翠峰山各个下山的道路和隐蔽的小径奔去。
棘背兽用庞大的身躯堵住宽阔的大道,风影鸟在空中组成一道警戒之网,炎狱蛇则穿梭在山林间,将那些不易察觉的小路也统统封锁。
它们就像一道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截断了“夜枭”组织所有可能逃脱的路线,让山上的敌人插翅难逃。
正面战场上,陡峭的山势让官兵们举步维艰,每一步都需用尽全力。
这场不合时宜的雨,让山地变得泥泞湿滑,不少士兵因脚下不稳而摔倒,却默不吭声,迅速起身保持推进队形。
小雨渐渐变大,打在士兵们身上,冰冷刺骨,但大军仍气势不减,勇往直前,不得不说,慕云峥治军确实有一套。
翠羽峰上,杀手组织的据点内一片死寂,却又暗藏杀机。
留守的近百名杀手各司其位,此刻他们虽人数远逊于官兵,但那一双双在黑暗中闪烁的眼睛,无不透露出冷酷与决绝。
他们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发动致命一击。
官兵们艰难地推进至了半山腰,突然,利箭如雨点般从山上射下。险峻的地形让官兵们无处可躲,不少人纷纷中箭倒下,鲜血在雨水的稀释下,在泥地上流淌成暗红色的溪流。
但后面的人毫无畏惧,终于等到敌人冒头,立刻高举盾牌,发起冲锋。
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在山谷中回荡,惊起了山中栖息的飞鸟,它们慌乱地冲向夜空,发出凄厉的叫声。
随着战斗的越发激烈,雨势也愈发凶猛,如倾盆般的大雨从天而降。官兵与杀手短兵相接,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慕云峥身先士卒,挥舞长枪,如蛟龙出海,每一次刺出都带起一阵血雨,雨水混着鲜血在他身上流淌。
官兵们也与杀手们混战成一团,刀剑相交,火花四溅,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刺眼。士兵们用盾牌抵挡着杀手的攻击,同时挥刀反击。
杀手们灵活地穿梭在官兵之间,利用敏捷的身手寻找着官兵的破绽,他们的匕首如毒蛇的信子般迅速,不时有官兵捂着伤口倒下。
双方都杀红了眼,在这大雨倾盆的翠羽峰上,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每一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信念和使命而战,雨水、血水混在一起,将这片土地变成了残酷的修罗场。
官兵们虽人数占优,但在这狭窄的山势地形下,杀手们灵活的身手得以充分发挥。
他们凭着对地形的熟悉,借助山石、树木的掩护,不断变换位置,如鬼魅般穿梭在官兵之间,他们的攻击出其不意且致命。
有的杀手从树枝上一跃而下,趁官兵不备,瞬间割破他们的咽喉;有的则从阴影中窜出,手中匕首直刺官兵面门。
而官兵们的重甲在此时反而成了累赘,行动变得迟缓,难以有效应对杀手们的灵活攻击。
局势一时间陷入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