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来到钱福来的包厢,“还吃呢?”
钱福来嘴巴里塞着一个新上的月牙蒸饺,皮薄馅多,卤汁盈口...
“唔...唔...”他狼狈的转过头去,拼命吞咽了几下,确定嘴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了,才清了清喉咙,擦了擦嘴角,转过身来。
“要做什么?”钱福来挤出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笑容。
“去地里啊。”田甜回道,但视线却落在桌子上的餐点上。
他点了八九个茶点,却只吃了其中的两三个。
“吃不了就别点这么多,太浪费了!”
她转身,叫来外面的伙计,“帮我大哥打包。”
钱福来尴尬的站在原地...
伙计拿来牛皮纸袋,把剩下的餐点一个个的放进去,然后贴上一个标签,交给钱福来。
钱福来接过来...
“晚上回去蒸一下,味道没多大变化。”田甜执着于不许他浪费。
“这么浪费...干爹干娘知道了,又得揍你了...”
钱福来深吸一口气,嗫嚅道,“你就不能记点好事...”
怎么全记他狼狈、尴尬的事...
“去哪?”
“刚才不是说了,去地里,你耳背还是健忘?!”
钱福来:“...”
毒,太毒了!
这丫头,舔一下自己的唇瓣会被毒死的吧?
*
钱家庄子的庄稼汉也去挑了马粪肥、大豆肥和虾壳鱼骨肥回来。
对培土起垄后的土豆和红薯施肥...
钱福来跟着田甜...
突然,“田二,你之前建议李大人在县城外设立停车位,就是为了收集马粪?”
那可是年前的事了...
“嗯。”
马粪发酵成肥料是需要时间的。
去年开始收集发酵,到今年正好用。
刚开始,那些行商过来...她看着满县城地上的马粪就已经开始琢磨了。
在她那个时代生活过,她实在是受不了那满城的污秽。
偏偏这污秽还能为她所用。
虽然每个月要提供那些工人的工钱,但是换到了这么多的马粪,对她来说,是非常值得的交易。
钱福来侧目看她...
她真的只有十六岁吗?
做事情这么周全?!
钱福来想想自己,他比她年长几岁,但做事还要爹娘在身后护着。
这样看的话,其实...
他配不上她。
钱福来心酸的垂眸...
那日他爹娘去提亲,就算他不出现,她也是要拒绝的吧?
钱福来烦躁的挠挠头。
“你在做什么?”田甜拧起眉头...
“啊?”钱福来不解。
田甜只好重复一遍,“这些红薯叶,也是可以吃的。”
“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掐尖吃嫩叶了。”
钱福来回神后的思绪还是比较灵敏的,“掐了叶子...”
“这个红薯长在地里,把上面的叶子掐了,它还能长吗?”
这句话不是钱福来问出来的。
而是...
匆匆赶来的凌尧。
他驾马而来,马停在了庄子外,然后跑进来的。
“怎么哪都有你?”钱福来没好气的回头。
凌尧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来到田甜的另一侧,等着她的回答。
田甜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老师,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认真学习的好学生,一个是吊儿郎当的差学生。
她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要偏袒凌尧一些。
“掐了叶子不会对下面的红薯有影响的。”
“反而因为掐了叶子,营养不会再流给叶子,重新回到地下,地下的红薯有足够的营养会长得更大。”
“当然,掐叶必须是在地下红薯开始长大的时候,一般在种下后的第三个月开始,持续一到两个月...”
“这个时间掐叶子是在帮它。”
凌尧拿出炭笔,细细记录。
钱福来见状,脸上鄙夷,心里却暗暗决定,明天他也要拿炭笔和册子来...
不就是把田二说的话记下来吗?谁不会似的。
“这么说,红薯要晚于土豆成熟?要晚几个月啊?”
钱福来挑眉,额?他为什么这么说?刚才田二说了什么?他居然得出这个结论?
田甜赞赏的看着凌尧,“不错,土豆只要三四个月就可以收成了,红薯要六七个月。”
钱福来顺口道,“那不如都种上土豆了。”
土豆才长三四个月,红薯要六七个月,快赶上土豆的双倍时间了。
既然如此,干嘛要分开种啊。
田甜白了他一眼,“土豆是土豆味,红薯是红薯味,能一样吗?”
钱福来愣住...呃,呃,呃,她说的对。
“而且!”田甜强调,“土豆亩产三千多斤,红薯亩产可达六千多斤,并不比土豆差。”
“土豆收完,隔上一两个月可以继续种土豆。”
“红薯收完,可以继续种冬菜。”
“地里是不会空着的。”
说到这里...
田甜的眉心锁起,事情太多,时间太紧啊。
土豆和红薯苗都种下去一个多月了,再一个多月,最多两个月的时间,土豆就要收获了。
那她现在也该筹建小作坊做土豆淀粉了啊。
还有...
土豆能做的美食可多了,她也该开始整理脑中的土豆相关的菜谱了。
“大哥。”她抬头就盯上了钱福来。
“啊?!我在。”钱福来这句话应得相当自豪,脑袋抬得老高。
“你去给我雇人,在你家庄子里新建一个小作坊...”
“再雇二十个妇人,等土豆收成后,我有大用。”
钱福来的脑子有点停摆,“作坊?”
“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田甜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大哥,再有一个多月,你就等着...福来酒楼更加红火吧。”
凌尧看着两人,嘴角微翘。
田二姑娘和这个钱少东家是义结兄妹,听表哥说,她们还签了合作的契书。
所以田二姑娘种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菜,就是要把钱家的福来酒楼做大做强。
真羡慕他们啊,虽然是义结兄妹,但他们的感情十分亲昵。
做什么事情都有伴。
而他...是父母唯一的孩子。
族里也只和李怀远这一个表兄亲近...
“真羡慕你们兄妹情深...”凌尧有感而发。
谁知道...
钱福来直接黑了脸!!!
去你的兄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