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被付如鹤扣在怀里没法动弹,只好放低了声音小声求饶。
付如鹤莽撞而又胆大,见他求饶,反倒越发得寸进尺,勒着他的脖子开条件道:“放了你也行,只是你的告诉我具体的实情。”
七皇子叫苦不得,半推半就的说出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松风书院外,已经乔装成侍童的付迎禧低着头默默的跟在霍斐然的身后。
守卫们原本不愿放人,可霍斐然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蛮横的交涉了一番后亮出身份来压人。守卫们忌惮于他身份尊贵,又和七皇子好的不分你我,因此只得额外通融,放了他二人进门。
守卫中的一人想要跟着护送他过去,霍斐然却开始耍横,怒斥道:“跟着我干什么?难不成是准备要谋害本世子吗?”
那守卫哪里敢接这个黑锅,连忙道歉口称不敢,不待他继续发怒,赶忙开口道:“霍公子人生地不熟,小人怕您会找不到地方,因此才特意跟上的。”
霍斐然作势才消了气,冲他摆摆手道:“你下去吧,找不到在哪儿我会去问,别在这儿烦我。”
守卫急忙拱手退下,临走之前还好心提醒了一句,“七皇子的院子在最后面,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看见一棵桂花树后再往东拐就到了。”
这一次霍斐然没再生气,冲身后人喊了一声‘赶紧跟上’后就大步朝后面走去。
走到半路,霍斐然和孟不凡迎面相撞。
霍斐然和孟不凡是旧识,自然是知道他在为七皇子做事。
眼见他从里面往外走,霍斐然赶紧叫了一声,询问他要到哪里去。
孟不凡闻声拐弯走了过来,在即将靠近之时,付迎禧赶紧往霍斐然的身后藏了藏,假装成普通下人的瑟缩模样。
霍斐然身形高大,再加上她站在阴影里,从对面过来的孟不凡倒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举着手中的衣袍说道:“七皇子和付三公子在泡池子呢,命我回来拿一身换洗衣裳。”
霍斐然大为震惊,“他们俩,泡池子?付三公子不是该被押在柴房吗,怎么会去泡池子?”
孟不凡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主子不叫我近身,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孟不凡这边交代的不清不楚,缩在角落处的七姑娘就不由得胡思乱想了起来。
“难不成是七皇子突发奇想,在沐浴之时将三哥哥压过去提审?还是说这七皇子心性狠毒,打算严刑逼供,不认罪就要淹死三哥哥?总不能是他喜好男色,看上了三哥哥的这张脸,打算以权压人,逼迫三哥哥就范?”
付迎禧越想越离谱,惊骇之下再也等待不得,在背后悄悄的捅了捅霍斐然的后腰,催促他赶紧走。
霍斐然被她催的无奈,急中生智道:“我正好有事要跟七皇子商议,这衣裳就交给我吧,我顺路带了去。”
孟不凡闻言犹豫了一瞬,想了一下也没多怀疑,恭恭敬敬的将衣袍递过去,客气道:“有劳世子了。”
“不必客气。”
他们几人在这路灯下原地分手,孟不凡转身回了七皇子的院里,霍斐然则带着小童去了孟不凡所指的小池塘。
这座池塘是由外面山泉引来的活水,清澈甘甜之外,还有些让人难耐的冷意。
七皇子和付如松在岸边哆哆嗦嗦的适应了一会儿,等到身体渐渐习惯了,又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游鱼似的一个赛一个的快。
两个人在水中你来我往的扑腾了两圈,等到身上热了,付如鹤才又坐回岸边,朝七皇子命令道:“过来,帮我涂涂后背。”
七皇子当即就要骂人,摔了澡豆呵斥道:“付如鹤你胆大包天,我可是当今的七皇子,叫我帮你涂后背,你也不怕折了福寿!”
付如鹤浑不在意,回讽道:“折不折福寿我不知道,只是某些人啊做了亏心事还不赶紧过来补救,也不知道晚上还能不能睡得着。”
七皇子被他说的一脸心虚,又弯腰捡起一旁的澡豆,骂骂咧咧的朝付如鹤那边走。
七姑娘付迎禧一路小心,十分谨慎的缩在霍斐然身后不露头。
到了池塘前,霍斐然突然停下脚步,拦着不让她过,霍斐然说:“他们正在沐浴呢,不方便过去,你且在这儿等一下,等他们穿戴好了再过去。”
付迎禧老实点头,背过身去不看。
她刚转身,就听见远处有人在喊,“疼!你轻点!饶了我吧!”
这声音无比耳熟,正是付三公子付如鹤的声音。
声音一出,霍斐然就知道要坏事。没等他来得及阻拦呢,七姑娘付迎禧就如同一阵疾风掠过,欻的一下闪到了池塘边的两道人影前。
池塘边的石板上,一胖一瘦的两道人影重合了一大半。
一见这种情形,七姑娘只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断定出被压在下面的那个是他的三哥,另一个拦腰跨坐在他背上的,应该就是七皇子了。
一趴一坐的两个人被一旁的动静惊得立马回头,七皇子刚一侧身,就被迎面而来的粉拳直击面门,脆弱的鼻尖一瞬间又酸又麻,等到这阵儿酸麻过去以后,剧烈的痛意才慢慢的从鼻根升起。
鼻梁骨又酸又麻,还痛的人眼冒金星。
七皇子难受的栽倒在地蜷缩一团,一只手捂着鼻梁,另一只则疯狂的捶着地。
他实在太痛了,痛的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另一头被付迎禧解救出来的付如鹤可没有想象中的欣喜。
原本正趴在地上被搓的龇牙咧嘴的付如鹤被七姑娘这从天而降吓得半天没回过神,他正发着癔症,又听见背上一身惨叫,紧接着下一秒,七皇子整个人都摔了出去。
付迎禧一把将付如鹤从地上拉起来,关切的询问:“三哥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是怎么欺负你的?”
付如鹤欲哭无泪,扑过去想去看七皇子情况怎么样,又被他蹬着腿儿推开。付如鹤抖着嘴唇在七姑娘和七皇子之间来回翻看,看了数个来回,才终于抖出一句,“小妹啊,你可是闯大祸了。”
晚来一步的霍斐然顾不得管他们兄妹在说什么,上前一把将七皇子捞着坐起身来。七皇子靠在霍斐然的腿上一脸哀怨,还未开口,滚热的鼻血就哗啦啦的从指缝中流出,只叫在场的几个都吓得魂不附体。
霍斐然赶紧将他扶到水边,掏出怀中的帕子用力冲洗。好在七皇子的伤势不重,只略微清洗了一会儿就止住了。
那头儿的付如鹤已经跟付迎禧说清了缘由,匆匆训了她两句后又赶忙凑过来代人道歉。
七皇子止了血,却还在抓着霍斐然的帕子装模作样。
霍斐然乜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将帕子抽走塞进怀里。
七皇子刚要叫,霍斐然又瞪了他一眼,威胁道:“有意见?”
七皇子立马怂了,讨好着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那帕子是湿的。”
两个人在这儿叽叽咕咕,这时,付如鹤已经走到身前。
‘扑通’一声,付如鹤当即跪下,叩首道:“请七皇子责罚。”
“责罚什么责罚,连错都不认。你叫那个罪魁祸首过来。”
有人撑腰的七皇子一下子又抖起来了,叉着腰冲付如鹤叫着。
七姑娘自知理亏,跟在付如鹤身后也跪了下来,未表诚意,还扣了个头。
七皇子尤不解气,指着后面的付迎禧发话,“你,就是你,胆大包天,警告袭击皇子,我要判你杀头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