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人不等许斯年反抗,她提着裙摆转身扑在赶来的纪老爷子面前。
“爷爷,二叔就是打算将我卖给这样的人吗?”
“爸爸妈妈不在,公司,老宅都被二叔三叔抢走,现在连我一个弱女子他们都容不下去,爷爷你可为我做主啊~”
被拽住裤腿的纪老爷子很尴尬。
本来大儿子在的时候就是大儿子当家做主,大儿子不在了,二儿子和小儿子居上,他在纪家就是个摆设,什么都改变不了。
几个儿子在外人面前装的孝顺,其实背地里他几乎没什么话语权。
被纪风遥架起来非要个说法,他能给什么。
可现在纪风遥二叔三叔都不在场,也没人给他解围。
“风遥你先起来。”
纪老爷子弯腰强硬想把纪风遥拽起来。
“不,爷爷你不给我做主我就不起来。”纪风遥哭的凄惨。
她算是彻底豁出去了。
反正今天过去她跟二叔他们也撕破了脸,肯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捞点好处。
“好好好,今天这订婚宴就作罢了。”
纪老爷子深吸一口气,众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那灼烫的烙铁,直把他这老脸往地下踩。
都已经能预料到往后纪家在圈里会是怎样的笑柄了。
早知他就不该来的,纪老爷子此刻内心十分后悔。
“不,有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爷爷你让二叔把我父母留给我的股份还给我吧,当初只说我年纪小代为保管,可我都成年好几年了,家里公司也进不去,实在是没钱吃饭了。”
“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吧,我爸妈留给我的四套房子一套作为婚房的别墅和给我准备的价值六千万的嫁妆首饰珠宝我也不要了,你们就住着吧,我只求能拿到父母留给我的那份分红。”
纪老爷子:“……”
还只求拿到分红,把被其他人占据的财产全都抖搂出来了。
可真是成了笑柄了。
匆匆赶到的纪家二叔大声呵斥:“风遥你这是说什么,叔叔还能霸了你的财产不成。”
真正的主事人出现,所有人的目光移过去,纪老爷子想抽出自己的腿,却被纪风遥抓的死死的。
“可我们当初约定好的,等我成年全部交还与我,这么些年我一分钱没收到就算了,就连大学的学费都办的助学贷款,眼瞅着都还不上了,您也没打算给我呢。”
纪二叔:“……”
好一张伶牙利嘴。
围观的人唏嘘不已,这种欺占父母离世寡女财产的亲戚也有,但也没谁会被光明正大捅出来。
尤其这次宴会,纪家为了彰显对大哥留下的女儿重视,邀请了圈内所有有头有脸的人。
听到周围窸窣的议论,纪二叔沉着一张脸:“现有些家事要处理,今日各位就先散了吧。”
他刚开口,就又听见那边的纪风遥尖叫着往纪老爷子身后躲,纪老爷子疯狂抓着裤腰,唯恐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她把裤子拽掉了。
“不要,二叔我错我,不要打我,我下次不敢了呜呜呜~”
显然是不想让人走,外人越多对她就越有利。
角落里,严宁三人嗑着瓜子观看这一场大戏。
“这姑娘真是这个。”尤金宇竖起大拇指。
“舍不着脸拿不回钱,这真是骑虎难下了。”严宁感叹道。
方法是脏了点,但能把人逼到这么舍下脸面,纪二叔也不是什么好人。
“风遥这是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打过你。”纪二叔被污蔑脸都扭曲了。
他就算再不是人,也没对纪风遥动过一根手指头。
“二叔,我错了,我不该说。”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纪风遥当即在纪老爷子身后朝他跪下,瑟缩着不敢在说话。
一旁围观群众见状也都纷纷开口。
“就给她吧,把一个小姑娘逼成这样,你也好意思。”
“连人家家里给准备的嫁妆都不放过,现在还要卖人,你纪家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
“二叔怎么会不给,这不是还要找律师起草合同吗?毕竟是家事,我们私下聊。”纪二叔强忍着脾气开口。
“可是上次我回妈妈给我准备的婚房找二伯母,提起这件事情,她都不肯见我,直接让佣人把我轰走了,二叔你现在是愿意了吗?”
纪风遥抽噎着擦了下脸上的泪水。
纪二叔脸黑了白白了绿,简直像是被打翻的调色盘。
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开口:“都是你二伯母不懂事,我现在就找律师来。”
“不用啦。”纪风遥破涕为笑。
人群中当即走出一个律师,纪风遥朝对方招招手。
“上次的合同已经起草过了,二叔签字就好。”
条条大路都给他堵死了,非要现在签字不可,纪二叔被架在火堆上烤,比刚刚的纪老爷子还要难受。
“纪先生,关于纪风遥父母留下的遗产相关,本该在她十八岁时便返还,这是合同,有什么不对,你可以向我提出疑问。”
律师刚说完立即就有几个侍应生搬来椅子和桌子让纪二叔坐下。
纪风遥起身捋了下发丝,“二叔你快看啊,有什么问题直接提出来也好修改。”
纪二叔是有苦说不出来,早知就不出来。
他只想先稳住纪风遥,谁tm想还给她了。
他看都没看,放下手中的合同,打算打感情牌,谁知话还没开口又被纪风遥抢先。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二叔还是不愿吗?”
“……没有,只是这些我也不太懂,等律师来了我们稍后……”
“有这么多人做见证,我只想要回属于我的那份,二叔也不愿吗?”纪风遥呜咽着哭的泣不成声。
“就是啊,纪总,你若不放心我帮你看看有没有漏洞可好?”
“对对,我经常签合同,我们一起看,你也不怕小姑娘阴了你。”
人群中一男子起哄。
纪二叔:“……”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想签也有人逼着签了。
无奈纪二叔只能捏着鼻子忍下这个哑巴亏,开始逐句看起合同。
他想着能拖一点时间算一点,说不定这些人熬不下去自己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