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恐惧支配的丁晓,本能的转过身去,奔着来的方向狂奔,只是刚走进来的那扇门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脑袋猛地撞在一面墙壁上。
“咚”的一声,一阵头晕和眩晕,丁晓眼冒金星,手紧紧攥成拳头,顶着墙壁,不受控制的蹲了下去。
但刚才看到墙角那人的脑袋掉下来的画面,占据了她整个大脑,丁晓强迫自己用意志凝聚注意力去环顾面前的墙壁和四周,想要确定自己是不是跑错了方向。
整个屋子依旧沉浸在一片几乎让人丧失视力的昏暗中,不知从何处散发出来的微弱光线,让她勉强能够勉强看清屋内的陈设的轮廓。
她绝望的发现,自己找不到来的路了,四面全都是墙壁,起身倒退,将后背倚靠在一面冰冷的墙壁上,想要给自己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她记得非常清楚,如果按照自己来时的房间格局,自己背靠的位置,原本是放着一张横向摆放的架子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多出一堵墙……
不过此刻,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眼前的景象令她毛骨悚然,让她刚刚凝聚起来的注意力炸成了碎片。
身后那具掉下头颅的尸体还坐在角落里,不仅如此,这个房间里的其他三面墙壁边,横七竖八的堆满了人类的残肢断臂!
光线太暗了,她分不清这些可怕的肢体到底是成年人的还是儿童的,但她忽然想起来早上院长的那句话。
“……被领养走的孩子很多,所以我将之前的聘请来的清洁阿姨和做饭的师傅都辞退了……”
这些尸体,难不成就是之前在这里工作的人吗……
那个院长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人杀死,肢解,然后堆在小孩子们玩闹的活动室里的器材室里!?
丁晓的心中恐惧在内心不断蔓延、膨胀,等待着将她彻底吞噬。
“这个院长究竟有多变态啊!怎么会有人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她在心底发出一声嘶吼。
此刻,丁晓攥紧成拳头的双手掌心满是冷汗,由于太过用力,她的手指都有些发白,而长时间的紧握也使得她的胳膊逐渐发酸起来。
湿漉漉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她下意识地想把掌心的汗水擦掉,于是便随手往裤子上一抹。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恐怖的念头如同闪电划过脑海——和自己一起进来的另外两个人呢?他们去了哪里?
想到此处,丁晓顿猛地抬起头,瞪大双眼,疯狂地向四周的阴暗中张望。
可是,这个原本就不大的房间里,除了她自己以外,竟然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活人!
刹那间,冰冷刺骨的寒意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从她的后背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忽然,她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脚下似乎有个什么东西。
她眯着眼睛看去,只见地上赫然躺着一颗已经开始腐烂的人头!
那人头上爬满了令人作呕的蛆虫,蛆虫在腐肉之间蠕动着,那场景简直让人无法直视。更为惊悚的是,当丁晓看清楚那张脸时,惊恐得差点又叫出声来。
这颗人头竟然是朱方的!
丁晓猛地被自己的发现吓得浑身一颤,眼泪狂飙而出,如果朱方已经死了,那刚才陪自己进来的是谁!
恐惧中的她用最后一丝理智,抬起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从喉咙里挤出那足以暴露自己的尖叫。
背后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死死闭住双眼,仿佛这样就能将眼前的一切隔绝开来,仿佛闭眼祈祷过后这一场噩梦就能够醒来。
黑暗中的时间无比漫长,每一秒都是煎熬,不知过去了多久,四周依旧安静得可怕,除了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外,再无其他多余的声响。
她颤抖着抬起胳膊,用袖子抹掉满脸泪水。
渐渐地,丁晓的心跳不再那么剧烈,情绪也稍微稳定了一些,虽然她还是搞不清为什么器材室会突然多出这么多死人的残躯,而且来时的路也不见了,但她明白,既然自己还没死,那就必须尽快寻找出路,在这里干耗着,那就必然是死。
不管这里是鬼打墙还是幻觉,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
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睁开眼睛,不敢去看脚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残躯,踮着脚尖沿着墙壁一步一步摸索过去。
丁晓伸出双手,如同盲人般触摸着墙壁的每一条缝隙,希望能够摸到一个可以逃生的出口。
她就这样艰难地绕着封闭的房间转了一圈又一圈,但始终都未能发现任何通往外界的线索。
丁晓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但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的手脚中残留着向前的力量,驱使她继续摸索的脚步。
她早已记不清自己究竟围着房间走了多少圈,只知道每多走一步,心中的希望便减少一分。
脚下尸体的残躯造成的恐惧,已经有些麻木的感受不到了,她甚至还蹲下来看过一次,每一具尸体的四肢都被拆了下来,有七八岁的小孩子,还有四五十的大叔大妈,她越发确认了这里就是院长杀人抛尸的地方。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没有找到丝毫逃离的线索。
当她再一次走到朱方那颗孤零零的人头旁边时,手指因为长时间与粗糙的墙面摩擦而磨破了皮,鲜血渗出来染红了衣袖。
丁晓无助的一屁股坐在了朱方的人头边,将头埋在膝盖间,小声的啜泣起来。
为什么……自己要经历这种事……
明明只是去见男朋友之后,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太困了,睡着了而已。
为什么醒来之后就得要经历这么恐怖的事……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的肩膀不住的颤抖,泪水浸湿了腿上的长裤,抽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忽然,背后一个小女孩的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怎么了……”
这声音即便再微弱,对于此时的丁晓来说,比敲在她耳膜上边洪钟还要大声,丁晓一边哭一边惨笑着抬起头。
看来,身边那个始终没有出现的鬼,终于要对自己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