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了可莉,在琴团长大发雷霆,开始说教之前,阿贝多就返回了雪山实验室。
此时的实验室虽然不像早晨那样一片狼藉,却依旧看上去无比凄惨。
破损的瓶瓶罐罐被堆到一边角落,尚且完好的放在另一边,用于招待客人的桌子被摆到了火炉旁边。
一个发丝有着冰骗骗花叶片纹路的阿贝多正拿着扫把,任劳任怨地清理地上烧焦的黑灰。
在桌边,还有一个灰头土脸的阿贝多正抄写着破损的卷轴,他疑惑地抬头看向装作若无其事,在自己眼前打转的“阿贝多”。
“怎么用这副表情看我?”
“你看我有什么不一样?”
虽然没明白自己这个兄弟莫名其妙搞什么鬼,阿贝多还是停下笔,乖乖回答。
“不就是胸前多了个花束?”
然后他就更加奇怪地看着“阿贝多”挺起胸膛,露出了令人火大的表情。
“晓梦给我做的,你有吗?”
“阿贝多”得意道。
阿贝多:……你找死,你有病吧?!
在深渊之下,准备用餐的梦之魔神全然不知有对兄弟因她大打出手。
反复纠缠了空好半天,白晓梦才勉强认同自己身上没有怪味,她坐在软垫上,抱着个深渊法师——的玩偶,给空讲述所见所闻。
那个有些歪歪扭扭的花环还戴在白晓梦的头上,随着她摇头晃脑,声情并茂的讲述,花瓣也轻轻摇摆。
金发的侍从始终面带笑容,专注的看着她,时不时插上一两句:“嗯嗯。” “然后呢?”
让讲述者非常有成就感。
等白晓梦讲完,正口干舌燥的时候,一杯蜂蜜水便贴心的递到嘴边。
就着空的手喝上两口温度正好的蜂蜜水,吃着小点心等待开饭,白晓梦别提多惬意了。
“既然遇到了那位风神,殿下今后打算怎么办呢?”
好吧,现在也不是那么惬意了。
感觉像是刚考完试,正舒舒服服的窝在宿舍刷手机,恢复疲惫的精神,突然被室友提醒了一句:
“明天的下一科考试,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虽然很贴心,但是也很火大!
手中的零食顿时不香了,白晓梦也没了胃口。
她放下小点心,把自己的身躯缩进巨大的沙发靠背,抱起玩偶把脸埋了进去。
“不知道。”
“如果不早做打算,下次可能会遇到更危急的状况。”
空的嗓音温柔极了,不用看他的表情,白晓梦也知道那张漂亮脸蛋上肯定写满了担心。
本打算走一步算一步,把困难都抛给明天的白晓梦只好换了个姿势,认真思考起来。
“唔……,首先要保证自己身边有人,也许可以说服阿贝多,让我照顾可莉一段时间。然后在这期间刷刷重要角色的好感,至少保证不会落单情况下遇到巴巴托斯……”
魔神正念叨着计划,空叹息一声,将手扶上了椅背,恰好把白晓梦半圈在自己怀里。
“我的意思是,您就不考虑…留在这里,不去蒙德吗?”
白晓梦古怪地看着他。
“我还需要阿贝多帮忙剔除污染呢,你要是能帮我,还用得着我那么费力吗?”
“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只要您……”能一直待在我的身边。
先前没有提出,一是担忧自己保持清醒被发现,二则是,他残存的净化之力储存在体内,只能抵御深渊侵蚀,无法主动释放出来,需要一些更为亲密的接触方式……例如,血液。
担心会招来反感,深渊王子便没有说出,但如今,既然白晓梦自认为受到生命威胁,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只要确保白晓梦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区区深渊污染的确算不了什么。
话到途中,突然被魔神打断。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找到你妹妹就行吧?”
“……huh?”空脸上的笑凝固了。
“按照阿贝多和你的话来看,你妹妹确实有着驱散污染的神奇力量。我也不是没考虑过找她解决。但是,你看,派出去的深渊法师的回信实在是……emmm一言难尽。”
白晓梦指指桌上堆成小山的书信。
“早上,璃月的探子汇报说那位旅行者在爬山敲石头,中午,稻妻的探子说她在海岛打刀镡。到了下午,她又去了枫丹海底捉鱼,至于晚上,谁知道她是不是在纳塔交委托呢?”
魔神看着自己的侍从,颇为无语。
“你妹妹实在是……精力旺盛。还是说,你有什么好办法能准确的找到她?”
空的脑海中一时间闪过曾经旅行时,许许多多的创人画面,无奈地闭上了眼。
“抱歉,是我的错。”
既然亲哥也没什么好办法,白晓梦只能失望的再度窝回沙发。
要找一个靠着锚点和神像满地图乱跑的黄毛旅行者,太难了,比爬上天空岛还难。
至少要是有定位就好了。
拨弄着指尖用于定位的红蝶,白晓梦又开始想念魈了。
突然,白晓梦心中一动,她闭上眼睛,让自己沉入梦中。
黑裙的梦之魔神以成年的形态出现在梦境世界。
在近处,白晓梦能感受到一个个小小的梦境——那是魔物们所做的梦。
魔物也会做梦的吗?
在短暂的诧异后,白晓梦突然想起,居住在这所宫殿里的,是残存的坎瑞亚人民,就算被污染,改变了形态,也依旧保留着身为人的意识与思想。
魔神怜悯地垂下红瞳,她指挥翠绿色的梦蝶吞噬掉令人恐惧的噩梦,再编织出一个个美梦。
看似简单,这个工程可不小。
要想精准的剔除恐惧,而不伤害魔物们的大脑,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就算过去这么长时间,看似已经习惯了新的可怖形态,魔物们也无法根除内心的不安。
他们紧抓着名为“王子殿下”的这根救命稻草,强迫自己不去回头直面如影随形的恐惧。
那是他们逝去的至亲,失去意识,变为深渊傀儡的好友,那是他们繁荣国度的覆灭,那是一夜之间变得陌生的自己。
醒着的时候,他们如同常人正常生活,看不出异状,可一旦进入沉睡,积压的负面情绪便铺天盖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