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砚卿愣了一瞬。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话意思,俊逸脸上当即一热,漆暗眸子深了深,别过脸道:“你知不知羞?”
沈宁看到他喉结攒动,身体明显紧绷起来,心道:“好机会。”
佯装单纯的问:“我说什么了?为什么要知羞?”
“你——”
她呼出气息似柔软羽毛一般挠在他心上,让他心脏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
她直起身子将酒放好,低声嘀咕:“明明是你自己想歪了,还怪我。”
谢砚卿:“……”
“还是季先生温柔,哪儿像你,动不动就生气。”她声音故意放的很低,听起来就像是自言自语。
听到这话,谢砚卿脑中便不自觉浮现今日在山上她与季修白亲密样子,积压的醋意一下爆发。
猛的扣住她手腕,冷声质问:“你很喜欢他?”
他力道大的惊人,她手腕被攥的生疼,忍着疼故作不知问:“你在说什么?”
他生的俊美,便是生气五官也有种动人心魄的视觉冲击美感,冷着脸的模样凛然的让人不可冒犯:“你喜欢季修白?”
她佯装迟疑了些许,落在他眼中便相当于是默认了。
翻涌的情绪溃堤,他手上力道收紧,周身气息冷的让人发颤:“别忘了你现在身份。”
沈宁疼的纤细好看的眉眼拧起来:“我什么身份,我不是你的假大嫂吗?又不是真的。”
谢砚卿被她话彻底气到了,手臂一收,她人跌进他怀中,还没等她反应,便觉唇上一痛。
他微凉的唇覆上她唇瓣,辗转发狠的咬着她,带着浓浓醋意和愤怒。
强烈的窒息感传来,她本能的想推开他,却被他误会她是在厌恶他的触碰。
一股无名妒火在心中越烧越旺,他禁锢住她双手压过头顶,另一手扣住她脑袋压向自己,更加发狠吻她。
“唔…唔…”
沈宁被他又急又凶的吻乱了呼吸,大脑一片昏沉,浑身力气都似被抽走了一般。
她眼尾泛起薄红,声音带着哭腔:“谢……唔,谢晏,疼……”
听到她喊疼,他心一软,神智恢复了几分,吻她力道温柔下来。
见他周身清冷气息淡去,沈宁眼中闪过算计,抽回自己的手主动缠上他脖颈。
沈宁本就中了阴阳合欢蛊,身体一与他接触便止不住发热,整个人像是被置在热炉中烤一样。
她难受的扯他衣裳,想要缓解那股燥热,手却被他攥住压下。
亲吻中她上半身衣裳散乱开来,露出了半个雪白圆润肩头和精致锁骨。
而他依旧衣冠楚楚,穿戴整齐,一如人前清冷如月的端矜模样。
她不服,手又探向他腰间试图解那绸带,他将她双手压在车壁上,不让她再乱动。
随着天色渐晚,马车内暗了下来,狭小空间内欲火攀升,两人呼吸越来越凌乱,大有要控制不住趋势。
耳畔响起她细碎低吟,谢砚卿神志兀的清醒。
看到她香肩半露,他眉微拢,忙为她拉上衣裳。
他被妒火冲昏了头脑,竟忘了这是在马车上,外面还有一个卫随。
习武之人耳力本就好,他可不想她声音被别的男子听了去。
沈宁坐在他大腿上,脑袋昏沉的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衣裳,明白了什么。
可惜地点不对,不然她就得手了。
她还想继续吻他,被他错开:“别闹了。”
“谢大人吃干抹净就不想负责了?”
他眼眸暗沉,声音还残留几分沙哑:“别乱用成语。”
他这人无趣的紧,偏生沈宁就想逗弄他:“我哪里乱用了,方才你可是唔——”
她嘴被堵住了。
浅吻及止,他松开她:“卫随会武功。”
“嗯?”
似是对她无可奈何,他道:“他听得见。”
所以,是让她闭上嘴?
“知道了。”挪了挪身子,她环住他腰:“我会和你兄长解释我们的关系。”
许是主动吻了她,他态度没那么冷淡了:“我相信你。”
她抬起头,没太懂他这话意思:“什么?”
“没什么。梧桐院还缺什么,我让下人去置办。”
他相信她与谢砚安是假夫妻,所以从未在意过这件事。
只是他心中还过不了被她欺骗那一关,想冷冷她而已。
“东西都齐全。对了,那面铜镜……”
他身形僵了一下,声音平和道:“我从临水村带回来的。”
她“死后”,他回京浑浑噩噩过了一段时日,让人收拾布置了梧桐院,还在府中养了她喜欢的风雨兰。
他想,就这样过完一辈子也好。
直到他去临水村迁她尸骨想带回京安葬,才发现她假死一事。
可笑的是,他当时第一反应居然是高兴,接着才是被欺骗的气愤。
回京后,他命人将府中所有花卉都撤了,更不准下人在府中养花。
因为只要一看到那些花,他就想到自己被欺骗的耻辱。
他对沈宁,是既爱又恨。
沈宁喉间微涩,心中有了几丝动容,但还是选择扯谎话骗他:“对不起,是我当时没认清自己心意。我见多了负心之人,根本就不信你会回去接我,更怕跟你来京城后你移情别恋抛弃我。”
谢砚卿圈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心情莫名。
捋去她耳畔碎发,他声音低沉柔缓:“阿宁,我再信任你一次,别再骗我。”
沈宁心尖一颤。
他要是知道她身份,会放过她吗?
估计没人能大度到放过杀他的人吧。
所以,她只能骗他了。
他要恨便恨吧。
马车停了下来,卫随在外喊:“大人,到了。”
谢砚卿松开她:“下去吧。”
她点点头。
甫一起身,双膝一软,他自身后扶住她腰。
缓了少顷,她弯腰迈着步子掀起车帘出去,卫随要扶她,谢砚卿跟着出了马车,直接握住沈宁手腕。
卫随动作一顿,忙收回手转移视线。
刚才马车里动静他还能麻痹自己是听错了,现在亲眼看到他家大人与大夫人动作,他顿时如遭雷击。
两人可是叔嫂啊,他家大人是半点不避嫌吗?
这要是被人看到了还得了!
“卫随,你杵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