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故意淋雨生病感冒了再敲诈我一笔钱是不是?”
男人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林夏兰抬头望天,这才发现天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飘起了细细密密的雨丝。
身上凉凉的,她的手被男人捧起道:“好了,别生气了,今天的事情晚点我让她跟你道个歉,至于她今天说的二选一的问题,我肯定选你啊老婆。”
声音黏腻的,男人道:“从明天开始,哦不,就待会儿,现在,我就给公司的人事调动打一个电话过去换掉她,以后,你就再也看不到她了好不好?”
“不好。”
林夏兰不想再参与进两人之间的感情,因为她知道,男人根本不会换的。
前世也是这样,他答应的好好的,结果转头就在自己还哺乳期,下面还在流血的时候,带着那女人出席各种宴会。
没有一人传他的事情。
但她都知道商人重利轻别离,大家都是打工的,不可能因为自己这个老板娘给了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就为了自己背叛老板。
所以她都知道,她不说。
她就上面流着泪,中间流着奶,下面流着血的抱着女儿,日复一日思考,责怪自己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让从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变得不爱自己了。
整个月子做完,她瘦了三十多斤。
一直撑到孩子满月宴办完,结束那天,也是她那前世第一次跟男人提出离婚。
男人问她到底要什么,“婚礼,钻戒,十三金,外面女人羡慕的东西你哪一件没有,现如今我们儿女双全,你为什么要离婚。”
前世的林夏兰是怎么说的呢?
她只是定定的看着男人。
豪华的水晶吊灯下面,他当真是器宇轩昂,不可一世。
事实上,他一直都是这么个厉害,人中龙凤的样子出现。
但就这么厉害规整的人,为什么在半夜自己提出女儿出事,找他的时候扣错了一个呢?
他是一个极其注重外表的男人。
到底是什么的事情,让他半夜出来扣子扣错了一个。
不过就是上半夜白天在这里庆贺自己女儿的满月宴,晚上就到了另一个女人的床上,身体力行的弥补她罢了。
太痛了,真的好痛。
但前世的她又舍不得,说出分手也只是试探而已。
毕竟,她已经没有家了。
如果他愿意改,如果他愿意解释,那自己是可以原谅他的,真的能的。
但他不愿意,只低低的说了一句,“如果你不信任我,那我也没办法。”
没什么办法!
她歇斯底里的在过去的爱里一点点沉沦。
清醒的沉沦。
而且这种事情,说分手如果不分的话就跟狼来了的故事一样。
到最后的男人根本就不相信了。
等到她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男人恐怕还以为她是在荡秋千演戏呢吧。
从始至终,只要一问他跟那女人的关系,他永远都说没关系。
他就是个大骗子。
重生以后,林夏兰不想争了。
也一点也争不动了。
回看着男人的面孔,林夏兰尽量保持着冷静,一字一顿的道:“真的不用了,她毕竟是你的心腹手下,公司的大功臣...要以事业为重。”
每说一句话,林夏兰感觉自己的胸口就被捶了一下,钝钝的疼。
“也是懂事了。”
男人轻碰着她的脸,问了句,“饿了没,知道你受委屈了,以后我多多的花时间陪你。赚来的钱——”
牵着她来到了停车场,男人回头望她道:“说起来你现在可比我有钱了,30%的股票兑现,投资人放在账上的钱全给你提走了。
也是幸好咱俩没有领证了,不然人家股民还以为我们夫妻两个雌雄大盗组团来市场上骗钱来了。”
声音里带着兴意,包括低头给女人关车门的时候,男人的眼睛里也亮着光的道:“不过,我倒是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咱两一体,稳赚不赔哈。”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男人眼神里闪着光的,满口都是生意经。
晚餐男人找了个小酒馆。
林夏兰听他给别人说:“把孩子带回公馆,家里有做饭的哄睡的什么都有。”
还在倪以安的声音响起时,调侃了两句道:“别啰嗦,自从有了你这么个拖油瓶,多久,我没跟我媳妇约过会了?”
两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夏兰只呆呆的看着上来的菜。
这是一家闽菜馆。
白天做菜,晚上做点小酒馆生意。
东西都是蛮好吃的,林夏兰喝了一碗海蛎豆腐汤,男人见她有了胃口,又叫了一份猪脚姜面。
面上来的时候,林夏兰都呆住了,她已经吃饱了。
但男人却是兴意盎然的让她看看,“看看这是什么?”
林夏兰低头去看。
是一份广式很普通的猪脚姜面。
也是鲜甜交织的口味,只是里面的面,换成了线面。
这个面条林夏兰记得。
以前家里穷。
她是穷惯了的,可能男人没有。
所以嫁过去以后,面对着男人的大手大脚吃喝请客,她是管不了他在外面上的生意往来。
但家里,她觉得既然要成家了,还是得省点。
得精打细算着过日子。
“省钱,省省省,搞得好像我会破产一样。”
过往,面对他的抠搜,男人会抱怨,但往往完事了还是会听她的话,夸她很有当老婆的潜质,会管钱。
然后再经常趁她不注意,偷偷在外面买一个很贵的礼物回来看她大惊小怪,然后乖乖地被她打。
两人以前经常为了一些小事争吵,但大多数都是甜蜜的。
后面越做越强以后呢,脾气也越来越好。
再遇到矛盾,他不会争执辩解再说任何一句废话。
他只会像前世一样拿起手机外套跟西装,一言不合的转身拿起钥匙就走。
留她一个人。
慢慢冷静。
她懂,她都懂。
对于男人来说,他有很多的选择,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但是她呢?
她已经没有家了。
只能看着他们慢慢远去。
血流尽了,也终于能够冷静。
“倪枭。”
自己为人母的责任尽了,林夏兰终于可以轻巧开口道:“我有点累了,这几天我想去找恵萍,冷静一下。”
声音慢吞吞的。
“也行。”
男人胡闹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安抚道:“这里可是香港,之前你在老家带孩子好多东西都没体验到,正好趁这几天,多玩玩,孩子我就交给陈焕了。”
“对了。”
就在林夏兰打电话的间隙,男人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开口道:“虽然你说不用了,但陈焕那边,她今天犯下的错误等改天当着你的面,我让她给你认个错?”
“嗯。”
盯着这张纠缠两世的脸,林夏兰愣了好久才点点头,这是最后一眼。
她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