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砚书,一直蜷缩在角落里,他的囚服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冻得嘴唇发紫,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听到官差们的对话,他心中涌起一阵愧疚,若不是因为自己,他们或许不会遭遇这一连串的灾祸。但此刻,他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将这份愧疚深埋心底。
官差甲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抱怨有什么用?咱们现在得想办法活下去,继续赶路。”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毅,但更多的是对未知前路的担忧。
“还怎么赶路?马没了,囚车也废了,就凭咱们这两条腿,带着他能走到什么时候?” 官差乙指着沈砚书,情绪激动地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把他扔这儿?上面怪罪下来,咱们谁也跑不了!”
官差甲提高了音量,目光狠狠地瞪向官差乙。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在无情地宣告着他们的困境。
过了许久,官差丙小心翼翼地开口:“要不…… 咱们试着往回走,找个村子或者城镇,补充点物资再出发?”
“往回走?你忘了咱们来时经历了什么吗?再走一遍,说不定又遇到什么危险。
而且,时间拖得越久,上面越容易怪罪咱们。” 官差甲立刻否定了这个提议。
官差们你一言我一语,却始终想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布,将他们笼罩其中。
饥饿、寒冷和恐惧,如影随形,紧紧地缠绕着每一个人。
在这黑暗的时刻,沈砚书用尽全身力气,虚弱地说道:“大…… 大人们,我…… 我可以自己走,求你们,别放弃……”
他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官差们看着沈砚书,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知道,沈砚书如今也是自身难保,但他的话却让众人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不管怎样,他们都必须继续前行,只是这前路漫漫,充满了未知与危险,谁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究竟是生的希望,还是死亡的深渊 。
在那狂风暴雨后的艰难时刻,尽管官差们满心怨愤,对沈砚书这一路带来的诸多磨难心有不满,但在生死面前,他们心底仅存的一丝良知被唤醒。
官差甲望着沈砚书那虚弱不堪的模样,眉头紧皱,心中五味杂陈。
他虽恼怒这一路的波折,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再怎么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这儿,咱们一起想办法继续赶路。” 其他官差们虽面露难色,但也都默默点头。
于是,他们搀扶着沈砚书,在泥泞的道路上缓缓前行。
沈砚书的身体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迈出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脚步虚浮,全靠官差们的扶持才能勉强挪动。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前行不久,他们又遭遇了一场规模不小的泥石流。浑浊的泥浆如汹涌的巨兽,
从山坡上奔腾而下,所经之处,一切皆被吞噬。官差们惊恐万分,拼尽全力带着沈砚书寻找躲避之处。
在混乱中,官差乙为了拉沈砚书一把,险些被泥石流卷走,好在官差丙及时伸手将他拽了回来。
好不容易躲过泥石流,众人又累又怕,瘫倒在地。
可还没等他们喘口气,一场罕见的沙尘风暴又席卷而来。
狂风裹挟着沙尘,遮天蔽日,让人睁不开眼,呼吸困难。
官差们用衣物捂住口鼻,艰难地护着沈砚书,在风暴中苦苦支撑。
这一连串的灾难,让沈砚书本就脆弱的身体彻底崩溃。
他的咳嗽声愈发剧烈,每一次咳嗽都仿佛要将五脏六腑咳出来。
咳出的不再仅仅是血丝,而是大片的鲜血,染红了他破旧的衣衫。
在一个月色惨淡的夜晚,沈砚书躺在简陋的临时营地中,气息奄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