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窦漪房身份有疑,窦长君身份有疑,他自己这个皇后的亲子,太子位置更加不稳定。
于是,刘启目前虽然不确定刘武到底是不是窦漪房的亲儿子,也不妨碍他想让刘武早点回封地。
最好永远不回来,这件事就没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了。
自觉自己比刘武孝顺多了,在默默保护母后的刘启都被自己感动了,决定去真诚地给刘武提一提建议。
薄巧慧决定帮刘启一把,让他体验一番被碰瓷之后被冤枉的滋味。
这里的刘武也不是个多么精明的,不然不会和馆陶、原本的薄巧慧一样被栗妙人耍得团团转,更何况现在这还是个小屁孩,更好忽悠了。
栗妙人忽悠得,薄巧慧自然也忽悠得,装一个善良的好嫂子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跟小叔子告密,他大哥要杀他,催他快走么.
刘武很快就一会对窦漪房的母爱患得患失,一会对无能的刘启当太子不服不忿;一会愤怒于刘启对窦漪房不服不敬,一会忧虑于刘启要对他赶尽杀绝。
刘武不愧是有聂慎儿基因的,也很精通于宫斗,于是,窦漪房扶着又刚咳完血的刘恒在宫里散步的时候,就看到刘启将刘武推到了水里。
也不知道窦漪房那半瞎的眼睛为什么碰到这种事情就那么目光如炬了,火速飞奔过去让人赶紧捞刘武上岸之后,转身给了刘启一巴掌。
刘启不管怎么解释他没有做,是刘武陷害他,窦漪房都不听不听,刘武才几岁,哪里会做这样的事!
窦漪房抱着被救上来的刘武就喊太医,等安置好刘武之后,更是拿着刘恒给她打造的拐杖将刘启打得嗷嗷叫。
薄巧慧在一旁点头,她就说她每次打刘启,很有母亲的温暖了,窦漪房这打法和她很像嘛。
刘武自然什么事都没有,醒过来还给刘启求情呢,但是话里话外又暗示刘启的确对他有恶意。
刘启眼睛都红了,这个做事不过脑子的,差点开始往刘恒脑袋上戴帽子,将他查到的窦长君的身份咕噜噜就说了。
好在还有那么一点理智,嘴巴都张开了,到底只是嚷嚷母后偏心。
于是刘启却逃脱不了被贬到少陵原的命运了,这是恋爱脑刘恒最后的倔强。
薄巧慧表示贬得好,正合她意。
刘武回了汉宫,刘启却被贬了,怎么看都是要废太子的前兆,栗妙人急得上蹿下跳。
所以,薄巧慧决定再给刘恒那边编一个故事,让如今闲得很的栗妙人忙起来。
刘恒和薄太后最在意的就是窦漪房到底是不是吕后的细作,要是让他们知道窦漪房不但是细作,还是吕后狂热且忠心的追随者,这母子俩一直被吕后的后手玩弄于股掌之间,不是更有趣?
薄太后总是担心窦漪房成为第二个吕后,但是她自己也是一心想着提拔薄家的。
作为一个总想着和吕后比的,自然听到和吕后相关的就应激。
刚好栗妙人最近也为刘武恐怕要取代刘启的事烦恼,薄巧慧立马就开始安排宫人到栗妙人耳边蛐蛐。
梁王回宫,这宫里自然就会谈论一下梁王嘛,那自然也会提慎夫人,栗妙人听得神情激动,立马就去找薄太后了。
于是薄太后就听了一番旧日故事,当初闯进建章宫,冒犯太后的那几个登徒子,是皇后给慎夫人相看的人,那些人被处置的时候,还说慎夫人是吕禄的夫人呢。
栗妙人很会思维发散,对着薄太后就开始舌灿莲花,表示梁王早产,谁知道是不是吕氏血脉。
栗妙人只是想从根本上杜绝刘武继位的可能性,那就是否定刘武的血脉,完全没有想过和窦漪房扯上关系。
但是不止一次怀疑窦漪房是吕后细作的薄太后顿时就开始阴谋论了。
窦漪房对聂慎儿赶尽杀绝,却对刘武百般疼宠,自己的亲儿女完全比不上,这宫里没有人不觉得怪异的。
吕后难道会疼爱刘如意不成?薄太后也不能疼爱刘盈啊。
如果,这是两个吕后的棋子专门做的一场戏,那不就说得通了?
见过聂慎儿这个吕夫人的不知凡几,只要聂慎儿活着迟早会露馅,不如母死子存,完全分割刘武和吕氏的关系。
薄太后这边开始查探,一个劲地往薄巧慧编的故事里钻,越查越心惊。
而薄太后正准备和刘恒说这件要命的事的时候,宣室殿又传出来陛下感染风寒,不能露面的消息。
连薄太后去看儿子,都只能隔着几层幔帐看,甚至听不到声音。
而宫里气氛凝重,窦漪房更是已经严禁宫内外互通有无。
薄太后果然觉得,她的好大儿是被窦漪房软禁了,这一环扣一环的,先把刘武召回来,再把刘启支出去,最后把持住皇帝,那不是妥妥地要谋朝篡位了?
那窦长君和刘武的军队都在外面驻扎着呢,这是明晃晃地逼宫啊。
栗妙人为了削弱刘武的竞争力,必须力证刘武不是皇家血脉,于是转头就将她的猜测当实证说给薄巧慧听了,希望在共同利益面前,大家可以众志成城。
栗妙人依然打算让馆陶去给刘启传消息,这次她肚子里没有个孩子可以和馆陶的阿娇联姻,也不妨碍她给馆陶画饼。
而且,栗妙人最近为了查刘武,查到的旧事可多了,用馆陶被慎夫人下毒的事又刺激了馆陶一通,反问她真的不在乎慎夫人的儿子登基么?真的不在乎一个野种压在她皇室公主头上么?
薄巧慧觉得自己要是告诉馆陶,那毒不是慎夫人下的,而是她的好舅舅下的,她母后默许的,怕是更刺激。
于是,薄巧慧把给刘启安排的故事,也给馆陶安排了一份。
馆陶听着刘武的两种身世,觉得自己杏仁一样大小的脑子完全分辨不出真假了。
这孩子大概是被刘盈的毒给毒傻了,比刘启还要没脑子,急吼吼地就去宣室殿对着正在照顾刘恒的窦漪房嚎了。
随着窦漪房给馆陶甩了一个巴掌,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刘恒刚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