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不少看热闹的,有几个同考场的认出来了盛瓷,“欸,中间的不是咱们考场的那个盛瓷吗?”
“看着年龄不大啊。”
“就是他没跑了,靠,我刚才就是被他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给骗了,你是没看到,他开起炮来简直是命都不要!”
“开战舰那个吗?我有些不理解,既然他连战舰都会开,为什么还来考赏金猎人?”
“谁知道呢,人家有自己的想法呗。”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邵衡和田向瑞自然也听到了,田向瑞又打量了盛瓷几眼,“哟,还拿了个榜首啊。”
他将胳膊搭在盛瓷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怎么得的,好歹同学一场,你跟我也分享分享?”
盛瓷厌恶地甩开他的手。
没想到他敢反抗,田向瑞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上顿时阴云密布,“怎么着,给脸不要脸是吧——”
说着,他忽地扬起手,要将盛瓷的头向下按。
在精神系c院时俩人没少这么干。
——将夏瓷的脑袋踩在脚下,往他头上倒垃圾……还有一次,两人按着夏瓷的头,将他的头发用胶水粘在地上,为了起来,夏瓷只能生生扯掉那些头发。
眼看田向瑞的手近在咫尺,岂料,盛瓷竟反抓住他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倒在地。
周围呼声四起,有看热闹的,也有吹口哨的。
大部分人对田向瑞欺负omega这一行为嗤之以鼻,但还有些人(尤其是和盛瓷一个考场的)看不惯盛瓷。
田向瑞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我靠,你敢打老子,看老子不宰了你!”
邵衡也敛起笑容,“你是忘了之前的教训了是吧。”
说完,他扫了圈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眼底掠过几分意味不明的暗色,“大家都看清了,刚才我们两个可没动手,我们哪敢惹这位呀。”
“大家想不想知道他的身份?”
不少人好奇地伸长脖子,“这个年纪就会开战舰,是哪个大家族的吧?”
“大家族的还用来考赏金猎人?”
“谁知道呢,你快说说,我还真想知道这回这匹黑马是什么来头。”
眼见目的达成,邵衡满意地笑了笑,他回头扫了盛瓷一眼,满脸得意,“他可是——”
【不定时扫障,请所有人员于两分钟内离场。】
【不定时扫障,请所有人员于两分钟内离场。】
【不定时……】
机器人的出现打断了他的话,众人也没有心思再听了,争先恐后往门口涌去。
扫障确实有定时和不定时的,或许是今天悬赏大厦的人太多了。
不过有一点他们很清楚,如果警告声之后还不行动,就会被机器人视为有意逗留在公共场合。
会被警察带去问话。
而田向瑞与邵衡面前也来了个机器人,“请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
“我们?”邵衡指着自己,“你有没有搞错?打人的是他,不是我们!”
“你们故意用谣言制造恐慌,涉嫌多项罪名,请跟我走一趟。”说完,不等他们两个做出反应,机器人已经率先锁住了他们的手环。
在这个时代,被逮捕的人是很难逃脱的。
无罪的时候,手环只是手环,有罪的时候,手环就会变成手铐。
盛瓷看着他俩的背影也慢吞吞地往外走。
他刚一走出去,悬赏大厦的门就关上了。
这会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盛瓷在门口看到了一个人影,他不确定地走过去。
“指挥官先生?”盛瓷木愣愣地问,“您……怎么会,在这里。”
他记得池漷说过,他们这次的任务,至少还得一周才能完成。
想起刚才巧合的扫障声警告,盛瓷偷偷瞄了眼斯酎。
斯酎收回了点手环的手,面不改色道:“来找你。”
猜想成真,盛瓷倏地抬起头,“……啊?”
.
片刻后,某审讯室。
“我需要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说完,斯酎将个黑色的东西扔在他面前。
盛瓷怔怔地看了眼,是个指南针,经过特殊改装后的指南针。
之前装在夏瓷放小东西的透明盒子中,应当是他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遗落在战舰上的。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块指南针已经被人大卸八块了,其中有一个东西吸引了盛瓷的注意力——追踪器。
这东西还没有一粒芝麻大,如果不是盛瓷之前在EL那里了解过,恐怕也难以辨认。
“我……”他有些语无伦次。
一切的发生,都太巧合了。
这个指南针,是沈泽宜送给夏瓷的。
那段时间,正是夏瓷被沈泽宜骗的时候。
沈泽宜送给夏瓷这个指南针当作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说这是自己亲手组装的,夏瓷为此感动了很久。
然而现在,却被指挥官发现里面有追踪器。
“你不要告诉我,这不是你的东西。”斯酎语气冰冷,表情和两人刚认识时,他在医院警告盛瓷时一模一样。
“我的战舰,只有你住过。”
审讯室中冷得有些过分,盛瓷手脚冰凉。
“是我的。”盛瓷看着他,眼神毫不闪躲。
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退缩,否则就会越描越黑。
但他问心无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谁指使你的?”斯酎目光咄咄逼人。
“没有任何人、指使我。”盛瓷努力对上他的目光,审讯室的光线不好,他看不清指挥官眼底的那抹深不见底的情绪是什么。
“指挥官,”盛瓷道,“这是、别人送我的,或许他的目的,是为了追踪我,而不是您。”
他将心底的猜测说出来。
沈泽宜既然能算计夏瓷的学院名额,就不会无缘无故送他东西。
这个指南针,或许是他为了确认夏瓷有没有逃跑的。
“哦?”斯酎的目光闪了闪,“说下去。”
“您应该查过、我的过去和我的身世吧。”
“指南针、是沈泽宜送的,他骗了我……”
说到这里,盛瓷感觉到指挥官的眼睛中闪过了一抹看不清的情绪。
然而他没有深想,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没由来的孤独。为什么活了两世,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完全相信他。
他自认为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也没有主动给任何人找过不痛快,但好像永远,都是这样。
盛瓷垂着眼皮,不抱希望地说,“……您相信我吧。”