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我是给你脸给多了?”金爷转过头来,目光狠厉,一把抓住母亲拉他的手,用力一扯,母亲本就骨瘦如柴,被金爷扯飞了出去,撞在了厨房的墙壁上。
“妈!”辛冕大喊。没来由的,辛冕突然生出了莫名的勇气,对着金爷大喊:“你个畜生,不许动我妈!”
金爷将目光转向辛冕,玩味地看了一眼。“呦,小家伙喜欢出头啊,那便让你出个够!”说罢,往辛冕的方向走去。
“不要!”母亲不顾浑身疼痛,拼命冲向金爷,在他的拳头即将打向辛冕时,挡在了辛冕面前。
“砰!”随着一声巨响,母亲倒飞出去,撞到墙上,满头是血,甚至墙上都出现了裂缝。
辛冕呆住了,甚至来不及想那个拳头落在自己身上会如何,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一阵潜伏许久的能量波动开始躁动起来,狂躁的气息外溢,使得本就狼藉的屋内更加凌乱。
金爷也感受到了辛冕的气场变化,不由得心头一紧:莫非这家伙是使徒?一冒出这个想法,一股恐惧感充斥金爷的内心,他立马朝门口跑去,但为时已晚。
一阵威压骤然降临,金爷只感到一阵窒息,紧接着,“轰隆!”一股聚集的灵气在高压的压迫下爆炸,金爷被震飞,右手臂直接爆开,那皮肤被破坏后,内里竟露出合金的光泽,只不过现在表面多处焦黑。
“操!老子的机械臂!”金爷看着自己已经被废掉的机械臂,破口大骂,再看向辛冕时,他也正用血红的眼睛盯着自己。金爷心头莫名恐惧,立马爬起来往外跑,一边跑一边骂,“哪来的狗杂种,下次别让我碰见你!”
看着金爷离开,辛冕忽然浑身一软,瘫倒在地,又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走向母亲,但当他的手靠近母亲鼻子时,已没了呼吸。
最后,辛冕报了警,警察来访登记过后,便离开了,没有下文。只是在经过母亲曾经的摊位时,听说了金爷落了网。从此,他变成了一个孤儿,独自打工,独自锻炼。
他恨过,恨世道不公,恨人心不古,更恨自己软弱无能。恨到最后,他忘了自己这四年是如何度过的,只知道有一个念头自那时起便充满了内心并延续至今:变强。
思绪拉回,他将U盘放回抽屉,与入学费用放在一起。清点过后,他关了灯,看向窗外。城内的供明已经关闭了,夜色中无一点光亮,漆黑地像一块幕布。
“既然没有星星,那么,我便要做这夜幕的星星。黑的地方,需要光。”
“宙学院,我来了。”
...
“喂!辛冕!太阳晒屁股了!再不起来要迟到了!”一个中年女人一把推开了辛冕的房门,对着辛冕大喊。
“哦...嗯?太阳!??”辛冕一下子清醒过来,坐起来往窗外看去,夜色如墨,只是路灯亮了起来。
“王姨!你又吓唬我!”辛冕松了一口气,慢慢从床上下来,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在日星境,由于没有太阳,无论白天黑夜,所有的光都来自城市的供眀系统,更有人工太阳保障白天的供眀。只不过,边城及乡镇所有的供眀都会在晚上九点关闭,早上八点开启,而主城则是早上六点至晚上十二点。
对于非主城的宙学院新生,学院都会有专门的列车前来接至主城。来到辛冕这座城的列车是早上七点到达,也就是说,若是此时已有太阳,那么辛冕已经迟到了。
“我这不还是怕你起不来嘛!”王姨一边笑着说着,一边准备早餐。辛冕看着王姨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不由得心生感激。
王姨是辛冕打工时认识的,抛开年龄不论,二人也算同事。王姨看见辛冕一个孩子独自来工厂打工,不由得心生怜悯,多次帮助辛冕完成任务。而辛冕自小读书,也能帮不识字的王姨解决一些技术问题,这一来二去的二人便熟识了。
在交流中,王姨得知了辛冕的遭遇,更加同情这个年仅十四的少年。巧合的是,王姨家离辛冕家不过两百米,王姨的儿子又在主城工作,常年不回家。
因此,王姨在休息日总会带着蔬菜水果来辛冕家帮忙做饭,她常对辛冕说:“你看看你瘦的,你现在就是长身体的年纪,多吃点。”
于辛冕而言,王姨便是除母亲外对他最好的人,而王姨也确实把辛冕当作自己的孩子。只不过,王姨也有自己的工作,更多时候,辛冕都是靠自己。
没多久,辛冕便吃完早饭准备上路,王姨再三要求送辛冕到车站,辛冕推脱不掉,只得答应。二人走在铺满灯光的马路上,虽是早晨,却是夜色。
平时这个时候马路上总是空无一人,而今日这片夜幕下却是有些热闹。很多如辛冕一样的宙学院新生在太阳未亮起时前往车站,他们无一不面露激动之色,目视前方,眼里有的,只是对前途的期待。
随着人流,二人来到了这座城唯一的车站,列车早已在站中等待。辛冕从王姨手中接过自己的行李,准备上车。辛冕看向身侧,只见他人父母都在叮嘱着自己的儿女,他的眼神不自觉黯淡了几分。
“辛冕,到主城之后要照顾好自己。”
“晚上早点睡,早上按时起。”
“不要为了修炼不吃饭,你现在长身体呢,一定要多吃。”
“男子汉大丈夫,遇到事情一定不要退缩,大不了你告诉姨,姨过去为你出头!”
...
看着嘴巴跟机关枪似的王姨,辛冕心底的哀伤陡然消失,转而化为了暖意。
自己何其不幸,在这个本应稚嫩的年纪,失去最爱他的人
自己又何其有幸,这个世上还有关心他的人。
“好啦王姨,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一样。”
“我走了,王姨再见。”
“等我下次回来时,我会是强大的男子汉。”
辛冕笑着抱了抱王姨,走进了列车。看着眼前这不大不小的孩子,王姨笑了,纵使心里还有许多要嘱托的,却也咽了回去,她知道,眼前这个孩子远比他的外表看上去更加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