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喘着气就回答我的问题,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想好怎么死了吗?”
苏楠溪掀开把自己盖得严实的被子,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又娇娇柔柔的,有点撒娇的意味,“还没想好,不过我要死的时候,能不能死在小叔的怀里啊?”
靳云修的眸色渐深,盯着裹在轻薄蚕丝被里的瘦弱娇躯,咬了咬后槽牙,心里默念了一百遍她身上有伤。
才把被她挑起的那股邪火给压了下去。
“身上有伤,好好睡吧,有我在,你且死不了呢……”
苏楠溪笑了,眉眼像一轮弯月,没有了往日的锋利,倒是多了几分娇憨可爱。
她趴在偌大的的床上,只占那么一点点位置,盖着被子,显得薄薄的一片,靳云修才惊觉,原来她这么瘦,抱着都硌手。
眼睛红红的,却一直忍着不哭,还跟他调笑。
“小叔,这是哪儿啊?你家吗?”
“嗯,我家……我要回靳家老宅一趟,你自己好好休息,有事打我电话。”
“……”
靳云修走了之后,朱朱的电话打了进来。
“苏苏,你还好吧?”
三个小时前,她下班回到静庭公寓,在一楼等电梯,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朱朱心脏都惊得停跳了。
她们公司大老板,靳总!怀里抱着个姑娘!那姑娘,就是她室友,苏楠溪!
她昏睡着,脸色很难看,身上有血迹,两边脸红肿,头发凌乱,要多惨就有多惨!
那一瞬间,朱朱心里想过一万种可能。但是没有一种能对得上号。
“靳总,苏苏她,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打了她吗?”
朱朱很紧张,但也是第一次在面对这样一个大人物时说话不磕巴。
今天婚礼上发生的一切,她已经通过网络平台转发过十万的热度看到了!苏苏是真勇!在自己婚礼上捉奸的头一人!
但她后来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像是被人凌虐了一样!
靳云修知道她和苏楠溪住在一起,他向来不理会无关紧要的人,但今天,他回答了朱朱的问题,“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她不敢再说话,眼看着靳云修在十三楼出了电梯,她连门都开好了,却眼睁睁看着他抱着苏楠溪,进了对门!那一刻,她心里的震惊不亚于被雷劈中。
靳总居然和苏苏住对门!苏苏知道这事儿吗?
“我没事,今天的大新闻看到了吗?我的婚礼是不是很精彩啊?”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朱朱,你怎么了?”
“你现在,能起来吗?给我开开门……”
苏楠溪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朱朱会提出这种要求。
“我在靳总的家里,你是没带钥匙吗?”
“我带了,我就在靳总家门口,你能起来吗?”
她一直在门口听着对门的动静,从猫眼里看到靳总走了,她才敢出来的。
苏楠溪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慢腾腾地去开门。
朱朱穿着小熊睡衣,戴着兔子发箍站在外面,一脸局促。苏楠溪看到对门,第一反应是怎么这么眼熟?
——那不就是她的家吗!
她顾不得身上的伤,不可置信地走出来这边看看,那边看看,一脸惊悚地看向朱朱,“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啊?你掐我一把?”
朱朱没掐她,看着她的脸肿得老高,忙把人扶进去躺着。
“我在电梯口遇见靳总的时候,也以为是在做梦,看到他打开对门把你抱进去,我感觉像是被雷劈中了似的。但是,这就是事实,靳总住你对门!他肯定知道你住他对门,但你不知道他住你对门!”
苏楠溪还是第一次听到朱朱一下子说这么多的话,语速还这么快。
“视频我看了,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他们没有心的吗?明明是那个苏雨馨和你的未婚夫背叛你!凭什么打你啊!”
朱朱又哭了,哭得可伤心了。
苏楠溪还得安慰她,“你现在哭太早了,我才刚刚过了第一关!我挨打是因为我让靳家苏家和盛家颜面扫地,后面要面对的事情,还多着呢……”
朱朱吸了吸鼻子,一抽一抽的,“那你和靳总,是怎么回事?”
苏楠溪叹气,“我得给自己找个靠山啊,不然就被打死了……”
“所以你是靳总的……情人?”
‘情人’两个字,吓到苏楠溪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和靳云修之间,会是这样的关系……
朱朱见她情绪不对,以为是自己会错了意,忙道歉,“我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对不起……”
苏楠溪扯了扯嘴角,“你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错……只是,这件事情有点复杂,我一时间没有理清头绪,不是你的问题。明天,你帮我跟沈总监请假吧,我这个样子是去不了上班了,但是我会在家里处理工作的,K.R要以竞标的方式选出联名品牌的合作对象,最终结果以设计的好坏来判定,我会在家构思好设计图的。”
虽然图已经画好了,但最终用不用她的,还要等公司决定。
朱朱看着她一脸虚弱的样子,觉得好可怜,“你这个时候就别想着工作了,你不是说还有仗要打?你得把身体养好,不然那些豺狼虎豹,还不得把你吃了啊!”
苏楠溪被她的语气逗笑了,但一笑,脸就疼,她忍不住抽气。
“你要不要回我们那边去呀?靳总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吧?你一个人可以吗?”
苏楠溪拿起手机,打开聊天界面,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了出去。
靳云修还没到靳家老宅,手机提示音响起,他打开一看。
【小叔,你今晚还回来吗?我一个人害怕……】
靳云修低垂的眉眼里染上了笑意,回了两个字,【矫情!】
那头发来一串阴险的表情。
【小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你邻居了啊?知道了还不告诉我?蓄谋已久啊……】
靳云修看着屏幕上那串字体,微微挑眉,点击了语音通话。
“喂,小叔?”她的嗓音软软的,娇娇的。
想到她被打得一身伤,忍不住心里揪了一下,但嘴上又不肯说句温暖的话,“怎么声音变成这样了?我不在,偷偷哭鼻子了?”
“才没有呢!”
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