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以为自己会永远在原地等着他。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错觉?
既然如此,林夏兰也觉得是时候让他认清真相了,“可以。”
麦太太听到林夏兰的回答,连忙告诉女儿道:“听到了没有?阿姨说可以,以后你两就在一起玩,别哭了好不好我的心肝儿。”
麦太太今年五十岁,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四十多生下来的女儿。
说着,她的声音里就带上了哭腔。
“好了好了。”
旁边,惠萍是个会做生意的,连忙扯了扯林夏兰给了她一个眼色道:“大家都是在香港做生意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还需要您多照拂呢。”
麦太太的老公虽然不说话,但那通身散发出来的气派。
林夏兰前世在电视上见过他。
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好了。”
他的手轻轻的搭在妻子的肩膀上。
麦太太擦干了眼泪,过来问林夏兰,“你们住哪里,我们以后常见面吧,林小姐,生意上的事情以后有需要我帮助的可以大胆的说。”
过去,都是别人求他们。
包括这会儿,来到香港以后,虽然说是倪枭邀请他们过来玩。
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关系的上下。
麦太太说的直白,旁边的麦先生“嗯”了一声,重重的提醒了妻子。
哪有人当面承诺别人事情的。
但老蚌含珠,麦太太对于女儿的娇惯却是可见一般的,回头给了丈夫一个眼神道:“看什么看,反正关系的本质就是交换,我现在喜欢跟林小姐的女儿玩,怎么,你看不爽啊,不爽当初咱们就离婚啊!”
两个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人现在说起这个话题,老麦的脸色忽然尴尬了起来。
耳根蓦的飘过一抹红。
麦家夫妻的感情很好,不然不可能四十多了还有性生活。
林夏兰想到自己前世空窗的那些年,自嘲的笑了笑。
既然人家主动提出要帮助自己的事业,林夏兰自然没有拒绝的说法。
她蹲下身,笑着安慰麦心心道:“好了,妹妹今天中午没怎么睡觉,等明天,我们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再一起玩好不好?”
“好啊!”
麦太太的声音积极。
她还从没这么卑微过,拿起长长的小灵通,就记起了林夏兰的电话道:“以后常联系,常联系啊。”
“行。”
林夏兰收起手机,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自己前世费尽心机,帮其寻找奔走那么多时间,没有得到的友谊。
却是在此刻轻而易举的到了自己手里。
她还是主导的那方。
“妈咪——”
眼见林夏兰要走,倪以安心情瞬间复杂起来。
他皱起两道弯弯的毛毛虫似的眉毛,浓长的雪睫下葡萄眼委屈,“我不想你走。我想跟你一起生活,不想跟爸爸。”
倪枭的工作危险,林夏兰没打算把孩子留给他。
但可能是白天泳池受冷的原因,林夏兰身体不舒服,敷衍了两句就转身离开。
身后,倪以安背过小身子,委屈的快哭了。
..
第二天,林夏兰发烧了。
惠萍拿着温度计出去找老板拿药,林夏兰接到了舅舅的电话,问下一年的商铺还要不要承包给他——
惠萍回来的时候正听见小舅妈在蛐蛐林夏兰的婚姻问题。
但出乎意料的是林夏兰竟然还要把商铺承包给他。
待到电话挂断,惠萍不解,在她看来,“像这样的亲戚断舍离就好啦!现在外面深市的铺子供不应求,你那是旺铺,随便给谁都能赚大钱的好不好?”
惠萍自小家境优渥,所以也没吃过什么苦,更不懂得面子的含义。
林夏兰跟她说,自己这是在,“做面子——”
惠萍听不懂,林夏兰就给她举了个例子,“就像你奶奶上次摔断了腿,人家都送钱礼品,只有你妈妈花了一千块钱买了个轮椅过去。
一来让人家知道你妈妈跟你的孝心。
二来,老人家生病了肯定很多人来看她,而且她自己天天也想出去的。”
一来二去,虽然是花同样的钱,但阿彪婶的那一千块钱就让所有人看到了,还给自己树了好名声。
就属于是花小钱办大事。
林夏兰给自己的定位是企业家,她承包给舅舅的商铺里用的都是老家同村的人。
那么,同样的道理,她让全村的人看到了她这个外甥女的孝心——
发迹了以后,还不忘反哺当初帮助她的舅舅,给自己在外面挣了好名声。
二来,一个感恩的女人,吸引来的人认的都是她的情,而不是她舅舅的。
这些年,林夏兰没查过账。
但因为前面小舅妈嚣张拔扈,林夏兰顺势提拔了老家想在深圳开店的人进去做股东。
两方制衡,斗得你死我活,倒是让林夏兰不费吹灰之力的获得了声,名,利,三样东西。
待在倪枭身边那么多年。
不知不觉的,林夏兰竟也变成了一个会制衡人心的人。
就像驯服一头饿狼一样,“刚开始不能让它吃饱,肉得一块一块丢,让他恨我,又惧我不再给他管理权。”
林夏兰笑得清浅,“换一个人都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惠萍终于听懂了,目瞪口呆道:“所以你早就猜到了小舅妈会说你——”
“嘘。”
林夏兰发热的只想睡觉道:“语言是目的,行为是态度,拿杯水来。”
管他们是打压还是夸赞。
林夏兰只看最终的结果,“只要他们继续乖乖为我办事就好了。”
现金流不能断,她浅抿了一口水,让惠萍帮自己找一个熟悉香港法律,能打抚养权官司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