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熙叫醒玛格丽特的办法是给后者最爱吃的大嘴巴子。
虽然玛丽很快一手刀把少女干趴下了,但少女表示,皮这一下很开心。
“情况如何?”睁眼试了几次才成功,公爵虚弱地尝试发出声音,言语间,暗红色液体顺着嘴角慢慢流淌。女仆立刻蹲下身,用手帕仔细拭去淤血的痕迹。
“plan b成功。”郑晗希闭着眼回答,通过脑伴侦查周围环境,“但伯爵已经提高了警惕,之后的行动会束手束脚。”
“这并不代表行动中止,不是么?”玛格丽特在女仆的搀扶下晃晃悠悠起身,她想匀出力量去拿手杖来作为支撑,感知却出了点问题,转过脑袋,猜测成为了事实——整只右臂凭空消失。
“扭曲410%下的强行驱动,您只有一个部位并且是完全性量子解离,该说不愧是正统欧洲人莫。”虽然觉得模仿时空管理局机密部队里某个开口闭眼的屑颇具嘲讽作用,郑晗希还是选择了礼貌,“截面光滑,血液直接量子化,不用担心感染,痛觉因为传递时间不够相当于完全屏蔽——效果堪比激光手术刀。”
她解释完便静候一旁,眼中是科学家研究上头时才有的狂热。
“如果是‘血雾重组’的话,那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公爵左手支着手杖,努力适应当前的身体情况,她头也不抬地说道,“这种bUG能力严重违反自然规律,我可不希望因为频繁使用而导致意外事件发生。”
“如果你真的认为蝴蝶效应确实存在,那从始至终都不应该动用——‘血雾重组’也许可以用科学解释,但那也是要在解释深入人心之后。”
“我以为你的想法是让解释成立。”玛格丽特指着自己的胸口,那里除了勃朗特的族徽,还纹着十诫第一条“钦崇天主万有之上”和装饰精美的十字架。
“众口铄金。”《红星闪闪》手势舞,强调马哲主义的立场。
“首先要清楚,我听到的一切都不是从正规渠道来的。”少女接着说道,考虑到时间紧迫,信仰问题讨论再次没有下文。
“到了这会儿,我也不会相信从正规渠道来的信息,除了气化的手臂。”玛格丽特挥了挥她的“残枝末节”。
“严格意义上讲,是化为了量子空间的组成成分,不过很高兴你还存有理智。”
“我最糟糕的时候就剩下一个脑袋,最后还得靠石棺这个复活点。”连续发言后是持久轻咳期,公爵情况远远不如她表现那样正常,“你听到了什么信息?”
“坏消息。”郑晗希水平放置的手掌竖直向下移动了一段距离,比例尺来看,这是极为夸张的变化,“以及再坏的消息。”
玛格丽特沉吟片刻,问:“‘坏’有多坏?”
“我们的确是位于堡垒的遗址内,但周围全是圆颅党的兵线。”
“这不叫坏消息,是行动背景——作为特工,这不应该是家常便饭吗?”
“如果你把‘他们不知道我们行踪是唯一优势’之类的任务视为家常便饭,那我也无话可说。”把难得的好心情浪费在和老婆子争论不休实属坏主意,郑晗希第一时间就选择妥协,或者单纯想解决一个更为重要的难题。
“血腥公爵”自然发现了这个细节。
“我猜坏事成双。”她环顾四周,得出结论,“爱丽丝半路出事,下落不明。”
“好消息是我们知道她的行踪,坏消息呢,她似乎正面遭遇了一伙圆颅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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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表明,爱丽丝·倒霉蛋·勃朗特撞见了伯爵本人。
因为一些不可控因素(郑晗希原话),她直接传送到了爱德华·蒙塔古的帐篷,差不多就是玛格丽特启动引擎离开后的几秒钟。
负责包围的士兵们刚解除警备,想要去支援遭受炮击的区域,一位素不相识的小女孩凭空出现,像是顶替了“血腥公爵”。虽然对所见之物不太理解,但大为震撼,导致全体原地罚站。见多识广的爱德华只在刚照面时愣了一瞬,回过神后立马拨开下属,走上前一把抓住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小萝莉。
“这位先生,请放手,我不是魅魔,我是血族。”搞清楚状况但没有完全搞清的爱丽丝下意识地引用印象深刻的段子,“血族不是魅魔,请不要弄混了。”
“Succubus?你在说什么,勃朗特公爵?”爱德华开始犯浑。
“血族也不能通过吸食其他体液替代血液,不要瞎想,对,某种浑浊的白色液体肯定是不行的。”小萝莉将错就错,一条路黑到底。
“cloudy white Liquid?”爱德华懵圈+1。
“所以停一下,先生,请不要突然脱裤子好吗?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不知所言的爱德华低头看了一眼着装,没有问题,然后琢磨“call the police”的含义。
士兵们终于断线重连,点上原本熄灭的火把,想让不速之客无处可遁。
“我们不是晒到太阳就会死,只是讨厌阳光而已,火的话只要是生物就会害怕。所以不要用火把照我谢谢,再照我就要生气了。”
终于看清来者模样,士兵们对小萝莉过于白皙的皮肤指指点点,似乎没有联想到血族。
“哈?你问我皮肤这么白,是不是营养不良?我是血族,我天生就这样,被我咬也不会变成血族的。”得益于玛格丽特的对外威望,爱丽丝的自曝成功让包围圈向四周退却。
“我们不随便找个人就吸,一般花钱从血站(郑晗希,17世纪英格兰血族唯一指定血源供应商)定期购买,谷丙转氨酶过高的血不利于我们健康。”爱丽丝企图挽回血族人畜无害的正面形象(你确定?),但奈何传说深入人心。
“听着,公爵,我不想为难你,我的目标是玛格丽特,告诉我她在哪。”伯爵可以说是孤独的明眼人了。
“你问哪里可以找到魅魔?不清楚,你可以去别的地方问问,我不认识魅魔。”不留痕迹地挣开爱德华的手,小萝莉指“Succubus”为“margaret”,谨慎的曼彻斯特伯爵思考“Succubus”是不是什么王室的暗语。
“没别的事了吗?那我走了,我一会儿还要上班,再见。”看了看所有敌人的位置,爱丽丝抓住顶级timing,朝帐篷外偷偷摸去。
脑伴警告小萝莉门口是惯常配置——左右护法。而且多半是听到了帐篷里的响动,肯定会冲进来一探究竟。
而另一边,敌群总算是注意到某人的逃跑倾向,爱德华指使部下生擒勃朗特现任公爵。
时间紧迫,爱丽丝撞出帐篷。
突然的满屏花白,即便经验丰富,小萝莉还是被吓得一个趔趄。她口述命令脑伴在搞死自己之前把收到信息以音频文件的形式播放,总算归还了视力。
近在咫尺的轻甲映入眼帘,就算是超自然物种,但毕竟呆在地球表面,无法违反牛顿第一定律——爱丽丝脑袋直接同钢铁正面对抗。
“怎么能让刺客走对抗路啊?”她借助反冲力,战术空翻稳住身形,大脑持续轰鸣,趁脑伴调整状态的空当,大声吐槽。
「我们正在赶来,前辈你尽可能稳住,不要起冲突了。」调整完毕,脑伴继续宿主设定的任务,播放以郑晗希为第一人称的语音片段。
抱歉,已经起冲突了。爱丽丝腹诽。
「如果起冲突,请尽可能留在人群中央,以保证僵局挟制。」
谢谢,人已经冲出帐篷了。内心在一片肃静中打出GG。
「如果逃出包围圈,尽可能保持主动权,我们将在五分钟内赶到。」
火枪骑脸,小萝莉标准法式军礼起手,致敬正白旗第一巴鲁图。
一个条件也达不到,还真的抱歉呢。
“虽然此刻您没有任何理由要相信我,公爵。”爱德华说道,“但你应该明白,我们毫无虐待您的兴趣,无论哪个方面。我可没有女性属下,如果你不想被我们这样的粗莽大汉动手动脚的话,请您自觉交出武器投降。”
“要不是有这么多枪瞄准我,这段话可能更有说服力。”爱丽丝取出来复枪,脑伴表明离“全身上下布满弹孔”的情况只差一步,“冷静,各位bro,审时度势怎么说也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缓缓蹲下,她轻轻将来复枪放在地上,恢复原先的投降姿势。
血族机体具有更高耐性以及身体素质,尽管多半被她视作被动防御手段。虽然她对机动性很自信,但血族既然能够存在,必须符合当前世界法则,被二三十把火枪指着的情况下全身而退显然超出范畴。
说到枪支,她上交的来复枪只是仓库里的百分之一,但此刻就算有现代武器都无济于事。
她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问题是不知道该如何做到——孤立无援,最近的友方控制区域在几百英里开外——噩梦级逃脱任务。
确认威胁解除,爱德华准备工作。爱丽丝闭上眼,脑伴发送最高优先级的求救信号。
接下来就得靠队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