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柚柚跟在校长一行人身后,迈出校门。
校长走到自己的车旁,忽然眉头一皱:“哎呀,车里堆满了东西,完全没空位了。”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几位校领导,高声问:“谁的车上有空位,载一下沈经理?”
一瞬间,众人面面相觑。
站在不远处的顾云深开口:“坐我的车吧。”
校长听了,喜笑颜开:“那太好了!顾总,你可真是太帮忙了。”
说完,他悄悄靠近沈柚柚,压低声音说道:“和顾总打好交道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沈经理你要好好把握啊。”
沈柚柚微微一愣,看着校长那张堆满笑意的脸,只得硬挤出一抹笑容,“好的,谢谢校长关心。”
校长目送他们上车,眼里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空气中顿时多了一丝微妙的安静。司机调整了后视镜位置,轻轻发动汽车,车辆平稳地驶出校园前的车道。
后排座椅上,沈柚柚和顾云深并肩而坐。
车厢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引擎的低鸣声。沈柚柚轻轻吸了口气,打破沉默:“今天你的表现很好,谢谢你。”
顾云深转过头,目光中带着些许笑意:“应该的。”
他低沉的声音像是轻轻敲在心头的鼓点,不急不缓。
沈柚柚抿了抿唇,想再说点什么,可视线瞥过对方时,话却堵在了嗓子眼。
顾云深那张脸冷峻又立体,像刀削一般,偏偏嘴角又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透出几分漫不经心的从容。
沈柚柚不得不承认,顾云深身上有种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然而安静并未持续太久,顾云深忽然侧过头,语气淡然:“刚才,校长跟你说了什么?”
沈柚柚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想起校长的话,有些尴尬。
“没什么。”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
顾云深闻言,低笑了一声。
车厢里的气氛再次陷入微妙的静默。
沈柚柚偷偷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移开视线。窗外的街景快速掠过,她的心却像被什么拨弄了一下,乱得不行。
车子停下时,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是学校附近的一家农家乐。
这家农家乐的门面不大,但装潢颇为别致,木质窗棂上挂着红灯笼,门口的鱼池里有几尾活蹦乱跳的锦鲤。
农家乐的老板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带他们走向早已布置好的包间。
校长一边走一边满脸笑意地寒暄:“这是我们这里最有特色的地方,顾总您一定会喜欢的!”
包间内,吊灯柔和的光洒在一张圆形大桌上,桌面上摆满了几道地道的农家菜:
清香扑鼻的水煮鱼、红油滴滴的辣子鸡、嫩绿脆爽的清炒时蔬,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老母鸡汤,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
顾云深站在包间门口,与周围热络的氛围相比,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几分疏离。
“来来来,顾总快坐,沈经理也请坐!”校长忙不迭地招呼两人落座。他脸上堆满了笑容,双手不停地在倒茶、夹菜,动作利落得像个熟练的服务员。
顾云深坐下后,领导们也纷纷落座,很快就只剩下顾云深身边的一个座位空着。
沈柚柚有些为难,顾云深的目光淡淡扫过她,随即移开,仿佛只是无意的一瞥。
沈柚柚只好坐在顾云深旁边,她发现她胳膊稍微一动就能碰到他的衣袖。
“顾总,这次您的到来可是咱们学校的大事!今天新闻一出来,咱们学校的知名度都上了一个台阶!”校长端起酒杯,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
“校长客气了,”顾云深举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神情依旧淡然,“这是家母一直以来的心愿,我不过是尽些绵薄之力。”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出口,让人不由得想要屏气聆听。
但这份疏离感也让人感受到,他的距离不是随便谁都能跨越的。
校长继续殷勤地请顾云深吃菜,又转头看向沈柚柚:“沈经理,这次的合作可少不了你的努力啊!来,咱们得喝一杯表示庆祝!”
沈柚柚连忙摆手:“校长,我就以茶代酒吧。”
校长脸上略显为难,笑着说:“这可不行啊,合作这么顺利,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嘛!”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顾云深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校长,沈经理酒量不好,就不用勉强了。”
校长顿时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哈哈笑着说:“顾总说得对,那就不勉强了!”
饭局结束时,校长还在热情地寒暄:“今天真是太高兴了,顾总,沈经理,欢迎你们以后常来!咱们学校随时欢迎!”
顾云深淡淡点头,随后目光转向沈柚柚,问:“我送你回去。”
沈柚柚没有和他客气:“好,那谢谢你了。”
一行人走出包间,司机已经将车停在了门口。
沈柚柚上车后,刚坐到后排,便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顾云深坐在她身边,看过去,头顶的灯光柔和地洒在她的脸上,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很困了。
也是,今天累了一天,就算没喝酒,现在估计也累得不行。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问道:“顾总,是不是直接回您的住处?”
顾云深看了看旁边的沈柚柚,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关怀:“先送她回家。”
车子驶向沈柚柚的小区,窗外的街灯逐渐拉长了他们的影子。
大约半小时后,当车停下时,顾云深侧头看向沈柚柚,轻声唤道:“柚柚?”
沈柚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在水面:“到了?谢谢。”
她推开车门想自己走回去,但刚迈出一步,脚下便一个踉跄。顾云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手臂,低声说道:“我送你上去。”
沈柚柚想要拒绝,但抬头看到他目光里的坚定,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上楼后,沈柚柚掏出钥匙开了门,门内是一个不大的公寓,虽然面积不大,但每一处都收拾得干净整洁,客厅的沙发上搭着一条浅灰色的毛毯,茶几上放着几本书,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顾云深站在门口,扫了一眼屋内的布置,目光落在墙角摆放的几盆绿植上,低声道:“你这里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