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程渺凑近,瞄到黑屏前的照片,啧啧称奇,“她不去当明星真可惜。”
她眼神微微落寞,耍宝,“老天什么时候送我爱人啊,我不贪心,一个就够。”
江淮柚看着时间差不多的样子,立刻起身向反方向走去。
顾程渺拦在她面前,小声,“你要走可以,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江淮柚简直要被她的强盗逻辑气笑,想着她是自己的妻表姐,停下,“你说。”
“给曲纤发句话。”
“啊?”
“你发就行。”顾程渺垂眸盯着指节,耳尖微红,“你送的项链我没弄丢。”
见着如此陌生的她,江淮柚什么也没想到会撞破这样的惊天大瓜,发完后抬头:
“转钱。”
“不给。”
“那我撤回了。”
顾程渺含泪打款,看着微笑的这人,有些毛骨悚然,嘀咕:
“你们可真般配,都是混蛋。”
和着风声,江淮柚没听清她的话,走进别墅后花园。
“三月十九日,你的祭日。”
蹲在榕树下,江淮柚足足哭了二十来分钟,林清辞却还是没来。
不一会电话铃声响起,江淮柚拿起接通才发现是林思黎。
“不是说好让我帮你带一千支冻伤膏吗?怎么在东郊路找不到你?你跑哪里去了。”
听完这话,江淮柚才想起来有这回事,可是因为做梦的缘故,完全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
滑下公屏看眼时间,她说,“你把这些东西送回去吧。”
“你脑子坏掉了?”
江淮柚正经,“我帮你追罗姐。”
“成交,你可不能骗我...”电话被挂断。
三月天里空气湿润异常,湿气溶进她眼里:
“盼姐你是不是变成小孩子了?真好,真好,真好。”
已经是晚上八点。
她沉默良久,天气预报里说有夜晚有雾,果然周身慢慢弥漫着浓雾。
江淮柚靠在树干上等了很久,一开始是担心她出意外,询问系统无碍后,后花园里依然没有脚步声。
迷雾扩散至身前,江淮柚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和系统闲聊来缓解郁闷。
手机终于传来响动,她想也不想地拨通,“清辞你现在在...”
“柚子,你让顾程渺接电话。”冷淡的声线打破幻想。
江淮柚脸色黯淡,“抱歉,她现在不在我身边。”
电话那端语气突然变得愉悦,“她说话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周围仍旧没有脚步声。
“耳朵是红的。”江淮柚想了半天,“她当时低头看自己的手。”
“谢谢,合同已经发给你,柚子你放心签。”曲纤貌似有些高兴,语气都放缓些许。
嘟嘟嘟。
签完合同,江淮柚脱力般仰面望天,眼前模糊不清,依稀可见几颗繁星。
“阿柚。”
沙哑的嗓音,看样子是喊了许久。
手臂堕入温暖的怀抱,江淮柚下意识地后撤。
“别走。”蛮横得一把将她抱住,恨不能融进骨血。
北风呼啦啦吹着,来着薰衣草清香的发丝刮拂过唇边,江淮柚身形顿住,手臂保持着后撑的姿势。
林清辞看着她微红的眼角,“对不起,我来晚了。”
江淮柚脸色变了好几番,主动拥住她,“骗子。”
“我...”林清辞欲言又止。
事情是这样的,在七点时她从国贸大厦里下停车场,电话里林思黎是这么说的:
“你老婆发癫让我买千百支冻伤膏,辞姐你过来东郊路边对接一下?”
林清辞刚开始不屑置辩,在车子里思考许久,还是先开往定位。
结果她在暗处等了半天,直到林思黎搓着手跳脚打电话,女孩也没来。
林清辞显然是明白江淮柚在等她回去,虽然准备的惊喜落空,但心里莫名舒畅。
路上堵车,赶来时,她发现女孩好像哭了。
是为她哭么?
“我认错,阿柚不要一直伤心好吗?”
她不说原因就算了,这种诱骗受害者的语气让江淮柚有些恼怒,也把对她的担忧一并化作失落。
“为什么迟到?”冷冰冰又委屈的嗓音。
遭受无妄之灾,林清辞估算着她发消息到现在的时间,心里发堵,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身,道歉: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等我,我以为你会先去林思黎那边...”
心冷,低头,江淮柚咬着她的脖子,狠狠用牙齿磨了磨细腻的肌肤。
虽然有意控制力道,林清辞却依旧有些痛,轻嘶出声。
江淮柚慌神,“清辞我弄疼你了么?”
她像只大型兽,蜷缩身体躲在温软的怀抱里。
她轻轻发着抖。
她扭曲暴戾的阴暗面被尽收眼底,一定把姐姐吓坏了。
她根本不乖巧,更不懂事,她时时刻刻都沉溺在愤恨中。
她恨当时撞死白盼弟的司机,她恨孤儿院里的顽童,她恨伪善的顾明。
也恨着灾星体质的自己。
她晚上合眼时做梦都会去死,她用最血腥的方式惩罚了自己十几年。
她无比感谢阿左,是副人格的融合才让她不至于将丑陋的面容公之于众。
狼狈又可怖。
只有面对林清辞时,她才会拥有常人的情感欲望。
可现在唯一的镇定剂都要破裂。
[姐姐肯定会害怕我,厌恶我,抛弃我!]
“没有。”林清辞摸着瑟瑟发抖的女孩,“不疼。”
“阿柚你哭了。”
指腹轻柔揩在眼睑处,林清辞揉揉她发红的眼角,又说,“喜欢你。”
江淮柚指骨微僵,怀疑自己犯病出了幻听,她凑近看着杏眼。
足够呼吸交缠的距离,江淮柚只看得到疼惜和爱怜。
[姐姐在向我表白?]
鼻尖陡然发酸,眼底融化浓浓雾气,江淮柚哑着嗓子说,“姐姐,我错了。”
像残疾的流浪猫,在平日里只是乖顺,真当要卸下心防时又危险不堪,但江淮柚甘愿对她撒娇。
不知怀中人因何啜泣,林清辞坚定捧着女孩的脸,“你没错,真不疼。”
[阿柚,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她强势又温柔的深吻下去,气息缓缓纠缠,直至再也分不出你我。
江淮柚睁开朦胧的双眼,眼前仍旧是朦胧,闭眼小心地尝试着这种感觉。
“阿柚养我吧。”林清辞在换气的空档调节氛围。
她的无心之言,江淮柚却记下。
穿越之前,她的目标是有钱地活着;
穿越之后,她的目标是让老婆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